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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798 往下:在腑之热,应由二便而去。这时候我们不是说了么,往下走了,从胃肠,从胃么,到了腑了。腑么,就是到了胃肠了,到肠子了。虽然到了腑热,这个时候也要注意。腑热的时候呢,我们就要该通的就要通,腑热,比如说三天不大便,舌苔老黄垢厚,唇干焦裂,舌头也是干,没有津液,脉洪滑大有力,这是阳明腑实,肚子也是一个腹满,也是一个,很硬,三天四天没有通大便。就是说腑热很重。在这个时候,也要宣畅气机,怎么宣畅呢,热邪才有外达之路。这时候必须要用这些个清凉(药),要通腑。这个也是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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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00 有一个病例,就是我的一个老师,这个老师呢,是一个教我汉文的老师。我三、四岁他就在我们家里教汉文。家里头单有一个书房,老师给讲书。这话在哪年了呢?就在这个一九四六年,就是那个时候,老先生已经八十七八岁了,都住在东郊,高碑店,发高热,那时候就知道发热,大概有二十天左右吧,说是退不了。我就去了,去了一看啊,老师舌苔黄、厚,脉也有力,吃了几剂药之后呢,(发)热减轻,并没有退,大便还没通。舌苔黄、厚、浮黑。当时呢就想用攻泻药,要通腑,可是因为年纪,八十七八了,也害怕,不敢(通腑)。同时那个时候呢,我有一个同学陪着我去,我刚要通(腑),他说不行啊,八十多,快九十岁了,一通可就没气了。结果我也害怕,回来我就请教我们瞿老师,那时候瞿老还活着,就是小时候给我讲课的,瞿文楼啊,瞿老大夫。那个时候我就问他,晚上回来,怎么办。他说必须通,不可以(等),你别害怕,你越害怕(不敢通腑),过些日子正气衰了(就没办法了),说必须通。我说用多少大黄?他说最少也得二钱,必须加上二两瓜蒌、枳实,这个时候不能含糊。那么第二天我就去了,去了之后呢我就如法的把这药开了。开了之后,就过了两天,我又去看我们这个老师啊,真不敢去了,因为怕老师这么大岁数再死了。可是我到他们村儿里一看啊,很安静,那时候骑车去的,骑车一直到他们胡同儿那儿,一听没有什么动静,知道我们老师没死。因为他在村里岁数最大,谁都知道他是个秀才么,这个村里最有名的一个文人。结果我去一看啊,老师就乐了,他兄弟就出来接我。他说你老师好了,说等你半天,知道你今天准来,给你预备好了肉了,请你让你们吃饭。我说怎么好了?他说拉了一个大屎橛子,两尺多。拉完之后汗也出来了,老头儿就躺下睡觉了。他说昨儿个睡了半天,醒了,今儿个好极了,完全好了。所以我们记住了,常常用白虎汤,用承气汤,在壮年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可是老年人,气分弱的人,这个时候是个功夫。用猛了不行,不用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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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02 这儿我再说一个。就是东直门医院,一九六四、五年的时候,有一个重症肌无力(患者),(患了)重症肌无力呢,经常得吃这个十全大补,他在吃饭的时候还得打上一针新斯的明,要不然头都抬不起来。这时候呢,发高热了。当时管病房的大夫都害怕,那时候呢,在东直门我主要管教学,管的是门诊,管的是会诊,病房呢,是别人管。非请我——因为我(要)到协和会诊啊,每个礼拜去一次——请我去借那个铁肺。我到那儿跟他们办公室一说呢,马上给咱们送来了铁肺。因为他们怕重症肌无力(发)高热(并发)肺炎,这个肺啊,停呼吸了就,(因此)借这个铁肺。他们头一个给送来了,第二天给那个小铁肺也送来了,好使。可是他们很紧张,病人(发热)四十度啊,素来就吃党参啊,八珍汤啊,大量补气啊,人都抬不起头来,必须打几针新斯的明。现在怎么办呢?后来就会诊。当时我、董建华,我们两个负责内科啊,请这东直门医院的老大夫都来了。马龙伯啊,过去死的这些人啊,什么方明谦啊,张志淳啊,过去这些老大夫,六十年代的时候,大约得有十几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大夫。都主张还得用十全大补,说甘温除大热啊,非得用大量的甘温(药)。马龙伯说人参得用多少,几两几两,都这么说。当时呢,我就有个想法,因为人家比我岁数大啊,我呢,有个条件,因为当时我在东直门医院是内科,跟董建华两个人负责,第二个条件,我是老大夫组组长,这些六十岁、七十岁的怎么办呢?都弄一个小组,政治学习什么的,我管这个。因为对于老大夫特殊,得照顾啊,这老大夫很难,那么大岁数了,说话啊,别人年轻的他们也不服啊。我当时跟董建华,董老师我们就谈,我说这个病怎么还这么治呢?他们就想不到白虎汤吗?他说那你提提,他也没敢提,我就提了。我当时就提出来了,我说这个病啊我的看法不是这个,他啊,可能,因为我看了脉了,是比较有力了,原先是没有力,身上头上也有汗,口干口渴,我说他不见得像一个虚证。当时我的意见就是,我说假若是虚证,虽然吃了人参、十全大补啊,你说力量小吧,可能好不了,但是必须见轻。用一两人参和用一钱人参,虽然力量有区别,必须是(用药)对了就得见点儿轻。他为什么就不退(热)?我说我想,可能,我就根据这些理论,我说是白虎汤(证)。所以在《温病纵横》写白虎汤时我就写上这个病案了。这个时候叫功夫,谁有能耐这时候说。后来我说这个,当然我提出这么个看法,可能是错的,我说现在我们做个试验,管那个病人的大夫,我说你啊,到化验室,去拿一杯,一大杯,大概得有一百(毫升)的凉开水,冰镇的,给他喝,我说现在我们休息一刻钟再开会,看看喝了怎么样。就等于那个大便不通,伤寒论的那个,先给小承气汤啊,大承气汤不敢给,先给小承气汤,瞧瞧他转矢气不转矢气。我这先少少给的凉开水,坏不了啊,比石膏力量轻多了。