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979048
答说：“在稊稗里面。”
1701979049
1701979050
问说：“怎么更加卑下呢？”
1701979051
1701979052
答说：“在瓦甓里面。”
1701979053
1701979054
问说：“怎么愈来愈卑下呢？”
1701979055
1701979056
答说：“在屎溺里面。”
1701979057
1701979058
东郭子不回应。庄子说：“先生所问的，本来就没有接触到实质。有个名获的市场监督官问屠卒关于检查大猪肥瘦的方法，那就是愈往下腿踩便愈容易明白。除非你不肯定指明，道是不离物的。最高的道是这样，最伟大的言论也是这样。‘周’、‘遍’、‘咸’三者，异名而同质，所指的意义是一样的。
1701979059
1701979060
“试着一同来遨游于无何有的处所，混同一体而论，道是没有穷尽的吧，试着一同来顺任自然无为吧！恬淡而安静吧！漠然而清虚吧！调和而悠闲吧！我的心志寥廓，无所往而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去了又来却不知道要停在哪里，我已经来来往往却不知道哪里是终结；飞翔于寥廓的空间，大智的人与道相契而不知道它的极限。支配物的和物没有界限，而物有界限，乃是所谓物的界限；没有界限的界限，乃是界限中的没有界限。说到盈虚衰杀，道使物有盈虚而自身却没有盈虚，道使物有衰杀而自身却没有衰杀，道使物有始终而自身却没有始终，道使物有聚散而自身却没有聚散。”
1701979061
1701979062
七
1701979063
1701979064
妸荷甘①與神農同學於老龍吉②。神農隱几闔戶晝瞑，妸荷甘〔日中〕奓③戶而入曰：“老龍死矣！”神農擁杖而起④，嚗然⑤放杖而笑，曰：“天⑥知予僻陋慢訑⑦，故棄予而死。已矣！夫子無所發予之狂言⑧而死矣夫！”
1701979065
1701979066
弇堈弔⑨聞之曰：“夫體道者，天下之君子所繫焉。今於道，秋毫之端萬分未得處一焉，而猶知藏其狂言而死，又況夫體道者乎！視之無形，聽之無聲，於人之論者，謂之冥冥，所以論道，而非道也。”
1701979067
1701979068
【注释】
1701979069
1701979070
① 妸（ē）荷甘：姓妸，字荷甘（成《疏》）。杜撰的人名。
1701979071
1701979072
② 老龙吉：怀道人（李颐《注》）。
1701979073
1701979074
③ 〔日中〕奓（zhà）：“奓”，开（司马说）。“日中”，上文“昼瞑”与此“日中”义复，故疑“日中”二字为衍文。
1701979075
1701979076
④ 神农拥杖而起：“拥杖”上原有“隐几”二字，疑是衍文，根据俞樾之说删去。
1701979077
1701979078
俞樾说：“既言‘拥杖’而起，不当言‘隐几’。疑‘隐几’字涉上文‘神农隐几阖户昼瞑’而衍。”
1701979079
1701979080
⑤ 嚗然：放杖声（李颐说）。
1701979081
1701979082
⑥ 天：尊称老龙吉。
1701979083
1701979084
成玄英《疏》：“言其有自然之德，故呼之曰‘天’也。”
1701979085
1701979086
1701979087
1701979088
⑦ 慢（dàn）：放纵。：同“诞”。放诞。
1701979089
1701979090
⑧ 狂言：犹至言（成《疏》）。
1701979091
1701979092
郭象说：“自肩吾已下，皆以至言为狂而不信也。故非老龙连叔之徒，莫足与言也。”
1701979093
1701979094
1701979095
1701979096
⑨ 弇（yǎn）吊：“弇”，体道人；“吊”，其名（《释文》引李颐《注》）。按人名当是寓设的。
1701979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