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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农家和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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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农家甚多，三代以前有传说中的神农、后稷，先秦时期则有陈相、许行、野老，汉魏时期则出现了赵过、董安国、氾胜之、蔡癸、杜诗、崔寔、贾思勰，还有许多不知名字的宰氏、尹都尉、赵氏、王氏等；隋唐宋元时期有王旻、陆羽、韩鄂、曾安止、陈旉、陈翥、楼、韩彦直、曾之谨，孟祺、苗好谦、畅思文、王祯、鲁明善等；明清时期则有耿荫楼、邝璠、袁黄、马一龙、屠本畯、喻仁、喻杰、徐光启、宋应星、张履祥、陈淏子、杨双山、刘应棠、吴其濬、何刚德等。这些人都因为有各自不同的背景而进入农家的行列，形成了不同的农学传统，大而别之，有私人农学传统和官方农学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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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医、天、算并称为四大学科。但与中国悠久的历史和农业大国相比，农书的数量并不太多。《四库全书》收书3503种，农书只有10种。占1/350。10种农书分别为：《齐民要术》、《陈旉农书》、《农桑辑要》、《农桑衣食撮要》、《王氏农书》、《救荒本草》、《农政全书》、《泰西水法》、《野菜博录》、《授时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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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选书有自己的标准，这也反映了编纂者对农学的看法。他们认为，先前史志中所载之“农家条目，至为芜杂。诸家著录，大抵辗转旁牵，……触类蔓延，……终非耕织者所事。”（《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二《子部》十二《农家类》）在他们看来，真正属于农家的著作仅仅包括与耕、五谷、蚕桑等直接相关的内容，其他都不能算数。因此《四库全书总目》中，属于“农家类”的只有《齐民要术》、陈旉《农书》等10部195卷，存目也只有《耒耜经》、《耕织图诗》等9部，68卷，总共也不到20部。这也可以说是《四库全书》编者对于农学的界定。同时期官方编辑的《授时通考》也是以农桑为限。总体上看来，清人对于农家范围划定过于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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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中国历史上农书的各类远非10余种。王毓瑚《中国农学书录》（1957年初版，1964年修订版）著录了542种，其中包括佚书200多种。1959年北京图书馆主编的《中国古农书联合目录》著录现存和已佚的农书共计643种。1975年日本学者天野元之助撰著的《中国古农书考》共计评考了现存243种农书，所附索引开列的农书和有关书籍名目约有600种。2002年张芳、王思明主编的《中国农业古籍目录》共收存目和佚目农书共2368种，其中属于明清时期的农书1876种，除去近人对农业古籍的注、释、译、校、辑等方面的著作58种，明清时期实有农书为1818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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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的农书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农书主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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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上农》四篇等是先秦农书的代表，也是现存最早的几篇农学论文。它对农学理论的阐述显然要强过对实际操作的介绍。《上农》篇强调农业的重要性。《任地》篇，先提出了土壤耕作的十大问题，然后提出耕作的总原则，所谓“耕之大方：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急者欲缓，缓者欲急。湿者欲燥，燥者欲湿。”重点介绍了“上田弃亩（高地将作物种于沟中），下田弃圳（低地将作物种于垄上）”的亩畎法。《辩土》具体讲述耕作栽培中所注意的问题。《审时》篇，列述禾、黍、稻、麻、菽、麦等作物在失时和得时之间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指出：“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是三才理论用于解释农业生产的经典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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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氾胜之书》是现存西汉以前农书的代表。作者氾胜之是汉成帝时的议郎。曾教田三辅。从现在的3000余字来看，小麦栽培占据了较大的篇幅，这和汉代重视小麦推广的背景是吻合的。书中的内容包括耕田、收种、溲种、区田等。溲种是一种种子处理技术，类似于现代的种子包衣。区田是一种整地作畦技术，要点在于作区深耕，不耕旁地，以着眼于抗旱夺高产，在历史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书中所涉及的作物种类主要有：禾、黍、麦、稻、稗、大豆、小豆、枲、麻、瓜、瓠、芋、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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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民要术》为北魏高阳太守贾思勰撰，成书于533～544年间，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农业全书，也是世界上最早最有系统的农业科学名著（如图31所示）。全书的内容以北方旱地农业技术为主，此外还有大量关于农产品加工的内容。作者在自序中对该书的内容做了这样的介绍：“今采捃经传，爰及歌谣，询之老成，验之行事，起自耕农，终于醯、醢，资生之业，靡不毕书，号曰《齐民要术》。凡九十二篇，束为十卷。”前五卷讲植物栽培，第六卷述动物养殖，第七至第九卷则是关于农产品加工和贮藏等事项，第十卷介绍非中原地区出产的植物。该书被誉为是中国古代农业的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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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录》，又作《山居要术》，为唐玄宗时道士太和先生王旻撰写的一部有关山区植物栽培的著作（如图3所示）。书中有关薯蓣、苡米、蒟蒻、紫苏、橘、茶的种植与栽培都是农书中的首次记载。原书已佚。现已在元人编纂的《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中发现部分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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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旉农书》成于1149年，是第一本反映南方水稻种植、耕牛饲养和种桑养蚕的农书（如图33所示）。书中提出了两个了不起的思想：一是土壤不分好坏，治之得宜，皆可成就；二是地力常新壮。陈旉说：“土壤气脉，其类不一，肥沃硗埆，美恶不同，治之各有宜也。……虽土壤异宜，顾治之如何耳，治之得宜，皆可成就。”又说：“或谓土敝则草木不长，气衰则生物不遂，凡田土种三五年，其力已乏。斯语殆不然也，是未深思也。若能时加新沃之土壤，以粪治之，则益精熟肥美，其力常新壮矣，抑何敝何衰之有。”陈旉的土壤学说是宋元时代对土壤肥力学说的一个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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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桑辑要》由元代专管农桑、水利的中央机构“大司农”主持编写。成书于至元十年（1273年）或以前，是现存最早的官修农书。全书分作七卷。书中将蚕桑放在与农业同等重要的地位，栽桑养蚕各一卷，所占篇幅近全书的1/3。新添了苎麻、木棉、西瓜、胡萝卜、筒蒿、人苋、莙荙、甘蔗、养蜂等内容。特别是两段阐述风土论的“论九谷风土及种莳时月”和“论苎 麻、木棉”，更是农学思想史上的经典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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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祯农书》成书于1300年前后。书由三部分组成，即相当于农业总论的《农桑通诀》、作物各论的《百谷谱》和介绍农具的《农器图谱》。这是第一本兼论南北农业技术的农书，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农器图谱》，这部分共有十二卷之多，篇幅上占全书的4/5。书中将农器分作二十门，每门下面又分作若干项，每一项都附有图，一共有300多幅图，并加以文字说明，记述其结构、来源和用法等，大多数图文后面还附有韵文和诗歌对该种农器加以总结；也包括一些在今天看来与农具无关的“田制”之类，可谓空前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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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还有《授时图》和《地利图》。《授时图》全称《授时指掌活法之图》（如图35所示），将古代有关月令的内容，包括星象、干支、二十四节气、物候，以及农事活动等，浓缩在一圆形图中，体现了农时周而复始的特点，简明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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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利图》是一幅表示全国各地“风土所别，种艺所宜”的农业地图，尽管现在流传下来的这幅图已看不出这点，但这却是现存最早的一幅农业地图（如图36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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