结果呢,这个大夫就用了一杯水(让病人)喝下去了,说,赵老师他还想喝呢。我说再拿。到化验室又拿了一杯,一杯很大,大概有一百多毫升啊。一杯还不行,喝了三杯。(主管大夫)说,赵老师,这时候他困了,他要睡觉,我说让他赶紧躺下睡觉,先让咱们开会。就根据我的理论,根据喝的凉水,喝了三大杯,这么大杯(赵老以手示意),喝了三杯,(一共)大概得有五百毫升的水。我说假若他是虚热,他喝两口就不喝了,他能够喝了三大杯之后他困了,现在真睡了,我说,我们再看看他。一看睡得很安稳。我说:肯定了,这是白虎汤证。当时我开(方),就是白虎汤。开完了,赶紧熬,熬了喝了。第二天热退了,全好了。所以说我们在虚热病,或者说慢性病,都认为是虚证的时候,得要看出实的一方面。现在我们稍微休息一会儿,下边还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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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04 那么刚才举了两个例子,我们刚才举了两个病例,一个是白虎,一个是承气。白虎汤啊你会用,但是你老用错了,该用的时候不敢用。说白虎汤你敢用吗?重症肌无力你不敢用吧。甭说你们,那么多老大夫为什么都反对我用啊?结果好了。就说明该用的时候很难(决定)。第二个,该通的时候你也不敢用。说承气汤你敢用吗?错了你敢用,你用的全是错的。真正那老头儿,八十、九十岁了,发热二十天了,大便五天没通,应该用承气,你敢用吗?就不敢用了。所以这些个方子老记住了,要会用,要敢用,要很细致,也不是一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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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06 下边我再谈:治温病要懂得火郁发之。当然这些个火郁发之的理论,我在八零(年)啊(还)是七九(年),在中医杂志上讲过。同时呢,那几年到别处讲去,我常讲,我常讲火郁发之。我记得我在西安给他们讲,他们都怪了,他们就认为真是(怪)。他们就认为火啊,就应该泻火,凉(药才对),可是我讲了一次之后,后来又突出地讲了升降散,也别说,陕西他们那边治出血热,用升降散疗效很好,说这个跟我讲的有关系。所以他不懂啊,你非得讲明白它。因为有火,就懂得凉,吃凉药你懂。火郁发之,这个道理不懂。假若不懂得火郁发之,治疗一定就是错误的。因为你不能发,你错误地用凉药,你当然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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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08 我在这儿再注解几句:什么叫火郁发之?因为有时候讲火郁发之,有一回我讲三个小时,人都不明白呢。当然,我这么说一句,你们肯定不明白。什么叫火郁?怎么就应该发?火郁,火是病机。那么这个火呢,假若真正是火的病,它有它的特征。可是(有)两类,一类就是郁的时候,一类就是火热的时候,两大类。郁的时候,一定以发为主;热的时候,一定以清为主。那么火热呢,很明显的时候很(能)认识,就是眼睛红了,舌头红了,口干了,口渴了,脉数了,有力了,发高热了,都看做是火热。长疖子了,长了大的脓疮,起码从中医认识都是火热,都懂。是不是?脉有力,脉洪滑,脉数,高热,口干,舌燥,小便红,大便干,都是火。火热,清之,应该用清的法子。就是火热清(之),也要分出阶段,也不是一个泄就行了。可是火郁(就)不明白了。什么叫火郁啊?明明地看出是一个寒证,什么叫寒证呢?四肢逆冷,寒战,打哆嗦,面色苍白,你认为是寒证,你认为得吃四逆汤,我一看是火郁,应该发。距离(差)远了,天天错,从古到今,不知错了多少人。为什么你说是火郁呢?为什么说寒战倒是火呢?你念过病机十九条,寒栗,如丧神守,冷得打哆嗦,脸都苍白啊,丧神守了,没了神了,冷的,皆属于热。这句话是《内经》的话。你得深钻钻这个,你就明白了。火郁的时候常常出现的是寒证,怎么知道是火郁呢?第一个,虽然症状是冷,可是你看看脉,是数,或者是细数,或者是沉滑数,它郁啊。我不是讲过吗,脉分浮、中、按、沉啊,(写黑板)浮、中是功能,按沉属实质。我们天天看脉,就看了上头,搭上手,瞧见了,一瞧摸不着什么,这是因为脉沉了,没有了。四肢逆冷,你认为是寒证,面色苍白,你还写呢,脉象沉什么无力。你说说,四肢逆冷,你开的是附子干姜肉桂。可是我看明白了,我看底下,这儿呢,(赵老手指“按”“沉”二字)弦细滑数脉啊。第二个,看舌。舌分两类,一类是苔,一类是质。我们常常也错,就瞧见苔了。这还是好的,不错的大夫了。苔是功能,舌质是实质。又没瞧见。我看了,不但瞧他的舌苔的底下,而且我给他的舌头翻上来,让他舔上嘴唇,我们瞧瞧舌底下。大概五八年吧,五九年,我们秦老,秦伯未秦老,来我们这儿当顾问,我们一块儿查病房。他就说赵老您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瞧底下?我说底下是实质啊,营血在底下呢。苔是功能,在气分,在卫分,一个是表,一个是里啊。舌质是红的,舌面是干的,裂纹,津液都没有,我看出来了,热。脉(也)是热,再问问大小便,小便是红的,(量)少,甚至尿的血,尿道疼,又是热。心里烦躁,急得睡不着觉,一瞧牙都是干的,都是热。明明这火是热郁在里头了。怎么办?我们得开开啊,你给它放出来啊。火郁发之,这叫火郁。常常很多的郁证,当然这火郁我们讲了讲,湿郁也是一样,它郁在里头了,你看不着。所以必须根据脉、舌、色、证结合起来,统一了,才能认识(清楚),才能看病。所以临床上,现在我们临床上都很着急,不摸脉,也不看舌,我们这中医大夫,拿听筒听听,听听心肺,给人开个方。你说这个你怎么诊断?所以我们必须懂得这个。火郁发之,我刚讲这个“郁”的时候,你要细看,看舌、苔、舌质、舌的面。要是虚的、寒的,舌面是嫩的,是润的,是滑的;热呢,是干的,是裂的,是糙老的,舌质是红的,是绛的。