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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味地止血,首当凉血解毒,就是用凉血,在这个时候应该用凉血解毒。血凉了,就不妄行,热则迫血妄行,一凉呢,就不妄行了。活瘀,散血,可止。瘀散血可止。这儿我再说一个病例。那天那个同学跟我说您说点儿病例我们听听,给我们讲讲。我再说一个实在(的)病例。好像是一九六二年、六三年吧,那北京医学院的第一附属医院,现在的院长,高院长,他是北医第一附属医院的正院长。他得了一个病,什么呢?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当时呢,他(是)北医的院长啊,那么些个你瞧瞧,北医附属医院、白塔寺人民医院,都是北医的啊,都是北医的(附属)医院。看了半年没好,还出(血)。出血到了什么程度呢?他挨着桌子压一会儿,全是出血点。血小板(多少)我忘了,大概顶多一万,那么那个时候呢,就是白塔寺人民医院有一个血液病的专家老大夫,中医,叫徐(什么)徐老,也是,跟秦伯未秦老同一时候的。徐老给瞧呢,没见效,后来北医呢,就请我们北京中医学院的顾问,秦伯未。你们知道吧,秦伯未秦老,他是卫生部的中医顾问,中医学院的顾问,是内科的技术指导,中医学院的技术指导小组的组长,是这么一个(权威)。我当时是管内科的病房,主要是管这个科研,内科病房,教学那时候好像我跟董建华吧,两个人,管内科。那么当时是马院长,她的哥哥就是马万森,心脏病专家,可老了。那么马万芬呢就是我们东直门医院的院长。秦老给瞧了一两个月了,病没好。她找我,她说,赵大夫你给瞧瞧。当时我很顾虑,因为什么呢?他(秦老)是我们第一把手,技术指导小组组长,我跟秦伯未秦老关系很好,因为我在病房么,他主要是技术指导么,就在病房,一个礼拜查两次到三次(房)。我就怕关系(搞)不好。所以我就跟马院长说,我去瞧合适吗?马院长说,不要紧,明天呢,他(秦老)到长春去,开会,借着他出去,你瞧合适,一点儿事儿没有。我说那行。要不然,他说秦老瞧不好,我万一要是瞧好了,我说不好看,我就怕人家不好看。当时我就瞧去了。那个马院长马万芬跟这个高(院长)呢,俩人在解放开始的时候都是北医的,当科长,反正俩人是老同事了。来了,第一次来到这儿,带着什么人呢?内科副主任、内科两个副主任、院长办公室主任,反正是院里头(管)行政的这些个,六个人。那时候我们有高干室啊,一看,当时呢,高兴同志呢,在车上就下不来了,几个人搀着下来的,一天吃一两饭都吃不进去,虚弱到这样。我一看那方子呢,当然到今天我也不愿意评论,都是很贵的,都是止血药,凉血药止血药,当归啊、白芍啊、鳖甲啊、牡蛎啊、龟甲啊、仙鹤草啊,什么类似这些药,都是止血凉血的,什么首乌藤啊,都是这类药。但都是,连北医的徐老(开的)都是,不见好。那么当时呢,我呢,就开了第一个药,开上什么呢?干姜。给我写方子的呢,是个西学中(的),他是秦伯未秦老的徒弟,西学中,因为秦老走了,他就给我写方子。他就捅我,说赵老师,您怎么使干姜啊?我说得使干姜。第二个药,黄芪,他又小声说赵老师,可不能试。他这一说不要紧,人家那俩北医副主任,都学过中医,西学中,他说赵老您这方子吃不了。我说怎么呢?他说吃了更坏,您倒给高院长治坏了。第三个药好像是桂枝。越开他越不让开了,(刚)开了五六个药,不让开了。我说也差不多了。他说不能吃,您这药吃了,大出血。我很难解释啊。我说这样好不好,后来我也考虑,马院长也在这儿,你说我也不能犯那个(禁忌),我不瞧就行。我说你这样吧,可能是不好,你看,我估计是好。我说这样,一剂药吃两天行不行?一天吃半剂,我说这半剂你要怕它力量大呢,半剂的半剂上午吃,半剂的半剂下午吃。这一剂药啊,分两天,分四个上下午吃。先吃个半剂,吃个第一道的二分之一,上午,假如不好,下午就别吃了,好啊,下午再吃。就这样把这个病算瞧完了。是不是?院长办公室主任都怕我给治坏了啊,就这样。那么吃了这两剂药过了三天,打电话来了,马院长找我去了,说赵大夫,这高院长很好,还来,说你今儿个下午来不来?我说我来啊。来了。下午来了,好极了,说现在我能吃四两饭了,我能下车,自个儿下车走得很好,现在这出血点没了。第二次(开)药我这黄芪就一两了、党参一两、桂枝就六七钱,还是这方子,加重了,药力量大多了。那么这是第二次瞧。第三次瞧完之后,基本上就全好了。就是血小板少,长到八万,可是症状没了。那么再有一个礼拜,好像是第三个礼拜,高院长就上我家去了,骑车自个儿去了,礼拜日。他说,赵大夫你忙啊,他说,我啊,骑车都行了。看看,到今儿个。后来怎么着呢?后来(血小板)就八万多啊,不太(往上)长了。因为这个在北医啊,让他们同学在西城区调查了一次,调查了一万人,血小板啊,好像都是九万、八万、十万。最后的结论,八万就够了。教科书上虽然写的三十万、二十万,八万实际上就够了。通过这个病例你看看,到今儿个高院长还是活得挺好。前年,他又要(瞧病),老啦,跟我这差不多了,什么病呢?