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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39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芍药三两 半夏半升(洗) 生姜五两(切) 枳实四枚(炙) 大枣十二枚(擘) 右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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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41 [校勘] 柴胡《千金翼方》作“八两”,半夏《外台秘要》作“水洗”,生姜《玉函经》作“三两”,大枣《外台秘要》作“十三枚”。“再煎”下,《玉函经》、《外台秘要》有“取三升”三字,依照小柴胡汤的煎服法,这当然是脱文。成本、《玉函经》方中原有“大黄二两”。《玉函经》“右七味”作“右八味”,煮服法末有“一方无大黄,然不加不得名大柴胡汤也”十六字。但“一方加大黄”以下十七字,《肘后备急方》、《千金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成本都有。《本事方》方中也列有大黄,注云“伊尹《汤液论》,大柴胡汤同枣、姜共八味,今监本无,脱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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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43 [方解] 周禹载:大柴胡总以少阳为主治,而复有里者也。外邪未解,既不可治内,而里证已具,复不可专外,故于和之之中,加下药微利之。用枳实、大黄苦寒以泄阳明之热也;易甘草以芍药者,烦郁非甘所宜,故以收者滋肝,何者?胆附于肝,荣肝而烦可以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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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45 尤在泾:大柴胡有柴胡、生姜、半夏之辛而走表,黄芩、芍药、枳实、大黄之苦而入里,乃表里并治之剂,而此云大柴胡下之者,谓病兼表里,故先与小柴胡解之,而后以大柴胡下之耳。盖分言之,则大小柴胡各有表里,合言之,则小柴胡主表,而大柴胡主里,古人之言,当以意逆,往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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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47 许宏:柴胡性凉,能解表攻里,折热降火,用之为君。黄芩能荡热凉心,用之为臣。枳实、芍药合用,而能除坚破积,助大黄之功,而下内热,而去坚积;生姜、半夏辛以散之;大枣之甘,缓中扶土,五者共为其佐。独用大黄为使,其能斩关夺门,破坚除热,宣行号令,而引众药共攻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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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49 王晋三:前章言少阳证不可下,而此复出下法者,以热邪从少阳而来,结于阳明,而少阳未罢,不得不借柴胡汤以下阳明无形之热,故于本方去人参、甘草实脾之药,倍加生姜,佐柴胡解表,加赤芍破里结,则枳实、大黄下之不碍表邪矣。柴胡治中,大黄导下,二焦并治,故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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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51 陈古愚:方用芍药、黄芩、枳实、大黄者,以病势内入,必取苦泄之品,以解在内之烦急也。又用柴胡、半夏以启一阴一阳之气,生姜、大枣以宣发中焦之气。盖病势虽已内入,而病情仍欲外达,故制此汤,还借少阳之枢以外出,非若承气之上承热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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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53 [按语] 此方与三承气的专于攻下阳明燥实不同,而是和解少阳兼下里实,故仍用小柴胡以和解少阳,加枳实、芍药、大黄以泄热破滞,因里气壅实而不虚,故不用人参、甘草。以上诸家对方义的解释各有侧重,而都认为是两解少阳、阳明,都突出了大黄在方中的作用,可见王叔和在方后提出“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的注语是正确的。王晋三主张芍药为赤芍,符合破结需要,有利于选药;周禹载认为芍药是滋肝,荣肝而烦可解,虽然与除坚破积说相反,但对全面理解芍药的性能,仍有启发和帮助。至于尤氏对表里概念的分析,指出应相对地灵活理解,也极有意义。但是把半夏归纳在柴胡一起,也说成走表,则脱离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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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55 [本方应用范围] ①急性肝炎,阻塞性黄疸,胰腺炎,胆囊炎,胆结石合并感染。②急性胃炎,胃、十二指肠溃疡,胃酸过多或过少,胃穿孔,胃神经症,习惯性便秘,急性肠炎,痢疾。③大叶性肺炎,支气管哮喘。④脂肪心,高血压,脑梗死,脑溢血。⑤肾盂肾炎,膀胱炎。⑥青年痤疮,丹毒,带状疱疹,荨麻疹,皮肤瘙痒,圆形脱发。⑦沙眼,角膜实质炎,虹膜炎,中心视网膜炎,耳鸣,鼻窦炎,中耳炎,咽峡炎。⑧口臭,糖尿病,肥胖症,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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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57 [医案选录] 姬某,男性,33岁。患慢性肝炎,经某医院治疗,已一年余,仍有轻度黄疸不退,谷丙酶高达1570单位,于1971年6月15日会诊。切其脉左关浮弦,右脉滑大,望其舌中部有干黄苔,自诉胁微痛,心下痞满。综合脉舌症候,是少阳阳明并病而阳明病重。选用大柴胡汤,治少阳蕴热之黄疸与阳明痞结之胀满,更辅以涤热散结专开心下苦闷之小陷胸汤。处方:柴胡9克,枳实6克,白芍9克,川军6克,清夏9克,黄芩9克,生姜12克,大枣四枚(擘),糖瓜蒌30克,川黄连3克。水煎服,7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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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59 6月22日:复诊,弦滑脉见减,舌黄苔见退,残余黄疸消失,痞满稍舒,谷丙酶降至428单位,是方药已对证,续进10剂,谷丙酶正常,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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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61 原按:中医辨证,左脉浮弦为柴胡汤证,右脉滑大为陷胸汤证,因之取大柴胡汤、小陷胸汤合剂治之,残余黄疸很快消失,自觉脘满亦基本解除,同时谷丙酶亦随之降至正常。由此见到经方若能用之得当,确能取到如鼓应桴的捷效。(录自《岳美中医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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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63 按:这一案例所以能取得显著效果,除了选用方药切当外,关键是辨证准确,肯定证属少阳阳明并病而阳明病重,就抓住了病机的要害,这正是六经辨证理论在临床上的具体运用。