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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封疆人说：“长寿，富有，多男孩，这是大家共同的愿望，你却不想要，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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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说：“多男孩便多恐惧，富有便多繁事，长寿便多困辱。这三种不适于培养德性，所以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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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封疆的人说：“起初我以你是圣人呀，现在竟然是个君子。天生万民，必定会授予职事，男孩多而授予职事，还有什么恐惧的？富有而使人分享，还有什么繁事？圣人随遇而安，无心求食，如鸟飞行而无迹；天下上轨道，便与众同昌；天下混乱，便修德闲居；高年餍足于世，解脱人间，随白云飘散，至于虚无之上，三患不来，灾殃不见，还有什么困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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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封疆人离去，尧跟随他说：“请问要怎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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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封疆人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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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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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治天下，伯成子高①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辭為諸侯而耕。禹往見之，則耕在野。禹趨就下風②，立而問焉，曰：“昔堯治天下，吾子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予，而吾子辭為諸侯而耕，敢問，其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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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曰：“昔堯治天下，不賞而民勸，不罰而民畏。今子賞罰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後世之亂自此始矣。夫子闔③行邪？無落吾事④！”俋俋⑤乎耕而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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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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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伯成子高：“伯成”，双姓，见《广韵》（李勉说）。或为杜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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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趋就下风：“下风”，即下方。“风”、“方”古通音通义。谓禹趋就下方，不敢居于上方，此自谦之词（李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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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阖：本亦作“盍”（《释文》），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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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无落吾事：“落”犹废（《释文》）。《吕览》“落”作“虑”，高注：“虑”，犹“乱”（吴汝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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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省吾说：“‘落’、‘格’古通，‘格’之通诂为止为拒。然则‘无格吾事’，谓无阻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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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俋俋：低首而耕之貌（林希逸《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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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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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治理天下，伯成子高立位为诸侯。尧授位给舜，舜授位给禹，伯成子高辞别诸侯位子去耕田。禹去看他，正在田野耕种。禹走在下面，站着问说：“从前尧治理天下，先生立位为诸侯，尧传给舜，舜传给我，而先生辞去诸侯职位来耕田，请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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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成子高说：“从前尧治理天下，不必行赏而人民却能勉励，不必刑罚而人民却能有所敬畏。现在你行使赏罚而人民却不仁爱，德行从此衰落，刑罚从此兴建，后世的祸乱从此开始了。先生为什么不走呢？不要耽误了我的耕作！”低下头耕田，而不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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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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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初有無①，無有無名②；一③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謂之德；未形者有分④，且然無間⑤，謂之命⑥；留動而生物⑦，物成生理⑧，謂之形；形體保神，各有儀則，謂之性。性修反德，德至同於初。同乃虛，虛乃大。合喙鳴⑨；喙鳴合，與天地為合。其合緍緍⑩，若愚若昏，是謂玄德，同乎大順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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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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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泰初有无：宇宙始原便是“无”。《列御寇》作“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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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疏》：“‘泰’，太；‘初’，始也。元气始萌，谓之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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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泰初’，造化之始也，所有者只是‘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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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无有无名：有两种解释：㈠作：无有“无”名，即没有“无”的名称。㈡作：无“有”无“名”，即没有“有”也没有“名”。今译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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