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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21 这大壑,“注焉而不满”,故称为“无底之谷”。大壑,相传又名“归墟”。《列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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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23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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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27 “八纮”见于《淮南》,“……九州,八之外,而有八纮”(《形训》),泛指地面而言。“九野”即天上的“九野”。天汉即天河,《诗》云,“维天有汉”(《大东》)。“世传天河与海通”(张湛注)。这是说,天上和地面的水都流人这“无底之谷”,但这谷里的水始终是“无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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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29 “归墟”又名“尾闾”。《庄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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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31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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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33 司马彪注云:“尾闾,水之从海水出者也……在东大海之中。尾者,在百川之下,故称尾;闾者,聚也,水聚族之处,故称闾也。”(《文选•养生论》注引)“尾闾”之意正和“归墟”相吻合。两说当为一个故事的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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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35 郭璞《江赋》说,“淙大壑与沃焦”。《玄中记》说:“天下之强者,东海之恶燋(《御览》五二引作‘沃燋石’)焉,水灌而不已。恶燋者,山名也,在东海南方三万里,海水灌之而即消。”(《艺文类聚》八引)归墟或尾闾,为一大壑,为一“无底之谷”。而沃焦则是一座山。这一变,变得相差太远了。故郭璞的《江赋》并引二事,不肯混为一谈。大壑为一“无底之谷”,所以万川“注焉而不满”。至于沃焦呢?司马彪说:“扶桑之东,有一石,方圆四万里,厚四万里,海水注者,无不燋尽,故曰沃燋。”(《文选•养生论》注引)必须这样的解释,我们心中才能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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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37 初民相信他们所居的大地是方的,而大地的边隅有大海环绕着。所以《书》正义言:“天地之势,四边有水”。因此古昔遂有“四海”的传说。例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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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39 肇域彼四海。(《诗•商颂•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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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41 四海遏密八音。(《书•舜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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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43 予决九川,距四海。(《书•益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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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45 《逸周书•月令》记佚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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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47 明堂……水环四周,言王者……广德及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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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49 可见海之原意。又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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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51 东有大海,弱水浟浟只!(《楚辞•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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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53 北冥(即北海)有鱼……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即南海)。(《庄子•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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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55 于疆于理,至于南海。(《诗•大雅•江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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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57 鳐……状若鲤而有翼,常从西海夜飞游于东海。(《吕览•本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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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59 路不周(西北方)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楚辞•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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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61 又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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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63 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推而放诸东海而准,推而放诸西海而准,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礼记•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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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66 《山海经》里记大地的四面都有大海,便是这个道理。《山海经》的《南山经》说,“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注云,“山南之西头滨西海也”,又说,“祷过之山……浪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海即南海;《北山经》说,“又北……曰浑夕之山……嚣水出焉,而西北流注于海”,海即北海;《南山经》说,“箕尾之山,其尾跋于东海”,又《东山经》说,“东山之首,曰樕之山……食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海”,海即东海。至若海外内诸经所暗示的,那更显明,不烦引证。《史记》载驺衍书说“九州之外,有大瀛海环之”,即根据此种古旧的传闻而言之者[11]。因为大地的四面都有大海,所以“海内”“海外”[12],或“四海之内”,“四海之外[13],遂成为大地——九州和九州以外的代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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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468 山岳有地载任(《礼记•中庸》说,“今夫地……载华岳而不重”),很安稳的。然而大海中的山岳,恐怕便不能这样了。你想起那大海,深不可测,广不可量,“洪涛澜汙,万里无际”(木玄虚《海赋》)。山岳在其中,激荡翻腾,势难安定。因此,而有“巨鳌负山”的神话产生。《天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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