同学们别乐啊,什么病呢?他是舌头黑,黑得跟墨一样黑,就跟这黑板这么黑。咱们有一个同学是一九六二(毕业)的,他现在是哪儿呢?北医的前边,肿瘤所,肿瘤研究所的所长、书记。他虽然六十七八,跟我差不多啊,还当书记。他后来给我打电话,说这回得请你了,你的学生治不好,俩月,我这舌苔没治下去。吃了我点儿药就好了。后来我说,那时就是接近腊月二十二三了,我说你啊,可以出院了。因为底下是肿瘤所办公室,上边就是他们北医高干病房。他说,我下去,瞧瞧这些文件。他就下来了,瞧瞧文件。第二天就发高热,我都不知道。因为他是院长啊,这个高干病房主任医师就给用上很好的药,青霉素、链霉素、卡那霉素、红霉素。哎,这些个药,很好的药。好,药用完了之后,第二天就哮喘,憋得气都上不来。气上不来呢,之后就给我打电话,就说(我)是老高啊,喘得要不行了。说一定请你来,北医的院长,都说要你来。我就去了。因为我们很熟啊,是个很熟的人啊,我就去了。到那儿我就问这个主任医师,这个病房这个主任,说高院长这个是过敏,底下连喷激素,都加上了。过敏,药物过敏。哦,我说,药物过敏,你把你这药给我停了行不行?他说,不能停。哎,你看看,有时候西医说话很不客气,不能停。我说怎么(不能停)?他说,停了现在很要紧,高院长就窝在这床边上,坐在地下窝着,两天两宿啊,喘不过气来,脸都黑了,一点精神都没有。我说不是过敏吗?你把这药源一去,不就不过敏了吗?不行,他说,我要把这药拿下来,他要死了我是事故。我说,扎着这个(死了呢)?他说,没事,死了我不怕。哎呀,我也着了急了,我就跟他爱人说,他爱人姓郭啊,我就说老郭啊,这怎么办?他爱人也没法儿了,虽然高院长是老院长了,大家伙儿很重视他,我也没办法。说,赵大夫您就,他扎他的针,您就给开个方儿不行吗?我说,行是行,我保不了活啦。我说,他已经微弱极了,高院长很瘦弱啊,喘了四十八个小时了,我说,这人水米没进,这人已经不行了,给氧都不行了。他非让我开个方。结果我这回真着了急了。我开的方子很重。我知道,高院长你死了,开的方吃,你也死,不吃,你也死,反正是(死)。开完方子了。我跟他说,说明天早晨八点,给我往中医学院办公室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准到那儿。假如好了,我赶紧再来再给换方,要是不好啊,你就甭给我打电话了,我的意思就是说,死了就甭给我打了。可是八点以后没有消息,我就着急了,我就往病房,北医的病房给打了个电话。他的爱人姓郭,接的电话,说我在这儿等着呢,要拨拨不出去。他说老高啊好了,全好了。我说什么?他说全好了,说您来吧,我们车接您去。好,那就车接来吧。到那儿一瞧,高院长好好儿的,喝粥呢。说赵老,你这回又救了我一条命。你看看中医,就是高院长,北医的院长啊,现在肿瘤所的书记。所以这个就像这些病历呢,有时候就说您应该留下点儿我们瞧瞧,什么呢?第一个,主要的是小青龙(汤)、人参蛤蚧散、黑犀丹。抢救。你瞧瞧他那儿要死,你瞧瞧中医行不行?过了一个多月,高院长就上我家去了,他说,不上他那儿住院了,他上我家来。礼拜日。正好礼拜日,屋里头好些个人,人很多,就辩驳中医西医行不行,有人那儿讨论上了。后来我也不好说是中医行,西医不行,因为我那儿中医也有,西医也有,到那儿也有瞧病的,也有看着我瞧病的。高院长来了。我说好极了,高院长来了,说高院长你请坐,你说说,中医能治急症不能治?他说中医能治急症,他说我这条命啊,就是赵老一回给我救的。你看看中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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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底下我们再讲一讲。就是说中医,关键是临床,你们千万记住这个话。为什么我要说这个呢?临别赠言啊。今儿个就完了,我再不讲了,是不是?你看看,谁成谁不成。明儿个,假如有机会,我给高兴请来,北医的院长,让他说说,你说中医行不行?能治急症吗?让他说。所以说非你说才行啊,别人说他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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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讲解这一段的原文。这一段的意思呢,就是动血,凉血,就是说止血、凉血跟化瘀,跟活瘀,这些个矛盾,怎么掌握合适?不是出了血你就犀角地黄汤,什么什么汤,我们这儿有个毛病,当然我说的意思你们要记住,不是说别的教授,也不是说别的老师,往往不大临床的人,就告诉你了,你就开犀角地黄汤(治疗)出血,你就开什么什么汤(治)出血,止血,是不是?他万没想到,我用附子止血,他万没想到,参附汤止血,你止啊。