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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只是外人为佛教的辩解之词,不是第一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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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尊宿语录》记录了宋朝僧人杨岐方会讲法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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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法前,杨岐方会先拿起一炷香,说:这一炷香,祝当今皇帝圣寿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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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起一炷香,说:这一炷香,祝本地知府、各位官员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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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拿起一炷香说,感谢自己的禅宗老师的教诲之恩[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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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贺词。第一先恭维皇帝也就算了,我们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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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还轮不到佛祖,恭维的竟然是地方官;不仅是知府一个人,还捎带上其他官员;祝福的内容还不是早脱苦海之类的佛教理想,竟然是升官发财这么世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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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条呢,终于轮到佛教了。可礼拜的还不是佛祖,而是自己的老师。所迎合的,还是儒家尊师尊长的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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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僧人们在迎合儒家上做得有些过分了,也可以理解成是为了顺应社会习俗,不得已的妥协,最终还是为了发展佛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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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从理论根基上崇尚儒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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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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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和知识分子把禅学庸俗化,当成了感悟小故事和机智小对话,这虽然让人无可奈何,但对佛教本身的威胁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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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紧要的是,既然禅学已经毫无规则,可以任意解读,那么禅学还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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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学术有三大体系,儒、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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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大体系原本是各讲各的,互不兼容。可是在中国古人看来,佛道儒三家理论各有优点,割弃哪个都舍不得,要是能把三家理论合一,那就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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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家的理论差距太大,要融合就得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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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佛学家当然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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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坚决反对“格义”,玄奘冒着生命危险求取真经,他们都是希望能保持佛教教义的纯洁性,不能让佛教被汉人随意理解、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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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禅宗认为不需要依赖佛经、认为任意行为都可以参禅后,一切都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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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融合方式,是机械的比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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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讲“仁、义、礼、智、信”,这叫作“五常”。就是“三纲五常”中的那个“五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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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有五条最基本的戒律,叫作“五戒”,内容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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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中还有“金、木、水、火、土”,“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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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人把这“五常”、“五戒”和“五行”一一比附。比如说佛教的“不杀生”就等于儒家的“仁”,你对别的生物有仁爱之心,自然就不忍杀生了。“仁”又属于“五行”中的什么,等等。以此来论证儒、佛、道的根本道理都是相通的[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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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比附当然很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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