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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31 智在南朝的声望与活动,早已引起隋朝廷的注意。隋文帝在开皇十年(590)派人给智送去一封信,其中说他敬信佛教,正在大力复兴佛法,平陈的目的是“为民除害”;接着对智委婉地提出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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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34 师既已离世网,修己化人,必希奖进僧伍,固守禁戒,使见者钦服,闻即生善,方副大道之心,是为出家之业。若身从道服,心染俗业,非直含生之类无所归依,仰恐妙法之门更来谤。宜相劝励,以同朕心。(《国清百录》卷二)[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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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38 这不外是告诫智应当遵守佛教戒律,带领好徒弟,并劝勉其他僧众,安分守己地修行传教,不要从事与自己身份不符合的世俗政治活动,引起世人非议。从这封信一方面表现出隋文帝对长期受到敌国君臣尊崇的智的戒心;另一方面也反映对这位在南方社会很有声望的高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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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42 早在东晋时代道安就说过:“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45]智创立天台宗得以成功,首先靠的是南朝陈宣帝、陈后主的“外护”;其次是晋王杨广(后即位后为隋炀帝)的大力支持。隋灭陈后,杨广任扬州总管,坐镇江都(今江苏扬州),建立佛、道二教的四道场。其中慧日、法云二道场是佛寺,把江南一些著名的学僧招到自己周围。如成实和涅槃学者智脱、法论、慧觉,三论学者法澄、道庄、智矩、吉藏等人,都被他请入慧日道场。智是他最敬信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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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46 杨广任扬州总管的第二年(590),即遣使招请智到江都为他授戒,“奉以为师”。智到江都后,对杨广说“我与大王深有因缘”,但对让他担任戒师表示辞让,最后不得已提出四个条件,大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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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48 1.自己“虽好学禅,行不称法”,人们对禅法有不同的评论,请不要在禅法上对他寄予过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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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50 2.“身暗庠序,口拙暄凉”,“域间樽节,一无可取”,意为自己不熟悉世俗礼节和规矩,请不要以此来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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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52 3.“微欲传灯,以报法恩,若身当戒范,应重去就”,是说他本以传佛法为己任,然而如果担任王的戒师,就不能轻易离开;这样一来,就会影响传法。相反,“去就若轻”,又会招人非议。因此,希望不要用去、就的轻重来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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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55 4.“三十余年,水石之间,因以成性”,谓国家既然已经统一,佛法再兴,希望能随时允许他出游山水或归山[46]。(详见《智者大师别传》、《续高僧传·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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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60 杨广答应了他的要求,在江都举办隆重的千僧会,由智任戒师授为他菩萨戒。这是依据《梵网经》授的大乘戒,有十条重戒,四十八条轻戒。智在授戒仪式上为杨广授法名为“总持”。杨广对他说:“大师禅慧内融,道之法译,辄奉名为智者。”这就是后来杨广自称:“菩萨戒弟子总持”和智被世人称为“智者大师”的由来。[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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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67 智为杨广授戒后不久,便向杨广告辞还乡,沿江西下。隋开皇十二年(592)智先至庐山,后到达荆州,在当阳县的玉泉山建寺。此寺原名“一音寺”,后来隋文帝赐额“玉泉寺”。智又重修十住寺。他在此与弟子弘传佛法,闻名来投其门下者很多。据他死前给杨广的信中说,在荆州时“听众一千余僧,学禅三百”,甚至引起州官的不安。[48]在智住荆州期间,杨广曾两次派人请他回江都传法。开皇十五年(595)智再次下江都[49],应杨广请求著《净名义疏》二十八卷,又为杨广之妻祈祷病愈而举行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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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72 开皇十六年(596)智回到天台山,从事传法和著述,并规划扩建寺院事宜,预言寺院将是“王家所办”。此后,杨广虽又派人来请,但因老病已不能出山。智在死前向弟子灌顶口述给杨广的遗书,让他把杨广赠送给他的香炉、犀角如意奉还作为永久纪念,并亲自手书:“使永布德香,长保如意。”(《续高僧传·智传》)[50]在遗书中他对杨广兴隆佛法寄予很深的期望,一再表示深感厚恩,表示死后若有“神力”定当保佑杨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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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74 贫道灰壤虽谢,愿留心佛法,询访胜德,使义门无废,深穷佛教,治道益明,遍行遍学是菩萨行。如来灭度,法付国王……生来所以周章者,皆为佛法,为国土,为众生。今为法门仰寄三为(按:为佛法,为国土,为众生)具足,六根(按:感觉思维功能——眼耳鼻舌身意)释矣。命尽之后,若有神力,誓当影护王之土境,使愿法流衍,以答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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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76 在遗书中还希望杨广为天台山寺院建造以及国家度僧等予以留心,甚至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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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2478 王秉国法,兼匡佛教,有罪者治之,无罪者敬之,起平等不可思议心,则功德无量。(《国清百录》卷三)[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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