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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60 这些考量表明,原子内部的电子能量是量子化的。这意味着,电子根本无法具有任何介于某些允许值之间的能量。这就像是说,一辆车能以时速10英里或40英里行驶,但不能以介于其中的时速行驶。这个恢恑憰怪的结论立刻提供了解释,当电子沿螺线落入原子核时为何原子不会连续地辐射光。这是因为,没有办法让电子不断地一点一点释放能量。相反,它唯一能释放能量的方式,就是一次性失去一大块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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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65 图6.7:氢原子的巴耳末系:这就是来自氢元素的光通过光谱仪后得到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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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67 我们也可以将刚才所学,与观测到的原子性质联系起来;具体来看就可以解释它们发出光的独特颜色。图6.7展示了最简单的原子——氢原子所发出的光。这种原子发出的光,由五种独特的颜色组成:一条对应656纳米波长的亮红色谱线,一条对应486纳米波长的淡蓝色谱线,还有三条紫色的、逐渐消失在光谱紫外端的谱线。这一系列颜色被称为巴耳末系,得名于瑞士数学物理学家约翰·巴耳末[130](Johann Balmer);他在1885年写下了能描述这些谱线的公式。巴耳末不知道他的公式为什么有效,因为量子理论当时还没有被发现;他只是用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表达了光谱图案背后的规律。但我们能做得更好,而这一切都与氢原子内部所允许的量子波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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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69 我们知道,光可以被看作光子流,每个光子的能量是E=hc/λ,其中λ是光的波长[131]。因此,原子只能发出特定颜色的光,这项观测结果就意味着,它们只能发出能量特定的光子。我们还了解到,“陷在原子”中的电子只能具有某些特定的能量。这是我们向解释由原子发出的彩色光的这个历史谜团迈进了一小步:不同的颜色,对应于电子从一个允许的能级“下落”至另一个时所发出的光子。这个想法意味着,观测到的光子能量,总是对应于一对允许的电子能量之差。这种描述光谱物理的方法,很好地展示了以允许的电子能量来描述其量子态的价值。反观,如果我们是选用了电子动量的允许值,则量子性质就不会那么明显,而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出结论:原子只能以特定波长发出与吸收光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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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71 原子的盒中粒子模型没有精确到足以计算真实原子中的电子能量,然而这项计算是检验这个想法的必要条件。所幸如果我们能更准确地对质子附近陷住电子的势建模,也可以完成精确的计算。只要这些计算确凿无疑,就能证实,驻波所描述的确实是那些神秘的光谱线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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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73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并未解释电子为何会因发出光子而失去能量。就本章目的而言,我们不需要解释。但是,一定会有什么东西,促使电子离开驻波,而这“什么东西”是第十章的主题。现在,我们只简要地说,“为了解释观测到的由原子所发出的光的图案,有必要假设,当电子从一个能级下落到另一个更低能级时,就会发出光”。原子盒的形状决定允许的能级,且它们因原子而异,因为在不同原子中,电子受限的环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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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75 到这里为止,我们用一幅非常简单的原子图像很好地解释清楚了;但还不足以假设电子被封闭在某个盒子中自由运动。电子是在一堆质子和其他电子附近运动;要真正理解原子,我们现在必须思考,如何更准确地描述这个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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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83 有了势的概念,就可以更准确地描述原子。我们来从最简单的原子氢原子开始。一个氢原子只有两个粒子构成:一个电子和一个质子。质子比电子重近2000倍,所以我们可以假设它坐在那里动都不动,就能产生一个束缚住电子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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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85 质子带正电荷,而电子带负电荷。顺带一提,质子和电子的电荷为何完全等值且相反,是物理学最大的谜团之一。或许有一个极好的原因,和亚原子粒子某些尚未发现的基本理论有关,但在笔者撰写本书时,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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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90 图6.8:一个质子周围的库仑势阱。