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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48 按照轮回理论,我们今天吃的肉可能就是我们过去的父母兄弟、师长朋友。我们互相吃对方的肉,引起互相的怨恨,这不是太恐怖了吗[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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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50 写完论文后,萧衍又利用手中的权力在全国推广这篇论文。他也没跟别人商量就自顾自的说,我要与众僧尼共同发誓不再吃肉,否则“当依王法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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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52 这种理论加大棒一起上的做法,使得“不吃肉”成为被中国佛教界广泛接受的戒条。今天,中国人已经把吃素当作佛教僧人最突出的一个标志了[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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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54 今天只有中国的佛教僧人不吃肉,其他地区的佛教徒大都可以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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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56 亚洲南部的南传上座部佛教—我们俗称的“小乘”佛教,是从印度佛教传承而来,没有中国佛教的这些曲折,是可以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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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58 日本僧人可以吃肉,也可以结婚生子(但是不许僧尼结婚),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不过来历和小乘佛教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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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60 其实日本佛教来自于中国,原本继承了中国的传统,不许吃肉,当然更不许结婚。但是在19世纪明治维新的时候,日本实行资本主义改革。国家政策是扶植本土的神道教,打压佛教。因此明治天皇颁布命令,允许僧人保留俗姓、吃肉、结婚、生子。又禁止僧人乞食。因为经济压力,僧人不得不世俗化,只有结婚生子、把寺庙当作产业来经营才能生存。虽然经过日本佛教界的努力,一些相关法律被废除了。但是此禁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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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62 而且明治维新不久,日本就进入军国主义时代。受民族情绪的影响,日本僧人也积极投入到社会运动中,进行慈善、援助军队等务实的运动,相比之下原先清规戒律就不那么重要了。后来又是侵华战争、太平洋战争,又是美军占领,全面民主化,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日本又在战争中挣扎,又是接受西方思潮,谁也顾不上复古,时间一久,日本僧人也就有了吃肉结婚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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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64 回来说梁武帝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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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66 我们说,萧衍是中国历史上极少数虔诚信佛的帝王。他基本上完全按照佛教的戒律要求自己。但我们不要忘记,萧衍被我们称为“梁武帝”,“武”是他的谥号,是他死后后人给他一生做出的评价。萧衍一生武功显著,是靠战争和政变夺得的皇位。直接和间接死于他手的人同样不计其数。假如萧衍在登基之前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那他就不可能成为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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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68 更引人注意的,是萧衍晚年被叛军围城,最后被活活饿死。萧衍在政治斗争中的失败未必全归因于信佛,但后世很多反对佛教的人,都拿他作例子劝说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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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70 你看萧衍多么信佛,结果呢,不也是身死国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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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72 对于一个信奉实用主义的帝王来说,萧衍的行为当然是不可接受的:国家在宗教上的支出既不能变出税收,又不能变出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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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74 早在梁武帝时代,就有大臣上书,痛斥佛教的过度发展侵占了太多的社会资源[29]。李世民的首席参谋魏征写了一篇《梁武帝赞》。名为“赞”,实际上是批评梁武帝光顾着搞宗教仪式,忽视了百姓吃穿。信奉儒学的李世民,自然会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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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76 因此,无论从“道、儒、佛”的官方排序,还是从实用主义的政策上来看,佛教都不可能在李世民的政权内占有优势[30]。我们前面也说过,李世民刚见到玄奘的时候,是把玄奘当作探险人才使用,完全不关心佛教和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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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78 但是,李世民在晚年却性情大变,不仅经常找玄奘聊天,还大修寺庙。李世民在刚掌权的时候,继续其父限制佛教的政策。不仅多次下令审查境内僧侣的资质,还严格控制僧侣数量。要求僧侣出家要先经过官方批准,批准总数还有限。对于私自出家的,直接处以死刑[31]。而李世民晚年听从玄奘的劝告,一次就下令在全国度化了一万八千多名僧侣。可以说在政策上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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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80 李世民的确是被佛教,被玄奘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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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82 这难道不是玄奘的巨大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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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84 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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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86 我们前面说,玄奘刚回到中国的时候,李世民正要东征高句丽,还邀请玄奘一同随行。这一仗并不顺利,占有军事优势的李世民没能征服小国高句丽,只能无奈的班师回朝。这次失败的战争严重打击了李世民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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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88 3年以后,49岁的李世民只剩下了不到一年的时光,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像一般的老人那样,开始不断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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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90 从这一年起,李世民经常召见玄奘。在阴历九月份的一次见面中,李世民直接了当的问玄奘,我要想“树功德”,做什么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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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92 如果把这话说直白一点,那就是:我如果想从神佛那讨一点好处,最物美价廉的做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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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94 玄奘回答说,是度化僧人。于是李世民立刻下令,在全国大规模度化僧人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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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65696 第二个月,李世民又下令让玄奘重新翻译《金刚般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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