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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但您也看到,我的引导必定是多么微不足道;因为随着对道说之本质的洞察,思想才刚刚开始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把我们从纯粹形而上学的表象活动中取回来,使我们进入对那种消息的暗示的关注中——我们本就想成为那种消息的传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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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这条道路是迢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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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与其说是因为它通向远方,不如说是因为它引入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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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这个近处是如此之近,久已如此之近了,犹如Koto ba这个表示语言之本质的迄今未得思索的词语之切近于我们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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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来自Koto的花瓣。当这个词语开始道说之际,想像力要漫游而纵身于未曾经验的领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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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只有当想像力被释放而入于纯粹表象之中时,它才可能漫游。但是在想像力作为思想之源泉涌现之际,我觉得它与其说在漫游,不如说是在聚集。康德对这回事情早有猜度了,正如您本人所表明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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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但是,我们的思想已经在(ist)这个源泉那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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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如果还没有的话,那么,一旦思想在寻求一条小径,它就在通向那源泉的途中——我们日语中表示“语言”的这个词许是暗示着那条小径,这一点我眼下看得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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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为了能够顺应这种暗示,我们必须对语言之本质有更多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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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我看来,这方面的努力几十年来一直伴随着您的思想道路,而且是如此丰富多样,以至于您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来对作为道说的语言之本质有所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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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可是您也同样明白,光靠一己的努力是绝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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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确然。但如果我们有了充分的期备,把我们只是一味地独力尝试着的而没有达到完成的东西也一概打发掉,那么,我们就能更容易地达到终有一死者的力量本身所不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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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在一个演讲中已经大胆地作了一些暂先的解说,这个题为“语言”的演讲在最近几年中作过好几次了。〔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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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读过这个关于语言的演讲报告,甚至还读过一个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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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说过,这类笔记,即便是很细心的笔记,也始终是可疑的资料;上述演讲的所有笔记总免不了是一种对演讲之道说的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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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您这个苛刻的判断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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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它不是关于笔记的判断,而是关于一种对演讲的不清晰的标记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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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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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个演讲不是一种关于(über)语言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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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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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倘若我现在能回答您,岂不就能洞明那围绕着道路的黑暗了。但我回答不了。这也是至今一直抑制着我去发表这个演讲稿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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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倘若我想知道这个原因,就未免唐突了。依着您前面对我们日文中表示语言的那个词语的倾听的方式,并且从您对二重性之解蔽的消息和人的传信的提示来看,我只能模糊地猜度,您的意思就是把语言问题转换为一种对道说之本质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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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如果说我始终很少作一些也许能够引发对道说之本质的探讨的提示,那是要请您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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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作这类提示需要一种进入道说之本质的地方之中的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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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是首要的。但我眼下所指的首先还是另一回事情。决定我的抑制态度的,乃是一种不断增长的洞识,也即对那个由道说之神秘向我们掩蔽起来的不可捉摸的东西的洞识。光凭着一种对道说与言说(Sagen und Sprechen)之间的区分的单纯揭示,我们所获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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