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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61 昔趙趙文王①喜劍,劍士夹門②而客三千餘人,日夜相擊於前,死傷者歲百餘人,好之不厭。如是三年,國衰,諸侯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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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63 太子悝③患之,募左右曰:“孰能說④王之意止劍士者,賜之千金。”左右曰:“莊子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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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65 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莊子。莊子弗受,與使者俱,往見太子曰:“太子何以敎周,賜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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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67 太子曰:“聞夫子明聖,謹奉千金以幣從者⑤。夫子弗受,悝尚何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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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69 莊子曰:“聞太子所欲用周者,欲絕王之喜好也。使臣上說大王而逆王意,下不當太子,則身刑而死,周尚安所事金乎?使臣上說大王,下當太子,趙國何求而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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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71 太子曰:“然。吾王所見,唯劍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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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73 莊子曰:“諾。周善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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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76 太子曰:“然吾王所見劍士,皆蓬頭突鬢⑥垂冠⑦,曼胡之纓⑧,短後之衣,目而語難⑨,王乃說之。今夫子必儒服而見王,事必大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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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78 莊子曰:“請治劍服。”治劍服三日,乃見太子。太子乃與見王,王脫白刄待之。莊子入殿門不趨,見王不拜。王曰:“子欲何以敎寡人,使太子先焉⑩?”曰:“臣聞大王喜劍,故以劍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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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80 王曰:“子之劍何能禁制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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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82 曰:“臣之劍,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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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84 王大悅之,曰:“天下無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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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86 莊子曰:“夫爲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⑬,後之以發,先之以至。願得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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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88 王曰:“夫子休就舍,待命設戲⑭請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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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90 王乃校⑮劍士七日,死傷者六十餘人,得五六人,使奉劍於殿下,乃召莊子。王曰:“今日試使士敦劍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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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92 莊子曰:“望之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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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94 王曰:“夫子所御杖⑰,長短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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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96 曰:“臣子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劍,唯王所用,請先言而後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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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798 王曰:“願聞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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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800 曰:“有天子之劍,有諸侯之劍,有庶人之劍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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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802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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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804 ① 赵文王:惠文王,名何,武灵王子(《释文》引司马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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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806 马叙伦说:“赵惠文王元年,为宋康王三十一年,是得与庄子相值。”(《庄子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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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83808 ② 夹门:拥门(林希逸《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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