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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宗教哲学概论 一、发展线索和主要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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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檀多”一词的梵语为“Vedānta”。这一词的字面意思是“吠陀的终末”。而所谓“吠陀的终末”即吠陀的最后一部分,也就是奥义书。由于此派在理论上与奥义书关系密切,因而得此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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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檀多派的许多基本理论直接由奥义书哲学发展而来,然而它作为一个与其他印度哲学流派并行发展的独立派别出现的时间则要晚一些。一般认为此派约在1世纪左右时由跋达罗衍那(Bādarāyaṇa)所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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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檀多派在历史上有众多的思想家,其中影响较大的人物有:乔荼波陀(Gauḍapāda,约7世纪)、商羯罗(Śaṅkara,788-820)、婆察斯巴蒂·弥尸罗(Vācaspati miśra,约9世纪)、薄斯伽罗(Bhāskara,约9—10世纪)、罗摩努阇(Rāmānuja,约11—12世纪)、室利哈尔沙(Śrīharṣa,约12世纪)、摩陀婆(Madhva,约13世纪)、筏罗婆(Vallabha,约13世纪)、室利帕底(Śrīpati,约15世纪)、巴勒提婆(Baladeva,约18世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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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义书中讨论较多的哲学问题是“梵”与“我”的关系问题。许多哲人主张“梵我同一”。但他们在论述这一理论时存在着明显的问题,即:他们一方面说梵与我是一个东西,而另一方面又对其做出种种区分(如说梵是唯一不二的,而我是杂多的;梵是自由的、纯净的,而我是不自由的和不纯净的等等)。这样,对梵与我在相同的程度上和差别的程度上就可以有各种理解,甚至是完全对立的理解。当吠檀多派兴起时,这一派的哲学家在继承奥义书的“梵我同一”理论时,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即:梵与我的关系究竟怎么摆,它们是绝对相同,毫无差别,还是基本相同,略有差别,或相同是真实的,差别是虚幻的等等。因此,对梵与我(现象界)的关系问题的不同回答,就形成了吠檀多派的众多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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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分支的梵我关系理论的主要类型有:“不一不异论”(Bhedābheda)、“不二论”(Advaita)、“限定不二论”(Viśiṣta-advaita)、“二元论”(Dvaita-vāda)、“二而不二论”(Dvaita-advaita)、“纯净不二论”(śuddha-advaita)、“性力限定不二论”(Śakti-viśiṣṭa-advaita)、“不可思议差别无差别论”(Acintya-bhedābheda)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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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理论中,影响较大的是跋达罗衍那的“不一不异论”、商羯罗的“不二论”、罗摩努阇的“限定不二论”及摩陀婆的“二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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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宗教哲学概论 二、跋达罗衍那与《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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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婆罗门教的主流思想在奥义书中就已提出。后来有不少人对这些思想进行归纳、总结和发展。跋达罗衍那是这些人中较早从事这方面工作并做出成绩者。他创作了《梵经》(Brahma-sūtra)的最初部分。《梵经》的出现是吠檀多派作为一个独立派别形成的主要标志。跋达罗衍那也因而被视为是吠檀多派的创立者。跋达罗衍那的生平等情况不详,但其创作的《梵经》成为吠檀多派的根本经典,在印度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目前人们所看到的《梵经》有后来追加的成分,约5 世纪初左右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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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经》由555个简短的经句组成,共分四篇,每篇又分四章。第一篇主要论述了全经的大纲,强调了梵是世间事物的根本;第二篇中批驳了其他派别的学说,如数论派、胜论派、佛教、耆那教等的学说,并论述了世界的生成等问题;第三篇主要说明了梵与小我(个我)的关系及轮回的状态等;第四篇侧重论述了人的冥想、行为果报及解脱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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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经》中涉及的问题极多,提到的各种关于梵的理解也较多。从总体上说,它继承了奥义书中的“梵我同一”思想,而在论述梵或最高我为万物根本时,又常将其作为神来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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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经》在论述梵我关系理论时,曾提到已往的婆罗门教思想家在这一问题上的几种主要观点。根据商羯罗的解释,《梵经》中论及了三位思想家的梵我关系观点:阿西摩勒奢耶(Āśmarathya)认为梵与我是一种“不一不异”的关系;奥杜罗弥(Audulomi)认为梵与我是一种二元的有真实别异(Satya-bheda)的关系;迦夏克尔茨那(Kāśakṛtsna)认为梵与我是一种无差别的不二一元关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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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达罗衍那本人在梵我关系问题上的观点客观地说有时不是很明确(《梵经》中有关论述有前后不一致之处)。现一般认为,他在这一问题上倾向于“不一不异论”。这种理论认为,梵作为世界的创造者或世界的根本因,与其部分、属性或被造物——我(现象界)是不同一的(此为“不一”),而从我(现象界)都具有梵性,一切事物离开梵都不能存在的角度看,梵与我又是同一的(此为“不异”)。二者的关系被比喻为如同太阳和其映在水面上的影子的关系一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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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经》在轮回与解脱问题上的观点与奥义书中的一般说法相近,经中论述了小我的轮回过程及如何通过冥想等获得梵的知识,认为进行婆罗门教的祭祀也能有助于正确认识梵。如果小我与梵合一,则可不再回到轮回的世界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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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经》由于论述极为简略,许多经文的含义实际上不是很明确,这就使后人对其有多种解释。这也是吠檀多派中后来形成许多分支的主要原因之一。吠檀多派在后世的许多著名思想家都对此经做了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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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宗教哲学概论 三、乔荼波陀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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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荼波陀是吠檀多派中较早的重要思想家。生平不详。曾撰写了吠檀多派的重要著作《圣教论》(Āgama-śāstra,亦称《蛙氏颂》、《乔荼波陀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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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荼波陀在吸收改造奥义书和《梵经》中有关思想的基础上,在此派中最早明确地提出了梵我“不二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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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荼波陀认为,梵或大我是万有的根本,一切事物在本质上是梵或大我的幻现,它们是不真实的(没有独立于梵或大我的存在)。小我既不是梵的部分,也不是它的变异,它们的关系如同瓶中的小虚空和瓶外的大虚空的关系一样。即:瓶中的小虚空与瓶外的大虚空本是一个东西,仅仅由于瓶子的限制,它们才显得不同。与此情形类似,作为人生现象的无数小我与大我本是一个东西,仅仅由于身体的限制,它们才显得不同,两者实际上是同一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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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荼波陀生存的年代,大乘佛教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在思想界有较大影响。乔荼波陀吸收了大量佛教的思想,用以组织吠檀多派的不二论学说。他特别重视大乘佛教的“空观”,将其与吠檀多派的事物无独立于梵之外的实在之体的理论相结合。在《圣教论》中,乔荼波陀用了很大篇幅论述此派的“摩耶”(Māyā,即无明的幻力)理论,认为万有是由于人们的无明才显现出来的,就如同人在睡梦中见到的事物一样。他在《圣教论》中说:“应知亦由内在因,故有醒时诸差别;醒境如同梦里境,二者封闭无差别。”“梦时醒时二种境,智者言称本是一;以诸差别平等故,又以其理极成故。”(5)这种理论实际上就是所谓“梦醒同一论”,在古印度当时是一种十分流行的理论。而其大力倡导者,除佛教外,就是吠檀多派,特别是乔荼波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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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荼波陀还对印度宗教思想史上的许多其他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其最重要的思想即是“不二论”。这种理论对后来的商羯罗等人系统哲学体系的建立起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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