火郁发之,假若这个时候治疗不当,就用了寒凉、苦寒,气机不宣,热郁于内,所以清之不去,滋之不透,补之益炽。这时候你想清,错了,单纯清不行。加上滋润,不行。你想说来个甘温除热吧,更错了。这甘温除热的方法,千万记住,不能随便用。用上了,我天天(都)看到了,就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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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10 就是三十啊,就是今年的(大年)三十,我看到了一个中医的医院,很大的医院,发热四十二度,二十天啊,没退。结果讨论之后,很多西医大夫提出我的名字,让我来瞧。结果我去一看,完全是凉药,中国的(中)药,吃的安宫牛黄丸啊,西药是各种抗生素。最有意思的是这位外科专家提出我的名字,让我去,我用(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疏卫,一毛六攒出来的方子,(吃了)两剂,(体温)三十七度五了。后来又吃了几剂就好了。这个人就住这大医院里都花了几万块钱了,所以你看看中国医学多么高明。什么呢?就是病在卫分,他治的时候,上来就是安宫牛黄下去了,那边什么高级抗生素,白霉素、红霉素,什么先锋(霉素),都是贵药,这个病人,这个病家家属一天租一个车在门口,就为接大夫请大夫买药,花了一万多块钱了。后来(我说)我这个很简单,你瞧我这个药才不值钱呢,一毛六,他们说得好,豆豉、山栀、前胡、杏仁,他们说,别人一瞧见我这药,就(心里说)糟了,他们说,你这个管事吗?他就不懂得治错了,治到营分去了,治到血分去了,它就在卫分这儿,他就瞧不着。这种病例太多了,像在阜外医院,我看到了,心脏起搏器安上(之后),(发热)四十度,一个月啊,花了外汇两万一千六百块,外汇啊,买的美国最新的抗生素,这是(一九)八零年?是(一九)八一年,后来吕炳奎吕老后来非请我去,结果我就是,一毛五(的药),吃了两剂,(体温)三十七度八了。后来我没去,今儿个我有课,我说再吃两剂,(把)热退净了吧,吃了那么些个药也好不了,您这是怎么治的?非让我讲。我心说,这很简单,三句话:病在卫分,你治的是营分,错了是不是?那么这些个道理我们都要懂,滋之不行,补之不行,单纯清之也不行,必须宣郁清热。达到郁开热清就好。就是郁开,它是盖着呢,你光怕这点热出来,你盖死了它了,不行了。你一打盖儿一放这气,就跟这水,(蒸)包子似的,包子(蒸)得了,你给屉一掀,就好了。就这么,很简单啊。你非不掀这屉,你灭了火也不行啊。这热气还嘘着呢,还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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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12 那么这儿底下又提了一个病例:就是一个高热不退的小孩儿,十一岁,高热不退。这是(一九)八一年一月六号。这时候呢,天有点冷,参加了运动会之后,这小孩儿嘛,可能穿衣服少(了)一点儿,有点儿着凉吧,就发热,晚上呢,运动会回来又吃的年糕,孩子也娇吧,就吃的年糕,还吃的很多高粱饴糖,后来就发热。初起的时候,还发热,微恶风寒,脉呢,滑数,很有力。当时写方子,写这么几句:风热上扰,食滞中阻,气机不畅,热郁于中上两焦,证属冬温挟滞,邪在气分,不可一派寒凉。看出来了有停滞,外头有些个,啊,冬温。宣郁清热化滞方法,开的是栀子豉汤加上保和丸,那么个方子。具体药呢?就是淡豆豉六克,山栀六克,苏、藿梗各六克,半夏十克,陈皮六克,竹茹六克,水红花子十克,焦三仙各十克,槟榔六克,马尾连十克,保和丸十八克,布包,包了煎啊,保和丸,用的丸药。这个方子你看看,淡豆豉、炒山栀——栀子豉汤,苏梗、藿梗是用的芳香定呕,半夏、陈皮、竹茹是和胃定呕,水红花子是泄他的滞热,焦三仙就是助消化,槟榔就是化他的食,通他的腑,马尾连清他的热,保和丸帮助消化。开这么个小方儿。那么当时告诉他吃两剂,同时告诉他不许吃生冷,也不许吃甜的黏的,更不许吃荤的。就喝粥,吃两剂药。一月九号,两天之后了,上药服一剂后,身热已退,吃了一剂药热就退了,大便恶臭甚多,大便通了一次,很臭,两剂后呢,体温就完全正常了。又去医院检查了一回,白细胞么,九千四,正常了。舌么,稍微还腻一点,身上还疲乏。这个时候就断定是食滞化而未净,再用加味保和丸调理。就给他保和丸么,一天啊,吃这么半包,一包啊是六钱。半包呢是三钱,吃了两剂,好了。很简单,你瞧这多紧张啊,上北医附属医院,多紧张啊,往往,我们中医治什么病好?治温热病,治热性病,目前啊像风温啊,从现代医学说吧,像上呼吸道感染啊,气管炎啊,支气管炎啊,肺炎,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扁桃体炎,腮腺炎,大头瘟,颜面丹毒……咱们中医特别有效,比西医水平高多了,是不是?所以我们有时候自个儿要爱惜我们的温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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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14 那么昨天,我跟一个挺高明的西医大夫,首都医院的,一个很大的大夫,医科大学毕业,在那儿瞧外宾的病房,找我瞧病去了。后来我就开玩笑,说你们那方儿太好开了,常规啊,肺炎我开上这个医嘱错不了,从青、链霉素那儿挨着开啊,是不是?卡那霉素,给他红霉素,点滴什么的,都是一套啊。我说我们中医可复杂了,真是,学咱们东西真正瞧病,功夫很大。就是一治就错了,你开个白虎汤。要是西医呢,肺炎(开)白虎汤,多容易啊。(可是)肺炎(开的)不是白虎汤啊。白虎汤你(开的)那个就错,我(开)的就对。因为你用药的分量没对啊。早没瞧着中国医学看到客观检查,一点不许错,(才能)来(正确)处理。