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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01 ⑭ 〔复雠者不折镆干,……民几乎以其真〕:这一段七十二字疑是别处错入,和本节主题(论神全)无关。关尹回答列子的问题,到“圣人藏于天,故莫之能伤也”,文义已完足。《列子·黄帝篇》正同,文至“故莫之能伤也”句而止。根据《列子》并省察文义,宜删。今仅存其文,不加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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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03 【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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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05 列子问关尹说:“至人潜行水中不受阻碍,脚蹈火上不觉炙热,行走在万物之上而不畏惧。请问为什么能达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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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07 关尹说:“这是保守纯和之气的缘故,不是知巧果敢所能做到的。坐下,我告诉你:凡是有形象声色的,都是人,人与人为什么有很大的差别?同样是具有形色的东西,〔有些人〕怎能超在〔他人〕前面呢?而至人能达到不露形迹而不变灭的境界,能达到这境界而穷理尽性的,他物怎能阻挠得了他呢!至人要处于适当的位置,而藏心于循环变化的境地,神游于万物的根源,专一他的本性,涵养他的精气,融合他的德性,以通向自然。像这样的人,他的天性完备,他的精神凝聚,外物怎样侵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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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09 “酒醉的人从车上坠下,虽然受伤却不会摔死。骨节和别人一样而遇到伤害的情况却和别人不同,这是由于他的精神凝聚,乘车也不知道,坠下也不知道,死生惊惧进不了他的胸中,所以触撞外物而不惊惧。那个得全于酒的人都可以这样,何况是得全于自然之道的人呢?圣人含藏于自然,所以外物伤害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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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13 仲尼適楚,出於林中,見痀僂①者承蜩②,猶掇③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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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15 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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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17 曰:“我有道也。五六月④累丸二而不墜,則失者錙銖⑤;累三而不墜,則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墜,猶掇之也。吾處身也,若橛株枸⑥;吾執臂也,若槁木之枝;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側⑦,不以萬物易蜩之翼,何爲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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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19 孔子顧謂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於神,其痀僂丈人之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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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21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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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23 ① 痀偻:即曲背。同〈大宗师〉“曲偻”。《抱朴子·对俗篇》引“痀”作“伛”,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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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25 ② 承蜩:以竿粘蝉曰“承”(林云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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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27 ③ 掇: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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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29 ④ 五六月:指学习所经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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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31 王敔说:“学之五六月。”(见王夫之《庄子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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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33 陶鸿庆说:“案‘五、六月’,《释文》引司马曰:‘黏蝉时也。’此说失之。‘五、六月’,谓数习所历之时也。”(《读庄子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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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35 ⑤ 锱铢:古时衡重量的名称,喻最小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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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37 ⑥ 橛株枸:今所谓木桩(林希逸说)。形容身心的凝定;郭《注》“不动之至”为是。“橛”,世德堂本作“厥”。“橛”、“厥”古通。“枸”今本作“拘”。《道藏》褚伯秀《义海纂微》本、陈碧虚《阙误》引张君房本、江南古藏本“拘”并作“枸”,“枸”与“拘”同音通用(王叔岷说)。“枸”指木根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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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39 郭嵩焘说:“《山海经·海内经》:‘达木下有九枸。’郭璞注:‘枸,根盘错也。’《说文》:‘株,木根也。’徐铉曰:‘在土曰根,在土上曰株。’‘株枸’者,近根盘错处;‘厥’者,断木为杙也。身若断株,臂若槁木之枝,皆坚实不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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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41 ⑦ 不反不侧:念无回顾(王敔《注》)。“反侧”,犹变动(成《疏》)。按“不反不侧”形容内心凝静,心无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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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43 【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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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45 孔子到楚国去,经过树林中,看见一个驼背的在粘蝉,好像拾取一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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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47 孔子说:“你是有技巧呢?还是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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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76749 回答说:“我有道。经过五六个月〔训练〕在竿头上累叠两个丸子而不会掉下来,那么失手的机会就很少;累叠三个丸子而不会掉下来,那么失手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累叠五个丸子而不会掉下来,就好像拾取一样容易。我安处身心,犹如木桩;我用臂执竿,如同枯槁树枝;虽面对天地之大,万物之多,却只用心在蝉翼。我心无二念,不因外物纷繁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为什么会得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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