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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51 往見老聃,而老聃不許,於是繙《六經》②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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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53 老聃中其說③,曰:“大謾④,願聞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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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55 孔子曰:“要在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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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57 老聃曰:“請問,仁義,人之性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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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59 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則不成,不義則不生。仁義,眞人之性也,又將奚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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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61 老聃曰:“請問,何謂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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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63 孔子曰:“中心物愷⑤,兼愛無私,此仁義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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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65 老聃曰:“意,幾乎後言⑥!夫兼愛,不亦迂乎!無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無失其牧乎?則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獸固有群矣,樹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德⑦而行,循道而趨,已至矣;又何偈偈乎⑧揭仁義,若擊鼓而求亡子⑨焉?意,夫子亂人之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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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67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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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69 ① 征藏史:“征”,“典”的意思。“征藏”,即书库,犹今图书馆。掌管储藏典籍的史官称为“征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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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71 ② 六经:原作“十二经”,根据严灵峰先生之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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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73 严灵峰先生说:“《释文》引说者云:‘《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又加《六纬》,合为十二经也。’一说云:‘《易上下经》并《十翼》为十二。’又一云:‘《春秋十二公经》也。’诸说并傅会也。按:孔子之时无纬书,《十翼》亦未成。〈天运〉篇云:‘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又云:‘夫《六经》先王之陈迹也。’〈天下〉篇云:‘《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皆举《六经》,未及《六纬》,则‘十二经’之说,在先秦无有。又《天运篇》:‘不与化为人。’郭《注》:‘若播《六经》则疏也。’是郭注《庄》时亦以《六经》为说。‘十二’二字疑系‘六’字缺坏,折而为二;核者不察,改为‘十二’耳。兹据〈天运〉篇文改。”严说可取,当改“十二经”为《六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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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75 ③ 中其说:半中间插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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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77 林希逸说:“中其说者,言方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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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79 严灵峰先生说:“中,犹半也。谓孔子未终其言而老子中止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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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81 ④ 大谩:太冗长。赵谏议本“大”作“太”。“大”、“太”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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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83 成玄英《疏》:“大谩者,嫌者繁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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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85 ⑤ 中心物恺:“恺”,乐(《释文》引司马彪说)。“物”,一说“易”之讹文(吴汝纶说);一说“和”字之误(李勉说)。两说皆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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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87 章炳麟说:“‘物’为‘易’之误。‘易恺’,即岂弟。《周语》《毛传》皆训‘岂弟’为‘乐易’。”(《庄子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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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89 李勉说:“‘物’系‘和’字之误。‘物’‘和’二字形似,所以误混,‘物恺’即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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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91 ⑥ 几乎后言:“几”,危殆。“后言”指后面说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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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93 严灵峰先生说:“成《疏》:‘后发之言。’成说是也。按:上云‘中其说’,曩者中止之说为‘前言’,后半所说为‘后言’。‘几’,危殆也,意谓后半继续所说之言,危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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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95 陶鸿庆说:“正文‘后’乃‘复’字之误。‘几乎复言’四字为句,‘几’,殆也。‘复’之义为反复。意盖病其名言也。”(见陶著《读老庄札记》)陶说可存。卢文弨亦说:“旧本‘后’作‘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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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97 ⑦ 放德:依放自然之德(林希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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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4299 严灵峰先生说:“《论语·里仁篇》:‘放于利而行。’孔安国曰:‘放,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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