不像(西医),不是说西医不好,西医也一样,不是青霉素二十万单位,每日3次,不是都是(这样)是不是?也是根据情况。因为中国医学理论非常有意思,你看看咱们治的这个病,天天啊,你看咱们坐在这儿瞧病历,哪天我都瞧。待会儿,我这儿十一点我去,还是会诊。这个是师大的一个教授,胰头癌,在协和开(刀)了,后来缝上了,转移了,说回家用不了几天就死了。现在我治了仨月了,很好。北京师范大学都怪了,说您这怎么这个病能(维持)这么(好),类似这样的不是一个啊,就是目前,现在我看着的,我可以带你们去瞧去。中国医学(在这方面)疗效好,我看的一个(病人),二十二楼,跟我们崔部长隔壁,木樨地二十二楼,就是(在)政协工作的一个人的祖母,八十三了,食管癌,转移了,第一次我还认为我说瞧不了,(瞧过之后)从不能喝水变成能吃东西了,第二次(瞧过之后)能下地了,第三次(瞧过之后)就下来能接待客人了。现在这老太太四五个月了,好得很。头十来天还(很好),春节之后心里有点不痛快,吃了点(药)又好了。他们还嚷着这回又完了,我心说了,没好跟人说啊。我心里自个儿(有底),说,你们甭紧张。两个女儿在美国,洛杉矶,也都飞回来了,瞧她妈来了,知道好不了了。结果我心说,三剂药保好,没(明)说,我自个儿心里想。吃了三剂药,也不疼了,热也退了,也好极了,又请我去瞧,好极了。所以中国医学水平啊,治疗疗效啊,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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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16 下边再讲:就是说这个病例,她就是一个实质郁热。可是在气分,应该与宣郁化滞。怎么办呢?气机宣畅,热呢,遂外达。这样她自然就痊愈了。假若不是这样,我们还给她青、链霉素、红霉素、白霉素,中国药给她开上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好药,这好不了了这个,就是这么个样。所以你不条达气机不行,热邪没有外达,她好不了。所以我说我们治疗温病,甭管它温热湿热,必须要强调这个气机条畅,升降正常。宣气机,调升降,邪气能够外达。决不是药量的多少,更不是石膏用多少两。是不是?现在因为我看这方子很多啊,石膏一开就是四两、三两,他们说,赵老师,这石膏便宜,一毛钱都到不了就四两,老这么个看(法),老不知道用药的重轻的道理。假若你不注意宣畅气机,那么,这个邪不能外达,药量过重,反倒伤正。这个呢,一定要特别注意。我治了这个,在(一九)七三年,就在东直门医院,一个昏迷的病人,这个昏迷的病人来了之后呢,他们很着急,这边用着安宫牛黄丸,这边用着红霉素、白霉素,好几天退不了热。他们非请我去,当时我还在东直门医院,我一九七三年、七四年还在东直门医院,七五年我到的研究院。那时,他们请我去了,我给开了一个方子,很简单,就是疏调气机。他们认为,我们用了这么些石膏四两,都是知母什么的、黄芩这么好的药,安宫牛黄丸(也用上了),(热)没退,可是我这个,吃了两天,昏迷也好了,就醒了。所以老记住了,卫、气、营、血(一定要分辨清楚)。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呢,到气才可清气,不到气绝对不可以清气。那么下一回,今天讲不了了,下一回我们讲入营分,入营的时候怎么透热转气。我们再结合了多少病例,说明了这个用法。这是温病最要紧的,这三个,在卫汗之可也,并非应用汗法,第二个就是到气才可清气,不到气绝对不许清气。第三个就是入营犹可透热转气。这些个道理,根据病例,我们说明一下。现在我们就下课。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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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24 板书:气热烁津,病乃不解,即可渐渐入营。营分属阴,其气通心,身热夜甚,心烦不寐,反不甚渴饮,舌绛,脉细而数,或斑点隐隐,时或谵语,皆营热阴伤之象。治之必清营养阴,透热转气。吴鞠通创清营汤、清宫汤,皆治温热日久入营之证,当佐以增液,但必须注意透热转气。热邪入营,来路不一,临证审病,必详诊细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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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26 我们就讲这个第七讲。那么这一段呢,主要讲的是营分证。那么上一次我们讲的是气分,到气清气,不到气不可清气。这一次又近了一步,说气热烁津,就是气分证啊,由于过多的热盛,消烁津液,病仍不解,本来在卫分应该好,卫分好不了呢,病就到了气分,气分从肺、胃、胸膈、肝胆,一直到了膀胱、大肠,日子很多啊,还没有正确的治疗好,所以怎么样呢,病解不了。这个时候,即可渐渐入营。我们要知道入营(分为)两个方面,温病的入营,两个(方面),一个是正常的入营,就是说(在)卫没有(治)好,到了气,气呢,并没有错误的治疗,过了十几天,入了营了,这是正常的。那么多一半不是正常的,就是错误治疗,把热邪逼进营分了,很快,不见得到了十几天半个月,它这时候是热并没有解的时候,逐渐应该就入到营(分),这是规律。营分属阴,其气通心,营分呢,很清楚,卫、气还是在阳,一到了营呢,就到了阴分了。那么凡是一个病,卫、气,在功能方面都好治,一伤了营阴了,就说明病就日子多了,正气衰了。那么营分呢,一到了营阴,营就主血了,心主血,所以跟心有关系了。身热夜甚,它热的情况就不同了。所以说什么时候,阳明炽热就是下午热,一到阴分呢,就到了夜里热。我们诊断一个发热病,常常我们不大懂,早晨起来就热,或者上午热,这个大概在阳分,要考虑到阳那面儿,下午热,偏于阴分,假若三四点、四五点,这个时候热呢,大概就跟阳明有关系,夜里热的多半在阴分。它因为到了阴分了,它有它阴分的症状的出现。心烦,不寐。