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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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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王丧失了国土。屠羊说跟着昭王出走。后来昭王返国，要奖赏跟从的人，轮到屠羊说。屠羊说说：“大王丧失国土，我丧失屠羊的工作；大王返国，我也回来屠羊。我的爵禄已经恢复了，又有什么好奖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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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说：“勉强他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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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羊说说：“大王丧失国土，不是我的过错，所以我不该接受惩罚；大王收复国土，不是我的功劳，所以我不当接受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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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说：“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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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羊说说：“楚国的法令，必定有重赏大功的人才能晋见，现在我的才智不足以保存国家，而勇敢也不足以歼灭敌寇。吴国的军队侵入郢都，我畏惧危难而逃避敌寇，并不是有意追随大王。现在大王要废毁约法而召见我，这不是我所愿意传闻于天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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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对司马子綦说：“屠羊说身处卑贱而陈义很高，你替我请他任三公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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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羊说说：“三公的职位，我知道比屠羊的职业尊贵；万钟的俸禄，我知道比屠羊的利益丰富；但是我怎么可以贪爵禄而使君主得到滥施的声名呢！我不敢接受，希望还是回到我屠羊的市场里。”终于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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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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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憲①居魯，環堵之室②，茨以生草③；蓬戶④不完，桑以爲樞⑤；而甕牖二室⑥，褐以爲塞；上漏下溼，匡坐而弦歌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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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乘大馬，中紺而表素⑧，軒車不容巷⑨，往見原憲。原憲華冠履⑩，杖藜⑪而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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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曰：“嘻！先生何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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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憲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道而不能行謂之病⑫。今憲，貧也，非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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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逡巡而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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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憲笑曰：“夫希世而行⑬，比周而友，學以爲人，敎以爲己，仁義之慝⑭，輿馬之飾，憲不忍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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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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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原宪：孔子弟子，姓原，名思，字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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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环堵之室：周环各一堵，谓之“环堵”。犹方丈之室（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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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茨（cí）以生草：以草盖房，谓之“茨”（成《疏》）。“生草”，谓新生未干之草，即牵萝补屋之意（郭庆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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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蓬户：织蓬为户（《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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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桑以为枢：屈桑条为户枢（司马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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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而瓮牖二室：破瓮为牖，夫妻各一室（司马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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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匡坐而弦歌：“匡坐”，正坐。“弦”下原缺“歌”字，依奚侗《补注》，据陈碧虚《庄子阙误》引张君房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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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乘大马，中绀而表素：即《论语·雍也篇》：“乘肥马，衣轻裘。”指豪奢生活（福永光司说）。“中绀而表素”有二说：一说指车盖；如（成《疏》）：“其轩盖是白素，里为绀色。”一说指衣着；如李颐说：“绀为中衣，加素为表。”按当指后者，形容“内外服饰之美”（刘凤苞《南华雪心编》）。“绀”，深青赤色；“表素”，以白色为外衣（林希逸说）。兹从黄锦今译（《新译庄子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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