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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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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瑩①與田侯牟②約，田侯牟背之。魏瑩怒，將使人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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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首③公孫衍④聞而恥之曰：“君為萬乘之君也，而以匹夫從讎！衍請受甲二十萬，為君攻之，虜其人民，係其牛馬，使其君內熱發於背。然後拔其國。忌⑤也出走，然後抶⑥其背，折其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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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⑦聞而恥之曰：“築十仭之城，城者旣十仭矣，則又壞之，此胥靡⑧之所苦也。今兵不起七年矣，此王之基也。衍亂人，不可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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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⑨聞而醜之曰：“善言伐齊者，亂人也；善言勿伐者，亦亂人也；謂伐之與不伐亂人也者，又亂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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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然則若何？”曰：“君求其道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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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聞之而見戴晉人⑩。戴晉人曰：“有所謂蝸者，君知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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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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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尸數萬，逐北⑪旬有五日而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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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噫！其虛言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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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臣請為君實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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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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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知遊心於無窮，而反在通達之國，若存若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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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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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通達之中有魏，於魏中有梁⑫，於梁中有王。王與蠻氏，有辯⑬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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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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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出而君惝然⑭若有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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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出⑮，惠子見。君曰：“客，大人也，聖人不足以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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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曰：“夫吹筦⑯也，猶有嗃⑰也；吹劍首⑱者，吷⑲而已矣。堯舜，人之所譽也；道堯舜於戴晉人之前，譬猶一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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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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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莹：魏惠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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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田侯牟：指齐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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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说：“司马云：‘田侯，齐威王也，名牟，桓公子。’案：《史记》，威王名因，不名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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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说：“《史记》，威王名因齐。田齐诸君无名牟者，惟桓公名午，与牟字相似。牟或午之讹。然齐桓公午与梁惠王又不相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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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犀首：官号。司马彪说：“若今虎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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