热扰心烦,为什么不寐呢,心不能得到安静,睡不着了,心阴受到热的扰,睡不好了。这儿有一个特点——反不甚渴饮,在气分证的时候不是大渴引饮吗?这个为什么它不渴了呢?再一个它脉也是细了,也不像气分证洪、滑、数,就是说日子消耗多了,身体也弱,所以渴是渴,反应的能力就差了。嘴干,也想喝点儿水,不是那么闹,人也安静了,也没劲儿了,舌头也红了,嘴是干,不是那么很渴,不像气分证大渴引饮的渴。舌绛,舌头是很红,就是绛红。同时舌上多半是津液差,也(是)干的,再重的时候就要裂了。脉呢,细数,脉是沉细数。到了营了,卫、气不是浮、中吗?到了营了就是按、沉了。所以脉呢,也沉了,也细了,也数了。细为血少啊,数乃阴伤。在内科杂病也是这样。外感一类的病呢,发热这些急性病呢,它也是,一到了沉下去了,就是到了营分了。再沉,再往下去,就到了血分了。脉也是细数了,阴伤了。或斑点隐隐,就告诉你了,到了血分了。到了营、血,营分的热逼得血出来了,皮肤能见到了红点了。所以一般的在发热病,瞧见斑点隐隐了,就考虑到营分的问题了。不是单纯的清……单纯的清气是不行的。用药(也)要变,在卫一种药,到气(另一种药),一到了营又变了。那么再厉害呢,还有谵语,时或谵语。心主神明,热到了营分,它通于心哪,心神受了障碍。所以轻则有些个昏迷,轻昏迷、重昏迷、重度昏迷,甚至于谵语。谵语就是昏迷之后说很多的……胡说了,就是说很重。皆营热阴伤之象。就是说,这个都是营热阴伤的象征。那么这个时候的治疗,不同于气分,更不同于卫分。治之必清营养阴,因为温病就是消烁阴分,所以它……温病就是热,所以老要有这种概念。温邪就是热邪,热邪到身上就是消烁阴分,所以越热就越重,日子越多,消耗阴分越大。这个时候必须用清营养阴的方法。不是卫分的疏卫了,也不是气分的清气,是清营了,养阴了。第二个,透热转气。那么这两个方法,一个——我就说第一类,正常地消耗营阴,这时候以清营养阴为主。第二一类呢,就是透热转气,这又是一个方法。营分证,我们首先要懂得透热转气。什么叫透热转气?接着待一会我们要讲,就是说热邪不是正规地、逐渐地消耗阴分,就是错误地治疗,或者是治得不合适,很快就入到营分了。这个时候清营不行,养阴也不行,必须用透热转气的方法。今天我们重点就要讲这个。因为清营有清营汤,有清宫汤,有增液(汤),都行,这个谁都懂。可是就是这个透热转气,始终不大清楚。吴鞠通他创了清营汤、清宫汤,这两个方子全是清营养阴。所以在《温病条辨》里,整本的一本书里,他重点的是清营养阴,重点的到了营分上说的是清宫汤、清营汤,没有讲透热转气,在我们呢,我就要突出地讲透热转气。因为这个东西很难,清营汤养阴、增液好办,是不是?舌面干了,舌质红了,脉细数了,下午发热重了,夜里热得更重,这是营热,(应该)清营养阴。可是呢,常常我们(的病人)几天就昏迷了,这个时候应该考虑到透热转气。清营汤、清宫汤全是治温热病,因为日久入营,吴鞠通讲的是这个。因为日子久了,消耗津液,消耗营阴,所以用清营汤、清宫汤。它并且要佐增液汤,主要就是津液不足,就跟今天我们大量的津液伤补给葡萄糖盐水(一样),给它点儿水分,因为它消耗水分太多了。但必须注意透热转气。我这要讲的,就(是)告诉大家重点的是透热转气,这个很难。同时这个方法也是太好了,就当成养阴液一样,用它是(因为)当初误治、错治,而达到逼邪入到营了,必须注意透热转气。底下就是讲这个透热转气,说热邪入营啊,来路不一。热邪入营怎么来的呢?很复杂。就是说透热转气讲了半天呢,很复杂,不是烧到阴就行了,它是各种错误治疗,就是错治,所以来路不一,临证审病,必详诊细参。就是说不是很简单啊,说昏迷了,我们用一个安宫牛黄,或者增液汤、清宫汤,不是,全不是。为什么这种病一治疗到病房里就错了呢?很快地就弄错了,甚至于死亡了。今天我们重点的就是讲的这个透热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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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28 那么热在气分的时候,底下我们就要讲讲这些道理了,热在气分的时候,它煎烁胃阴,就是因为热盛,在气分的时候,所以它脉洪大,口渴,汗出,高热,消耗津液。这样啊,说是里热炽盛,里头热得太厉害了,迫津外泄,这个时候出汗。所以我常讲,白虎汤证要注意,白虎汤证也是两个,这洪脉也是两个。什么叫洪脉呢?来盛去衰,其形如钩,(这句话)它很有点道理。(赵老在黑板上画图,呈一倒“U”状图案,左外侧画了一些短横线,由下至上逐渐变短)这个是洪脉,来盛去衰,来的时候很有力,可是去的时候很衰,没劲儿。洪脉,我在脉学上给它列在虚脉,列在气虚脉里头。应该是热啊,你怎么搁在气虚里了?就告诉人们,洪脉,来着很大,它外强中干,后头是没有(劲)的。所以用白虎汤的时候老不能盲目地使几两石膏,因为它有气伤的一面,所以我们老(得)看这个脉来盛多少,去衰多少。在来盛百分之五十,去衰百分之五十,这还是正常的,在来盛剩了(百分之)三十了,去衰剩了(百分之)七十了,就要注意了,就是白虎加人参汤(证)了。以人参为主了,以益气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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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30 因为在气分证热盛,开始是热,消耗津液,后头气都不足了,不但津液伤了,气也伤了。所以喘了,所以脉也没有力了。汗出也形成不是热的汗了,而变成阳不足、气不足的汗了。这个汗有什么区别呢?汗出来了,比较,头会感觉凉,再重的时候,越汗出的那大汗珠子,黏啊,黏汗,都是气伤了,津液都出来了。这个时候不能错误地,单纯地认为是热,而要懂得主要是以虚为主了,再不治就要阳脱了。那么,这个时候是迫津外泄,汗为心液,汗出过多,热不能退,它消耗了心阴,这样慢慢地入到营分了。那么一般的在这个气分证,消耗津液太伤,热并没退,没有治疗好,气也伤了,津液也大伤,所以逐渐就走到营了。热邪入了营呢,它以热消耗津液,伤阴,这是主要的,所以它的热型啊,是入夜发热明显,阴分热嘛。