在质子所在之处,是阱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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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92 我们所知道的是,由于电荷相反,质子会把电子拉向自己;在前量子物理学中,它可以把电子向内拉到任意小的距离。有多近取决于质子的精确性质:它到底是硬球,还是云雾状的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无关紧要,因为我们已经看到的是,电子有一个最低的能级,(粗略来讲)是由能填进质子产生的势中波长最长的量子波决定。质子产生的势已经绘在图6.8中。深“洞”的功能就像是我们稍早遇到的方阱势,只是其形状不像后者那么简单。它被称为“库仑势”,因为它是由两个电荷之间相互作用的定律决定的;这个定律最早由夏尔-奥古斯丁·德·库仑[132](Charles-Augustin de Coulomb)于1783年写下。然而,挑战还是一样的:我们必须找出那些能被这个势所容纳的量子波,而这些波将决定氢原子允许的能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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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97 图6.9:用以描述氢原子中电子的四列最低能量的量子波。亮的区域是电子最容易出现之处,而质子位于中心。右上图和左下图相对第一张图,展示区域扩大至4倍;右下图相对第一张图,展示区域扩大至8倍。第一张图展示区域的直径约为3×10-1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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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2999 我们可以呆板地说,要找到这些量子波,就是“对库仑势阱求解薛定谔的波动方程”,这是实现钟跃法则的一种办法。即使对于简单如氢原子的情形,详细解法也需要技术;幸运的是,我们无需比已经领悟的知识再多学多少。为此,我们将直接跳到解答:图6.9展示了从氢原子的电子得到的驻波。它说明了电子在某处被找到的概率。亮的区域是电子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当然,真正的氢原子是三维的,而这些图对应于通过原子中心的切片。左上角的图是基态波函数,它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形中,电子通常会位于距质子1×10-10米处。驻波的能量从左上到右下图递增。从左上到右下,观察尺度也扩大到8倍——事实上,覆盖左上角图大部分的明亮区域,大约和右边两张图中部的小亮区一样大。这意味着,电子处在更高能级时,倾向于离质子更远(因此电子和质子的结合更弱)。这些波显然不是正弦波,这就是说,它们不对应动量确定的量子态。但是,如我们所反复强调的,它们确实对应能量确定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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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3004 图6.10:篮球内两列最简单的声音驻波(左)与氢原子中相应的电子波(右)作比较,它们非常相似。氢原子的上方图是图6.9中左下图中心区域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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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3006 驻波的独特形状,是由阱的形状造成的;其中有一些特点,值得稍加讨论。质子周围的阱的最显著特点是,它是球对称(spherically symmetric)的。这意味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一样的。要想象出这一点,请考虑一个没有标记的篮球:它是一个完美的球,无论如何转动它,看起来都一样。也许,我们可以大胆地把氢原子内的电子,想象成是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篮球里?这当然比说电子陷在一个方阱里要更有可能;而不寻常的是,它们还有相似性[133]。图6.10左侧是篮球内两列能量最低的声音驻波。我们再次沿中心切开球,随图中颜色由黑转白代表着球中的气体压强逐渐增大[134]。图右侧是氢原子中两列可能的电子波。左右两张图虽不完全相同,但十分相似。所以,想象氢原子内的电子陷在一个类似于小篮球的东西里,也没那么蠢。这幅图像的确能展示量子粒子的类波行为,它有望解开一部分谜团:理解氢原子中的电子,并不比理解气体在篮球内部的振动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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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23008 在离开氢原子话题之前,笔者想多说一点关于质子产生的势,以及电子如何随着发射光子、由高能级跃至低能级。通过引入势的概念,我们合理地避免了关于质子和电子是如何通信的讨论。这种简化让我们理解被束缚粒子能量的量子化。但是,如果想认真理解发生的事情,我们应该尝试解释束缚粒子背后的机制。对于粒子在真实盒子中运动的情形,我们可能会想象某种无法被穿透的盒壁,它大概是由原子组成,粒子将与这些原子相互作用因而无法穿透盒壁。对“不可穿透性”的正确理解要从粒子如何相互作用出发。我们比喻说,氢原子中的质子“产生一个势”,而电子在其中运动,又把势束缚住电子的方式比喻为粒子陷在盒子里的方式。这种说法还是回避了更深层的问题,因为很明显,电子与质子会相互作用;而正是这种相互作用,决定了电子如何被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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