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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 心居：“居”，安定之谓（成《疏》）。“心居”，即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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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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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闾葂见季彻说：“鲁侯对我说：‘请指教。’推辞不掉告诉了他，不知道对不对，让我说给你听听。我对鲁侯说：‘为政一定要做到恭敬节俭，选拔公正忠直的人而没有偏私，人民谁敢不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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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彻吃吃地笑着说：“像先生的话，对于帝王的德业，如同螳螂奋臂来抗拒车辙，那就一定不胜任了。果真这样，就身处高危，朝廷多事，奔竞归凑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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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闾葂吃惊地说：“我对先生所说的感到茫然。不过，请先生说个概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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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彻说：“大圣治理天下，让人思想自由，使教化自成、风俗自移，完全消除贼害的心念而增进独化的心志，好像是本性如此的，人民却不自知为什么这样。你这样，哪里还用尊崇尧、舜的教化方法，低头甘心跟随他呢？圣人是要〔人民〕同于自然之德而心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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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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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南游於楚，反於晉，過漢陰①見一丈人②方將為圃畦③，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搰搰然④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子貢曰：“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夫子不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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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圃者仰而視之曰：“奈何？”曰：“鑿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數如泆湯⑤，其名為槔。”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⑥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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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瞞然⑦慙，俯而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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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閒，為圃者曰：“子奚為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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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孔丘之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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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圃者曰：“子非夫博學以擬聖，於于以蓋衆⑧，獨弦哀歌以賣名聲於天下者乎？汝方將忘汝神氣，堕汝形骸，而庶幾乎⑨！汝身之不能治，而何暇治天下乎？子往矣，無乏吾事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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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卑陬⑪失色，頊頊然⑫不自得，行三十里而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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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弟子曰：“向之人何為者邪？夫子何故見之變容失色，終日不自反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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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始吾以夫子為天下一人耳⑬，不知復有夫人也。吾聞之夫子，事求可，功求成。用力少，見功多者，聖人之道。今徒不然⑭。執道者德全，德全者形全，形全者神全。神全者，聖人之道也。託生與民並行而不知其所之，汒乎⑮淳備哉！功利機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為。雖以天下譽之，得其所謂，謷然⑯不顧；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謂，儻然⑰不受。天下之非譽，無益損焉，是謂全德之人哉！我之謂風波之民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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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於魯，以吿孔子，孔子曰：“彼假脩渾沌氏之術者也⑲，識其一，不知其二⑳；治其內，而不治其外㉑。夫明白太素㉒，無為復樸，體性抱神，以遊世俗之間者，汝將固驚邪？且渾沌氏之術，予與汝何足以識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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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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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汉阴：汉水之阴。水南曰“阴”（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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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丈人：老人，长者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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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圃畦（qí）：种菜之园曰“圃”，种稻之田曰“畦”。此处“圃畦”作动词用，谓方将种菜种稻（李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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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搰搰然：灌水声，字从半面读“骨”（李勉说）。《释文》作“用力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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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数如泆汤：疾速如汤沸溢（李颐说）。“数”，通速。“泆”，音逸，本或作溢（《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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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生：读为性（吴汝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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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瞒然：羞作之貌（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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