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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祖回答：“即今问我者，是汝宝藏。一切具足，更无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向外求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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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的时候你自己已经具备了全部的佛性，何必要向身外追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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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珠慧海于是顿悟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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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禅师所说的，都强调佛性不需要靠外在修行来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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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需要外在的修行，那么出不出家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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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慧能说：“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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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僧人出家的主要标志是守戒。既然出家不那么重要，守戒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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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网经》说：“戒本源自性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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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戒律的本质在于内心清净。潜台词是说：内心的清净比戒律外在的形式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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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志公禅师说得更明白：“丈夫运用无碍，不为戒律所制。”[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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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如果内心清净，就不需要被外在的戒律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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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慧能说：“得悟自性，亦不立戒定慧。”[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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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领悟佛性，外在的戒律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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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打坐这种外在的修行行为，也成了修行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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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趣的是，禅宗的“禅”字，在佛教中原本指的就是通过打坐来领悟佛法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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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都知道“菩提达摩”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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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是中国人创造的宗派。禅宗的后人为了抬高本宗的权威性，把禅宗的开山祖师安在了一位叫作“菩提达摩”的外国僧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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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真有达摩这个人，他大约在南北朝时来到中国。但我们今天熟悉的所谓“一苇渡江”、“只履西归”等传奇故事，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都是禅宗后人编造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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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个传说，说达摩为了领悟佛法，在嵩山独自面壁九年，连石壁上都映出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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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禅宗初祖，达摩面壁坐禅似乎成了禅宗的代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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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慧能却反对通过坐禅来领悟佛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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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由心悟，岂在坐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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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慧能对坐禅的批评非常强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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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心观净，是病非禅。长坐拘身，于理何益？”[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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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说坐不坐禅无所谓，而是说坐禅是“病”，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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