大家都知道,阴分热是夜里热,白天(阳分)热呢,一般是白天热。因为它津液伤得很厉害了,所以它脉形也细了,舌头也红了,刚才我们也讲了,就是入了营分。所以它入夜……夜间呢是阴气为盛,它的发热热型是夜里发热比较明显。那么营属血,因为营属血,属心,所以营热能够扰心,出现的是心烦不寐。因为营热,血热,心的热就重了,所以心阴伤,阴伤,阳就亢,所以睡不安。这种睡不安,吃安眠药不行,是阴太伤了,所以必须要增液。那么心烦不寐,就是营中的热盛,所以它虽然是蒸腾的营阴,并不感觉口渴。不像在气分证,(发)热,口渴,口干,脉洪大,不是了。因为它正气伤了,阴液也伤了,脉也沉下去了,舌也红了,舌也干了,甚至于舌要裂,津液大伤。可是呢,并不太渴。嘴干是干,就是反应很慢啊。人的动作也很慢了,甚至接近昏迷、半昏迷了。由于热并没有退,它内迫营分,(从)症状,热型也看出来了。同时呢,(因为热邪)迫到营(分),营热往外一打呢,皮肤常常有出血点,所以常常见到斑点隐隐,有斑点。当然这时候我们瞧着有出血点,就告诉你,当然从中国医学的理论,告诉你是热入到营分了,甚至于可能逼近到血分,跟血有关系了。那么是不是斑疹啊?还是麻疹啊,是什么呢?这个我们从中医角度,这个我们先不考虑,考虑它的病机是热入到营分。那么斑疹也好,斑疹伤寒也好,小孩儿的麻疹也好,病机是一样的,到了血分了。这时候要是入到营的时候,就要用营分药。所说的用营分药,不是说告诉你大量的生地、元参、麦冬、石斛,不是!也不是大量的犀角、地黄、芍药、牡丹,犀角地黄汤,也不是!有多少营热,我们用多少药,牢记住这一点,不是大量的犀角,不是!用药老要正合适,比例合适,过量就是错的!刚我讲了,正常地入到营分证,在温病也得十几天。假若几天到了营分证,多半是,一个是热太盛,没有控制住,第二一个,就是错误治疗,逼邪往深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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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32 到了营分证,它的特点,皮肤有斑点隐隐,脉象呢?沉了,细了,数了,或者是沉细滑数,或者是沉数,或者是细数,甚至于有时候细数而无力。早期可能热盛,(脉)还有力,中期就力量差了,到了后期就没有力量了。因为营伤,血少,气也不足了。所以为什么我强调了看脉呢?你不看脉你就不知道标准。就刚才我讲到的洪脉,你看不好你不知道洪脉是什么,你想着就是暑热,你想着就用白虎汤就对了,全错了。你看看他的脉,来盛多少,去衰多少。去衰的多,气伤的多,要顾气。这个也是,营热很重,我们要大量的(用)清营汤,假若有一点儿,(那么)有多少病我们就用多少药。在内科,杂病,就是一般的病,其他的病,也是细为血少,数乃阴伤,也是告诉你,营阴伤的脉就是这个脉。那么这个呢,它是一个,是因为藏阴不足,热郁于内,是不是,到了营分了,告诉你了,有虚的一面了,营伤了。郁热呢,往里头去了,治疗的时候,一个是清营,一个是养阴。清营,因为营热盛,要清营;津液伤,我们要养阴。或者是透热转气,刚才我也讲了,一个是正常的,逐渐伤的,正气弱了,一个是(因为)错误治疗,或者热邪太盛,直逼到营分,很快。所以说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怎么就逆传呢?就是很快,到了营分。具体我们说病,目前我们看的病呢?就是现在的,春天的时候,流脑,头一天发热,下午就昏迷,晚上就神昏谵语了,身上出斑点了。我讲过,这都是伏邪,就是蕴热很重的。温邪上回我不是讲了吗?分两类,一类是新感,从外边来的,一类是伏邪,从里边出去的。多半是伏邪,蕴热很重,跟外边的新感结合上了,一诱因,一下就昏迷,高热昏迷,没有三天就谵语了。那么第二类的病呢,就是(应该)透热转气。(应用)透热转气的这个呢,就是(因为)错误治疗,(导致)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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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34 所以《内经》上讲了,“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清营,就是考虑用清营汤,同时呢,像清营汤这些个都是咸寒啊,苦甘啊,这还要加上一些苦泄的药,生地啊,麦冬啊,元参啊,用这些个养阴啊,清营热,用这些药物。假若营阴重伤,气机不畅,加了甘寒养阴增液之品,同时,必须要气机疏转。就是说,我们用这些个甘寒药,用这些个阴分药,用这些个滋腻药,在临床上我常讲,不许用得呆板,必须用这个药能达到气机的通畅。就好比你吃了那么多东西你消化不下去,过多地用不行。就跟石膏似的,过多地用不行,寒则涩而不流啊,温则消而去之。你这必须使气机活动,能使三焦通畅,气机条达,给这药到身上之后,能够到周身,起了作用。你用的那么些个药,用的那么凉,结果停留,它不能够吸收,倒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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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36 底下我要讲,说营热内炽,不能外达,说里头营热很重,它出不来,大概都是因为气机不畅的关系。所以我从第一次讲,在卫汗之,不许应用汗法,也是讲到气机条达,不许过(度)发汗,第二个讲到的呢,到气可以清气,不到气不许清气,也是让你气机要条达,三焦通畅,才能够病退。现在我们讲到营分证,入了营,脉也细了,也数了,下午发热,夜里重了,怎么样(治)?增液、养阴、清热,犀角地黄汤、增液汤、清宫汤,但是,多了不行。怎么呢?多了之后,全是凉的,寒则涩而不流,气机不畅,堵住了,一句话,功能倒开不开了。你想让这个气机转,(它)不转,你还纳闷呢,我用了那么多犀角,怎么倒糟了呢?神志还不行呢。你给用错了,你把气机给遏制住了。这是学温病要特别注意的。