很多的时候要根据情况,你瞧北医这个院长就是,假如有这个例子,有一百个例子,就跟我上回给你们讲的剥脱性肠炎,首都医院瞧的,像友谊医院那儿昏迷,像王雪涛,什么阜外医院的那个,那个病窦,绿脓杆菌的发高热一个月。类似这个,假如说有一百个病例,你说,哪个西医不服你?上次我说了一个医院,就是咱们北京市最大的那么一个医院,不是不好说嘛,三零一提出来让我去,到那儿一剂药就好了,四十三度,烧了半个多月啊。所以我为什么我跟你们讲呢,一定学真本事,不要乐,我非常尊重《伤寒论》,《伤寒论》传下来,才出的吴又可,吴又可(再)下来,才出的叶香岩,叶香岩下来,才出了,这个什么薛生白啊,这些个人。我就说你们,比我要高得多啊,你们一定要好好掌握啊。是不是?能不能够看病,在这儿呢。说中医成不成?我没让你给我写一篇《论阴阳》,我让你给我瞧俩病。是不是啊?所以我呢,要告诉你们注意这个,临床,重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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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血分证,是热病最深重的阶段,也就是最后阶段,多半是从营分传来的,到了血分。这个阶段怎么来的呢?伤阴,那么阴伤,热郁,动风,动血,这个几个特征,所以甭管它斑疹,也甭管它出血衄血,反正都是血分,从营到了血了。就是血不足了,血郁热了,出血了。先热,出血,后头血,阴不足了,肝肾阴亏了,形成虚风了,虚风动了,肝肾都枯竭了,到了就完了。都是热邪烁伤血络,热迫血而妄行,就是热盛动血。所说的耗血呢?是指热邪烁伤了血中的营养物质,就是肝血,肾精,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叫虚风内动,瘛,所以用的呢,大小定风珠、三甲复脉汤、二甲复脉汤,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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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血分证,凉血散血,它只是对热盛动血说的,是不是?凉血,指的是凉血,用一些个咸寒药,苦寒药来清解血分的郁热。除掉了动血的原因,热不清则血不能止。徒用炭药止血,热邪内闭,血热未清,不仅血不能止,而且郁久血分越热,越热越郁,倒增加出血。这些道理我们要明白。最后必然导致更大的出血。是这样的一个事儿。不是凉血就行,血热应该凉,凉不能过用,凉到十分之五六、六七就行了,过多了寒凝,涩而不流,瘀血。什么叫中国医学?这叫中国医学。不是犀角多使,啊,他们有钱,是不是?上回我在首都医院,这句话不是瞎说的,我在首都医院给一个,有一个外宾,是吧,你们别(往外)说啊,也是非常有名的,买俩犀角,好么,这外国人还真有钱,买这两个犀角,在香港买的,俩犀角给吃了,他那血,还是不行。所以我说,不是重药(就好)。有时候咱们一说呢,好像,我这不是说他不好,就是说你们,年轻的同志,不能以多用就行。犀角一分要没效,一两也没效!俩犀角也没效!你记住了。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跟我说啊,钥匙开锁,我跟你们讲过,钥匙不是金钥匙、银钥匙就行,可能就铁片儿,对了碰,一碰就开。开这锁,是对了一碰就开,不是使劲扳,也不是金的好,白金的好,不是。这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说的话。他有时候就随便一说,很有意义。他给我讲的这个屋里热,怎么开窗户,那我记得,七八岁,记得清楚着呢。现在(的中医)就知用白虎汤,不行用犀角,用羚羊,用三宝,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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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儿我再讲,热盛动血,能够形成瘀的,有两个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热迫血行,热迫,血妄行,离经之血呢,正在血脉之中,本来妄行了,成了瘀了,所以斑啊,鼻衄啊,便血啊,必须用活血化瘀,散而逐之。凉不行,你必须活动它,排了它。再告诉你们一个,治血证,我突出的用的什么呢?用的醋制大黄。这是我父亲他用的,跟他学来的。我说你怎么用大黄呢?就是主要用它活瘀。要懂得这些个深的理论,不是止血。你就开个什么什么止血散吧,不行。第二一个,热盛阴伤,血呢,涩滞不畅,必须用甘寒,养阴增液。干什么呢?以畅血行。就是说他血分热,盛的,把这热去了,不让他妄行,但是不许过。