由此可见,六经辨证决不是仅适用于风寒性质的外感病,而是具有普遍性的指导意义。同时从两方的主治作用来看,所谓阳明病,也不是仅限于肠腑燥结证,小结胸证的心下痞,按之痛,乃痰热阻结胃部,实际也是阳明病。病经年余,谷丙酶高达1570单位,仅服药17剂,竟降至正常,疗效不可谓不快,难道是偶然的巧合,这正是辨证论治理论的科学价值所在,值得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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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65 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①发潮热,已而②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热者实也,先宜服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汤主之。(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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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67 词解 ①日晡所:日晡,即午后三时至五时。所,语尾,即今言“光景”、“上下”、“之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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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69 ②已而:时间副词,第二事发生距第一事不久时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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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71 [校勘] 《玉函经》“日晡”下无“所”字。《脉经》、《玉函经》、《千金翼方》“本”字下有“当”字。“以不得利”《外台秘要》无“以”字,成本作“而不得利”,无“此非”的“此”字、“先宜”的“宜”字。《玉函经》、《脉经》、《千金翼方》作“先再服”,并无“以解外”的“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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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73 [语译] 伤寒证,已经十三日,病还未解,胸胁胀满而呕吐,在午后三到五时这段时间里发作潮热,不久又发生轻微下利。这本来是大柴胡证,因兼便秘而应当用大柴胡汤下之;现在反而下利,可见这是医生误用丸药攻下的结果。潮热是里实的主证,应当先用小柴胡汤以解外邪,然后再用柴胡加芒硝汤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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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75 [提要] 少阳兼里实证,误用丸药攻下,病仍未解的辨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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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77 [浅释] 伤寒十三日不解,只说明病程时间,并不肯定病在何经,当根据临床证候作具体分析,从胸胁胀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来看,是少阳、阳明两经同病,也就是大柴胡证,照理治宜大柴胡汤。既然兼阳明里实,一般不应下利,现在反而见到下利,这可能是因丸剂误下所致,提示应当询问治疗用药的经过。然而仅是微利,并且潮热等证仍在,表明除微利之外,其他证情未变,但是既经丸药误下,正气必然受伤,因而非大柴胡所宜,治当先用小柴胡汤助正达邪以和解少阳,再用柴胡加芒硝汤兼下阳明燥实。此与103条治法相似,都是先和后下,却又不全同,前条是用小柴胡后病势增剧,不得不改用大柴胡汤;本条是预先制定先和后下的治疗方案,而且不用大柴胡汤,仅于小柴胡汤原方加芒硝一味。前者邪实而正不虚,故枳、芍、大黄并用,后者邪实而正已伤,故参、甘、芒硝攻补兼行,处方选药,极有分寸,充分体现出论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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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80 伤寒论译释(第四版) [选注] 成无己:伤寒十三日,再传经尽,当解之时也。若不解,胸胁满而呕者,邪气犹在表里之间,此为柴胡汤证,若以柴胡汤下之,则更无潮热自利。医反以丸药下之,虚其肠胃,邪热乘虚入府,日晡所发潮热,热已而利也。潮热虽为热实,然胸胁之邪未已,故先与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以下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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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82 喻嘉言:胸胁满而呕,邪在少阳表里之间也;发潮热,里可攻也;微下利,便未硬也。以大柴胡分解表邪,荡涤里热,则邪去而微利亦自止矣。若误用丸药,则徒引热邪内陷而下利,表里俱不解也。故先用小柴胡分提以解外邪,后加芒硝以涤胃中之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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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84 程郊倩: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此伤寒十三日不解之本证也;微利者,已而之证也。本证经而兼腑,自是大柴胡,能以大柴胡下之,本证且罢,何有于已而之下利!乃医不以柴胡之辛寒下,而以丸药之毒热下,虽有所去,而热以益热,遂复留中而为实,所以下利自下利,而潮热仍潮热……潮热者实也,恐人疑攻后之下利为虚,故复指潮热以证之。此实得之攻后,究竟非胃实,不过邪热搏结而成,只须于小柴胡解外后,但加芒硝一洗涤之。以从前已有所去,大黄并可不用,盖节制之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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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86 周禹载:少阳之邪,半入阳明之腑,胁满而呕,少阳也;胸满而日晡潮热,阳明也。阳证不得有利,本当以少阳为主治,今反利者,丸药误下故也。丸药下性固迟,渣滓难化,以致留滞作利,里邪未去,徒伤津液,故虽微利而胸满潮热如故,胁满与呕犹存。此时复用大柴胡,恐津液既伤,而内外之邪不服,宜以小柴胡先解其外,后加芒硝以去其血分之热足矣。此又圣人于误治变证,善相人津液之奥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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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34888 汪苓友:或问医以丸药下之,虽非其治,然下之后,大柴胡证仍在,何以不用大柴胡汤?余答云:医用丸药,此是许学士所云巴豆小丸子药,强迫溏粪而下,夫巴豆辛烈,大伤胃气,若仍用大柴胡,则枳实、大黄之峻,胃中之气已不堪受其削矣,故易以小柴胡加芒硝汤,用人参、甘草以扶胃气。且微利之后,溏者既去,燥者自留,加芒硝者,能胜热攻坚,又其性速下而无碍胃气,乃一举而两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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