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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对此没作任何评论，他把我的注意力又引向选择地图。我把地图拿在手里，他靠上前来，指着刚刚走上评判者道路的那个人。然后，他又指着那人头上冒出来的思想泡泡。泡泡里只有一个问题，我大声读道：“该责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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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脑里顿时浮现出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麻烦，画面聚焦在那个残酷的时刻，我总结说自己输了，必须辞职。那种羞愧感简直无法形容。在令人羞愧这一点上，评判者是不是也挺有手段的？那一刻我绝对用的是自己的评判者脑袋，宣判了自己是个输家。但是，难道我不是罪有应得吗？我不能否认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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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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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哈哈地回答道：“咱俩谈得越多，我就越觉得，已经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我的过错，我得接受，这都是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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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错，”约瑟夫说，“跟我说说，你认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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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的，它的意思是说，我应该退位，我是个没能力的人。句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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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退几步，把你问的‘该责怪谁？’改成‘我有什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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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责怪，责任，不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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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同，”约瑟夫说，“责怪是评判者，责任是学习者，二者有天壤之别。把眼光放在责怪上，会遮蔽我们的双眼，而看不到真正的可能性和解决之道。从责怪出发，几乎不可能解决问题。责怪会让人麻痹，责怪会让我们滞留在过去。责任，就不同了，责任为更美好的未来铺设道路。如果你把提问的重点集中在自己可能有哪些责任，你也就为自己的心灵开辟了新的可能性，从而能自由地发现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引发积极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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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怪会让我们滞留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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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责任能为我们铺设更美好的未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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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痹？”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有种冲动，想站起来伸伸腿脚，走一走。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往脸上泼了点儿冷水。我回来之后，约瑟夫说：“那天你是怎么说查理的，再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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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查理是吧？现在我很确信自己是有的放矢。就此事而言，要向约瑟夫证明我的判断力之准确，我对查理的感觉并非出于评判者心态，那是相当容易的。“我当时是这么跟你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查理，我绝不可能陷入这团乱麻之中。”我说，“很明显嘛，他在玩一场输赢游戏。这一点，盲人都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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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没有回答，他让我翻开手册，找一个表格，叫“学习者/评判者对照表：心态及关系”。我仔细阅读了学习者和评判者的主要特点，手册里把这些特点写成两列。这两列的内容完全不同。这些内容说明了一种思考方式是怎样把我带上评判者道路的，而另一种思考方式是如何把我引向学习者国度的，这立刻警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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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Copyright 2009 Marilee Adams，Ph.D.Adapted from The Art of the Question；Copyght 1998 Marilee C.Goldberg，Ph.D.This material is used by permission of John Wiley&S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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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对照表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观察自己。”约瑟夫说，“表中列出了学习者和评判者的性质和特点，以便我们随时觉察自己处在何种位置。它的价值在于帮助我们强化自我观察者，并从评判者转换到学习者状态。咱们用它来做测试。想想查理，然后读出那些对你有触动的词或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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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式的和自发式的，‘无所不知’，想从谈话中听出同意或反对，自以为是……”我停了下来。我所读出来的所有词都是评判者心态这一栏下面的，我的下巴颏开始发紧。接下来我把目光投向学习者心态栏。只有一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珍视无知。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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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这个‘珍视无知’是什么意思？”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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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有人在做研究，”约瑟夫解释道，“你希望有新的发现。如果你坚信自己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答案，那就不可能有新发现了。珍视无知是学习的基础，是一切创造力和创新的基础。那是一种对所有新的可能性都抱着开放态度的心态，甚至希望有意外惊喜发生。你的目标不是去保卫旧的观点、立场或答案，而是要用新鲜的眼光去观察。我认为这是‘理性的谦恭’，是我们要培养的一种成熟的态度，要承认，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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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谦恭！这个我喜欢。我做技术研究时，就是这种感觉。但除此之外，尤其是在关系层面，我感觉自己简直是身处异域。猛然间，我混乱了。到底是查理属于反应式和自发式的，还是我？到底是查理表现得无所不知，还是我？是谁在试图听到同意或者反对意见？是谁自以为是？谁是那个大评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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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从混乱中理出头绪，约瑟夫又抛给我一个新问题：“在评判者泥潭里折腾了那么久，你认为自己为之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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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付出的代价’？”我默默地说。我看了看约瑟夫，然后把目光转向地板。他这个问题好似晴天霹雳。“因为我的评判者习气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连想都不愿去想。第一，我的工资不算低，但看看我的工作成果，这些钱简直就是扔进了黑洞里。不仅如此，我开始怀疑自己制造了一个‘无赢’环境，把我的整个团队都拉下了水，我害怕跟这些人开会。再看看我们对那些相关部门的潜移默化……唉，画出来真不是什么美好图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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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一直在点头，看得出他对我的这些感悟很满意。“这才是真正的进步，”他告诉我，“奔，你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