过则寒凝,成了瘀了,又不通了。热去瘀散,动血可止。热去了,瘀散了,动血就好了。是不是啊。那么,今天我讲课就到这儿就结束了,那么底下呢就是安排作业,那么怎么做,(做)什么,我们这作业怎么安排呢?那么温病是一个很高深的理论,在中国医学里头,属于比较后头,比较新生的,清代才开始的。那么它呢,它的优点是什么呢?结合了治热性病、治感染(性疾)病、治传染性疾病,这个是它的特点。为什么我常说必须在临床上要给你们讲一些个用药,甚至于是治疗,病例,就是让你们触动你们,启发你们,这些个治疗病。为什么不让你们记死方儿呢?这个就是什么什么汤,那个就是什么瘀血,什么抵当汤,你想行吗?你们说说这高院长用抵当汤行吗?不是啊,都是把这病机掌握好,要运用客观的检查,我们脉、舌、色是我们中医检查的一个基本功,要掌握好。那么我们这个结束之后呢,怎么安排呢?就请你们每一个人把我这个讲的这个复习复习,之后想出来了,温病,我讲的哪一段儿,一段儿或者一句话,认识它,有自个儿的看法,也可以反过来,驳我,比如我说透热转气怎么怎么好,你说错了,没有啊,可以,也可以。就是写这么一篇认识论文。哎,怎么叫(认识),得深进去,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们深进去,学中医必须深进去,不是四君子汤,八珍汤就解决了。不怕我说一个舌,不怕说一个脉,比如我开始头一天讲的,卫分证,卫分证是温热,口鼻吸受而来的,因为它是热的病因,到里头更热,所以治疗必须用清法。伤寒是受的寒,是受的风寒,从皮毛来的,要解表,虽然这么个理论,你就能够发表一篇论文,是不是啊?比如说透热转气,比如说止血不许用炭药,不是不许,而是不许用过多的凉药。热郁要凉,主要是热要凉,这个郁要开。都是些个理论,每一句话都能深进去,不是几个字儿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方儿,那么今儿讲课就到这儿,就结束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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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图书书名为《赵绍琴温病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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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卫生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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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乔治·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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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 译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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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4787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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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四章 重商主义、专制主义和人民健康(1500—17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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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五章 启蒙运动与革命时期的健康卫生(1750—18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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