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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790 这份审稿意见分明可以看出学术理念上的很大转变,带有明显的新中国气息。不过,让我感触尤深的是毛星先生的态度,虽然他提了不少或中肯或可商的缺点,但始终用词非常和缓,明显是商量的姿态,丝毫没有那个时代常见的新思想对旧理念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指斥。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该意见稿末尾仅署“十二月廿五日”,未写明是哪一年。按照刘锡诚老师介绍的操作流程,似乎应该是在1957年。但我以为或许应该是1961年,这与后面引用的刘锡诚和贾芝的往还信件联系起来看即可明白,详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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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792 而路工先生撰写的对于此书的《出版说明》还保留在刘锡诚老师处,是写在一张“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的600字大稿纸上的,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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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794 出版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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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796 XXX先生,已经遊世,他给我们留下的一部著作:“中国神话研究”,是XXX先生毕生精研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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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798 这本书,第一部分叙述了天地开辟的经过情形,和古代神的体系;第二部分以神灵为对象,分别叙述他们的事述(疑当为“迹”——笔者注);第三部分是古代神话中英雄的故事。作者从古籍中,汇集了神话的零碎记载,经过谨密的考订工作,把我国的古代神话作了有系统的较全面叙说。虽然还不能达到十分精细无遗的程度,其中某些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但是作为对我国古代神话作有系统的研究的开始工作,是很有意义的。【而且作者的确付出了艰巨的劳动,以实事求是的方法,把丰富的片段的资料,成为具有说服力的有系统的著作,把我们领入“神话世界”中,去领会一下惊心动魄的人战胜自然的、人创造天地的巨大的场面。对我们今天建设社会主义的祖国,亦有补益。所以我们愿意推荐这本书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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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00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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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02 一九五八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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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04 这份《出版说明》字句不是很通畅,可能拟得比较草率,我用【】符号来表示原稿上被勾画删掉的那些文字,那些文字看上去颇有夸大宣传之嫌,大约作者也不太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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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06 而顾颉刚所作序言,已见本书端首,这里引用《顾颉刚日记》里关于序言的几条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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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08 1958年4月2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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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10 到所,为程仰之《中国神话研究》作序八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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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12 近日事情这样忙,而民间文艺会犹必令作《神话研究》序文,在热烈运动中强作镇静,殊为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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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14 1958年4月3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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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16 到所,作《中国神话研究》序讫,约三千言,未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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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18 1958年5月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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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20 抄《中国神话研究》序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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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22 可见,顾颉刚连续三天写成了本书的序言,写得非常不情愿,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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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24 但这一干人忙碌如此,本书最后依然没有付诸出版,其原稿和排印稿都被发还给了顾颉刚。《顾颉刚日记》1961年8月2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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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26 程仰之夫人沙应若自南京来,仰之之《中国神话史》稿在予处,前数年因“厚今薄古”之风,出版社不敢付印,今风气已变,为之修改介绍出版,与丁山稿同为予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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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28 这里顾颉刚先生既交代了此前不出版的原因在于“厚今薄古”,又表示了要继续为之谋求出版的念头。于是,我在顾潮老师给的那个纸袋子里又发现了这么一张印有“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红头的信笺,右侧竖行是刘锡诚老师写给贾芝先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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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30 贾芝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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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32 前请毛星同志审阅的程憬遗著《中国古代神话研究》一稿,已经审毕。现将毛星同志的意见带去,请您决定交哪个出版社出版,是否还须请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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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34 锡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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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36 六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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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9838 贾芝当天就在此信笺左侧批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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