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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皇帝请道生等僧人吃午饭。印度僧人有“过午不食”的戒律，当时的汉人僧侣也遵守这个规定。结果皇帝这顿饭偏偏就开晚了。饭送到了眼前，一群僧人看看天上的太阳，觉得好像已经过中午了，不敢再吃了。结果皇帝却发话说：“太阳才到正中央呢。”意思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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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们该怎么办呢？看这日头，吃了是犯戒，不吃呢，又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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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道生开口说：“白日丽天，天言始中，何得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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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的字面意思是说：老天爷说太阳在中间，那不就是在中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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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句话里的“天”字是个双关。这句话还可以理解成：天子说太阳在中间，那不就是在中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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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既给僧人吃饭找到了理由，又恭维了皇帝，“于是一众从之，莫不叹其枢机得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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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生是个为了真理敢于和全体僧人作对的人。但是在皇帝面前，还是颇为机灵乖巧。中国历史上的绝大部分名僧都是这样，真正敢和皇帝顶牛的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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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释慧皎《梁高僧传·释慧远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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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释慧琳《龙光寺竺道生法师诔》：“（道生）虽遇殊闻，弥觉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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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道宣也说：“害心杀蚁，重于慈心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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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释道世《法苑珠林》卷七十三：“有五因缘，虽杀无罪：一谓道行无记心。二无心伤杀蠕动蚁等命。三若掷铁等，无心杀生而断物命。四医师治病，为利益故，与病者药，因打命终。五然火虫入，无心杀虫，虫入火死。如是五种，虽断生命，不得杀罪。故知所造发业，皆由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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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诃梨跋摩著，鸠摩罗什译《成实论·三业品》：“如有三人俱行绕塔，一为念佛功德，二为盗窃，三为清凉。虽身业是同而有善、不善、无记差别，当知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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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释法显译《大般泥洹经》卷六：“何等名为一阐提？佛告纯陀：‘若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诽谤经法，口说恶言，永不改悔，于诸经法，心无归依，如是等人向一阐提道。若复众生犯四重禁，作无间罪，不自改悔而无惭耻，彼于正法永无护惜，不与护法之人以为知识，于诸善事未曾赞叹，若复邪见无佛法僧，我说斯等向一阐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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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释僧佑《出三藏记集》卷十五：“若我所说反于经义者。请于现身即表厉疾。若与实相不相违背者。愿舍寿之时据师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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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释慧皎《梁高僧传》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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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都说了些什么？ 七 噤若寒蝉的御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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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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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说到西天取经的“唐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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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真实的历史里没有孙悟空也没有吃人的妖怪，玄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走完印度之旅的。但这丝毫不减少他的传奇性。因而今天关于玄奘的介绍文字连篇累牍。无论是通俗小书还是电视纪录片，它们无不尽力突出玄奘的功绩：强调他走了五万里路，访问了138个国家，带回了657部经文；玄奘还在唐帝国中拥有极为尊崇的地位，频繁出入皇室，陪伴了李世民度过晚年时光，还亲自给帝国第四任皇帝授菩萨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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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文章没有提到的是，玄奘还创立了唐代佛教一大宗派：慈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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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章更不会提到，玄奘的慈恩宗只传了一两代就几近失传。而仅有的这一两代，也只是在几个精英佛学家之间传播，从没有产生广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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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提到玄奘，都在讲一个充满了荣光的传奇。而我今天要给您展示的玄奘，是一个无奈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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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或许会觉得，我强调玄奘的失败是在哗众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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