过去我们也看到很多的老先生,(写的)书里头常常错误,包括了从叶天士到今天三百年,那么,这里头治疗,虽然叶天士说了,大家伙儿对于这一句话不理解,常常是错的。当然我们今天,我现在说的还不是我们今天,就是三几年,我那个时候刚瞧病的时候,那时候在北京市温热病很多啊,都会用石膏啊,几两几两地用,结果,全都(错了)。看到我的老师,我过去自个儿看到、碰到过这些个病人,全都太凉了,人脸也青了,凉了,动弹不了了。假如再加上湿,更坏了。所以,必须懂得三焦通畅。下边待会儿我要讲,入营透热转气,这些个,什么时候怎么样治疗。这儿我先说一点儿,要懂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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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38 凡是不能外达,凡是温热病,气机遏制住了,全是气机不畅。要懂得了气机不畅,不管在温病,内科,哪儿都用到这个。现在尤其是我们在杂志上也看到的,都是错在哪儿呢?错在量大。你瞧瞧,治肝炎,题目很好,我对肝炎怎么个认识,我就是大量用茵陈,原先用三钱五钱,现在他用半斤、二斤,他认为越多越好,就是错误的,都是气机不畅,遏制住了,所以说越治越错。所以往往在温热病,你用早了犀角,用早了安宫牛黄,错了。所以我在“昏迷”,后头要讲这课,在昏迷,要讲了,卫分的昏迷就要治卫分,气分的昏迷就要清气分,营分上的昏迷我们再使三宝。不是见昏迷就三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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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40 那么凡是,底下我再讲,在这个,入营的时候,有的时候是有一些个痰湿。它两个病,老不是一个病,素来就有痰湿,可是这个时候就到了营了。要注意,什么呢?你看看舌苔,不但红,上头还黏呢,就是说有湿,痰湿,我们要治痰湿。你一味地用凉药不行,给痰湿遏制住了,所以也气机不畅了。假如有瘀血内停呢?也不行啊。你不管瘀血了,你就凉了,增液了,甘寒、增液、育阴,就不行了。再有呢,比如说舌苔很厚,甚至于很黄,很老黄,五天大便不通,肚子也是腹满燥实坚,也是腑实证,你也不管腑实证,你也增液,不懂得他的津液伤是积滞、腑实,不懂。底下不通大便,不祛腑实,上头治标,增液,也是不行。那么最普遍的,就是食滞中阻。我们治温病也好,一瞧见昏迷,全忘了,就想着三宝了,一瞧舌苔,黄腻,黄厚,垢厚,分明是食滞,或者是痰湿滞,有停食,有湿,有些个滞。不管,也要错。湿浊,也都是不管,不管湿浊,也不管它是什么,就用滋腻药,这些都不行。一句话:障碍不除,气机不畅。假若中间有了障碍,就是说气机不能正常地条顺,脉,你看看,假如说不很滑利,沉了,或者涩了,都是这个现象。气机不畅,就是入营之热没有往外达之路,病到了营分它出不来,怎么样呢?那么,就是在清营、养阴的同时,要有一个有针对性的,加入相应的宣畅气机的药物。那么这个呢,都是讲的入营透热转气的道理。你得,凡是看到津液不足,清营,或者养阴,必须要懂得有一个针对性的,加入一个相应的,干什么呢,宣畅气机的药物。有痰治痰,有郁治郁,有食去食,有湿阻去湿阻,甚至于有寒凝,或者吃冷东西了,在胃这儿凝住了,还要把它化出来。就是必须达到气机条畅,排除障碍,只要你懂得了这些个,能够排除了障碍,打开营热外达的这些个道路,这样呢,使入营的热呢,能够透出气分而解。那么,讲了半天这个呢,就是宣展气机的方法,在营分证治疗中就是透热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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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42 那么透热转气的道理,一般的入营分两类,一类就是正常的,没有停食、停湿、停痰、停滞、血瘀,没有这些个,就是确实是,没有错误治疗也,不是过凉了,也不是给补了。常常温热病,尤其是十天,或是二十天,有时候一个月,或者我们碰到年岁大,七十岁,八十岁,耗了发热了一个月,第一个我们就想正虚。错了,郁热不解,你一补正,这热没法出来。天天我们看病人这样。为什么我总说得有临床呢?就这两天,我看了一个首长,很高级了,是一个大将,很高级了,有名的一个首长,八十三岁了,发热老是不行,后来他就托了好些人,就找我。后来(治疗)很简单,老要记住了,我就用宣透的方法,因为他很多的大夫在那儿,就是些个什么保健医,几个保健医在他那儿住着,就说您这药怎么这么用啊?我就说给(他们)讲了讲这个道理。我说宣畅气机为主,凉不行,红霉素不行,白霉素也不行,中药的凉药也不行。(体温)很平稳地就下来了。前三四天么,那紧张得很,天天让我去,行了,很平稳地下来了。凡是温病、热性病,尤其是湿热病,更要注意这个,不能凉,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老要客观,老要达到了气机能够通畅,这样才能治好病。所以我常讲,温病不是杂志上说,提出来截断疗法,早用安宫牛黄丸,早用三宝,这些个理论啊,因为很多人提,甚至于很(受推崇),因为是个老大夫提的,提了这么好几年了。很多中年大夫也跟着这个(观点)跑,说这个省事,是不是?我在河北省,在石家庄讲课,河北医学院的,那还是些老师呢,还是(大学老师呢),说:赵老师,您那太麻烦,这多省事啊,我们都赞成这个截断疗法。是啊,很好,这个好学啊。他说,学您这个太麻烦,我心说,就是那老大夫(的截断疗法好),他大概都没瞧过病,他要瞧过病,决不这么样说话。我们不是(瞧不起古人),我们这个透热转气就连吴鞠通也没明白。这句话,说,赵老师你太(自)大了吧?《温病条辨》(都)没明白?没明白。你瞧瞧吴鞠通,你把书翻完了你瞧瞧,没谈透热转气,入营分他就讲了清营汤、清宫汤,因为那两个汤好办,现在更好(办)了,输液,打两(瓶)葡萄糖盐水给他,输液,增液么,是不是?