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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很凑巧,道安来到长安三年后,西域的几个国家发生矛盾。有两个小国的国王亲自来到长安向苻坚称臣,甘当带路党,说愿意为苻坚的军队带路,去征服西域的其他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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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如果理智的话,他不应该答应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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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中国历史,西域对于中原的重要性并不是很大。自然,占领西域可以获得贸易的便利,从商路上抽取一些赋税,获取来自西方的稀有商品。但西域地处偏远、环境恶劣、交通不便。要控制西域是一件成本很高的事。只有强大如汉唐的时候,中原政权才能把影响力延伸到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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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前秦帝国还没有统一中国,南方还有偏安一隅的东晋帝国。现在去占领西域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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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的弟弟就劝阻说:西域那个地方又遥远又荒凉,也种不了庄稼。汉武帝征服西域也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你占领那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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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苻坚这辈子实在是太顺了。前秦帝国在他的统治下迅速壮大,统一了北方不说,国力比东晋帝国多出十倍还不止。因而苻坚的志向不仅仅是统一中国那么简单。他希望能建立像秦皇汉武那样的千秋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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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西域只有在中原政权极其强盛的时候才能控制,那么反过来说,占领西域也就成了帝国强大的标志。苻坚决定步子迈大一点儿。他不听从众人的苦劝,决定派大将吕光带领7万军队攻打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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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临行前,苻坚特别嘱咐吕光:征服龟兹国后,要把那里的高僧鸠摩罗什请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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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帝国来说,这是个冒险的决定。但对于中国佛教,对于鸠摩罗什来华,这却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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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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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比西域,征服东晋帝国,赶紧统一中国才是更紧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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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秦晋两国国力相差极为悬殊,基本上没人会怀疑战争的结果。但苻坚有些轻松过分了。赢得战争已经不是他的目的,他要把这次战事当作一次风光的游行,一个记在自己名下的功勋。他决定御驾亲征,而且组织了近90万人的庞大部队。与此相对比的,是东晋帝国的迎战部队只有区区8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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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方面看,这都是一场没悬念的战争。苻坚的前秦帝国应该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全国的少数民族政权,统御包括西域在内的广大领土。在苻坚的支持下,佛教也将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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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您应该想到了。这场战争就是著名的“淝水之战”。在战斗开始前,苻坚派朱序去说服晋军指挥官投降。结果朱序到了晋军军营里立刻表白忠心,和晋军指挥官定下计策。随后开战的时候,朱序混在前秦的军队里大喊“秦军败了!”,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全军彻底的溃败。90万人最后只剩下了10万残兵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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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之战后,朱序回到了东晋帝国,当上了大将军。苻坚带着10万残兵败将回到了首都长安。之后的两年里,前秦帝国叛乱四起。数个苻坚征服过的游牧民族头领起兵反叛,再加上东晋帝国的反攻,苻坚很快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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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年底,慕容氏的军队包围了长安,苻坚拼死抵抗。到了来年年初,长安城内已经严重饥荒,到了人相食的地步。据说阴历正月苻坚宴请大臣,有的大臣舍不得吃肉,把肉含在嘴里,为的是回家喂自己的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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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二月份,74岁的道安在战火纷飞的长安城中去世,据说是“无疾而卒”。在去世前不久,道安还忙于翻译、校订汉译佛经。但他终究没能见到鸠摩罗什,更没能见到质量优秀的译经。因此道安的佛学成就也就有限。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而是时代没有提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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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道安给中国佛教留下了一个重要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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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出家,要抛弃世俗的一切,也包括世俗的姓名,出家后就不能再使用原来的姓名了。但是僧人之间也要区分称呼啊,所以要重新起“法名”。道安之前的名僧大都是外国人。他们来到中国后改说中国话,也得起个中国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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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之前佛教界的习惯是,这个和尚来自于什么国家,就姓什么。比如来自天竺就姓“竺”,来自月支就姓“支”,来自康居国就姓“康”,等等。汉人如果出家,就随师父的姓。道安认为,出家人都是释迦牟尼的徒弟,因此无论师从何人,都应该姓“释”。后来中国的僧人就慢慢的都姓“释”了。这个习俗被沿用到今天,您可以回忆一下您知道的僧人,看看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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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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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去世六个月后,苻坚兵败被杀,前秦帝国彻底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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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鸠摩罗什已经41岁了,在学术和声望上都已经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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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有机会到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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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苻坚被杀的前一年,吕光已经攻陷了龟兹国,也找到了鸠摩罗什。此时苻坚虽然败于淝水之战,但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境地,大部分领土还都插着前秦帝国的旗帜。按照汤用彤先生的话说,假如吕光这时听苻坚的话,立刻派人护送鸠摩罗什,那鸠摩罗什早就到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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