可是你要记住了,(如果)有滞、有热、有瘀、有痰,你不治了这个,热退不下去。越凉越坏!你假如越敢用羚羊、犀角,越坏!用了三宝,坏了!本来这个病死不了,就因为用了你这个药,死了。停住了,寒则涩而不流,是不是?所以在这儿我顺便要说,别想着越重越好。因为现在杂志上也宣传这个,尤其是西学中,说您怎么又攻击人家西学中啊?我不是(攻击)啊。就是(因为)他不懂得这些道理,他认为我这茵陈就是治肝炎,你开四钱哪行啊。是不是?他们老议论我,说,赵老师你那三钱、四钱老退不了热,治不了病,他用几两几斤,结果他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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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44 就在今年的春节,三十的头一天,我去了一个医院,看病。什么呢?那么这个,非得去。这个医院呢这个病人呢(住的)是个外科病房,就是咱们北京市很大的医院,外科病房。这个病人四十二度啊,已经是热了十六天了,半个月了,这个医院太紧张了。这个病人当然条件也好,他就请来中西医的、外科的这些个有名的专家,都请了。说是四十二度(的体温),用这么好的药,下不去,这可不行。据他们告诉我,说是昨天啊,我们讨论到五点了,最后三零一(医院)的外科主任提出来了,说这个(病),你们得(去)找一个人了,托个人。谁啊?找我。呵,他们说,三零一提出来的,(让)找您啊,不是我们非要让您去,您得给我们去一趟。我说,这个怪了,我也不认识他啊。说是高热四十二度这么些日子,只有找这温病专家了。好么,这我也害怕啊,因为这不是开玩笑啊。我说我去给你瞧瞧可以,但是我也保不了。到那儿一去呢,我一看哪,(病)确实是重,我就开了一个方子。他们用的都是好药,我这方子一毛六,吃两剂,三十儿给我打电话来了,说三十七度六了,好了。他说您非得来,我说你们瞧吧,你得(把)冰袋别往上搁,我说你再吃两剂就好了。真好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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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787846 类似这些事儿呢你说是不是巧了,您大概治巧了吧,太不巧了,多了,我要坐这儿说咱们仨钟头说不完。(一九)八零年哪(一九)八一年的,有一个大医院哪,(上)外头别说啊,我在杂志上也没登啊。就是阜外医院,阜外医院心脏科,都是专家啊,(病人)安着起搏器,就是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心循环得不好,跳得太慢了,加上起搏器。加上起搏器之后呢?这个病人就发高热,当时呢,阜外医院的陶教授,他是第一把手啊,就是说你得查啊,说已经开了(化验单了),有什么感染?结果从起搏器底下拿棉花球擦出来一培养,有绿脓杆菌。他说,糟了,敷料错了。大概是敷料的关系,就查敷料。结果确实是有绿脓杆菌。(查出来)绿脓杆菌呢,他当时就用最好的进口药,美国的抗生素,一天六百块,外汇。用了几天,不行。就给卫生部打了个报告,打了个报告就批准了。因为就四十度的发热好不了啊,就天天儿一天是六百块外汇用着吧,三十天了,三六一十八啊,两万块钱的抗生素吃了,体温还是四十度。那个时候就是给卫生部打了报告。好么,卫生部全知道了。当时我们就是那个吕局长,当时还是吕炳奎当中医局局长呢,他自个儿都去了,他到阜外了,所以吕炳奎同志是热爱中医啊。为什么我们关系好,他是真热爱中医啊。他去了,就问说,你们(给病人)吃过中药没有啊?(回答)说,我们(给病人)吃过啊。就拿出开的方子来了。那阜外医院呢,当时有好几个中医大夫,(开方的)这个是个老太太,现在是咱们李老李介鸣老大夫了。请的那个大夫是个女的,老太太给开的。开的什么呢?反正是开的补药,没好。吕炳奎回来了,就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有把握吗?我说:我没把握,我没瞧过这个病。谁瞧过啊?安起搏器之后,发热四十度,一个月没好。没瞧过。后来他就让宋治衡给我打(电话),他说,让我试试去。我说,试试可以,我倒不怕,试试可以,但是没治过。那么,他们接我,就去了,去了之后呢,这个宋治衡的爱人就在阜外医院,就在这第五病房当值。那么我给开了个方子。他们当时的那个主任姓胡,女的,医科大学毕业的。当时她说:赵老师,你给我们讲讲。我说:我讲什么啊,我说我连(这个)病都不会治,这个热退得了退不了,我都不知道。我说,讲什么,假如说真好了,我倒可以讲一讲。那么,过了两天以后呢,他们就来电话了,是谁来的(电话)呢?就是宋治衡的爱人,焦大夫是咱们这儿的同学。她说:赵老师,这个病人啊,好点儿,三十七度八了。她说:您再给来瞧一趟。我说:甭瞧,今天我有课,我说:再吃我的(药)两剂。她说,您的药一毛五一剂。我说:再吃两剂,两剂不是才三毛嘛。给这个(药)又(吃)两天啊,吃完这三毛钱的药啊,好了,热完全好了。过两天,她又给我打电话,她说,我们主任请您。我说怎么呢?不是好了吗?她说:好了也得请您,您得来一趟。车都让人开来了。我又去了一次。真好了,看了看。他们主任说:我们为什么还请您呢?说我们第三病房还有一个,也是安上起搏器发热,您再给我们瞧这个。这个(病人)倒是个年轻的,这个吃了一剂药就好了。你说,你怎么治的啊?你用的什么好药啊?一毛五你说能有什么好药?我这方子都是一毛多钱,要不说,人家非常不赞成我呢,说你这个老没有什么能耐,用一毛多钱的药。什么道理?就是他不懂得这个气机条达,也不懂得在卫分,你治营分治错了,我就治卫分了,我就把他的郁给开开了。我就让他气机条畅了。那么,春节这个也是一样。当然咱们不能说哪个医院,是不是?这些情况都是太多了,或者说,就有的是。一句话,就是你得记住,错了,就得认识!你不认识,就老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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