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989836
1701989837
清贫憔悴之士,贪求名声。
1701989838
1701989839
刑律之士,动辄扩大惩办。
1701989840
1701989841
礼教之士,表情恭敬庄严。
1701989842
1701989843
仁义之士,到处联络情感。
1701989844
1701989845
农夫不耕耘,心头不安宁。
1701989846
1701989847
商贩不习卖,心头不痛快。
1701989848
1701989849
百姓有家务,起早摸黑勤勤做。
1701989850
1701989851
工人有手艺,昂头挺胸长志气。
1701989852
1701989853
家底薄,存款少,财迷遇到烦恼。
1701989854
1701989855
权力小,势力衰,官迷陷入悲哀。
1701989856
1701989857
野心家,夜夜盼,明天发生政变。
1701989858
1701989859
以上总共十九种人,伺机遇会,实现自我,所以服膺机会主义,拒绝无为主义。这些人哟,机会来了,得意一时,机会去了,不是东西。他们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事业,沉溺在外物的海洋,死不回头,终身迷误,真可悲啊!
1701989860
1701989861
五、庄子警告糊涂虫惠施
1701989862
1701989863
庄子面对梁惠王与宰相惠施,笑骂“上坐昏君王,下立乱宰相”之后,下来又同惠施辩论。惠施坚持一家之言,自称真理化身,说有事实作证。
1701989864
1701989865
庄子说:“没有目标,乱放一箭,碰巧射中一物,便自称神箭手,天下人都可以自称神箭手了。这样行吗?”
1701989866
1701989867
惠施说:“行。”
1701989868
1701989869
庄子说:“没有共同的是非标准,你用自己的是非标准衡量自己的言论,便自称真理化身,天下人都可以自称真理化身了。这样行吗?”
1701989870
1701989871
惠施说:“行。”
1701989872
1701989873
庄子说:“行?问题就来了。儒派,墨派,杨派,公孙龙派,加上你,共五派,都是真理化身,却又互相批判,到底谁是真真理呀?也许都不是,同鲁遽一样?鲁遽讲课,有学生说:‘老师,我得你的道啦,我能冬烧鼎锅夏造冰啦!’鲁遽鄙夷地说:‘冬至阳气生,此时烧鼎锅,阳气找阳气,不足为奇。夏至阴气生,此时造冰,阴气找阴气,也不足为奇。你那一套玩意儿不是我讲的道哟。我的道可神啦,我表演给你们开开眼界吧。’于是搬来两张瑟,都是二十五弦,按照宫商角徵羽这五声音阶定弦。两张瑟对照着调准了,一张留在课堂,一张移到寝室,相距不远。鲁遽拨动宫弦,室内宫弦跟着振动。鲁遽拨动角弦,室内角弦跟着振动。鲁遽宣布说:‘这是刚才那位同学的玩意儿。阳找阳嘛,阴找阴嘛。宫响应宫,角响应角,同样不足为奇。现在再看看我的道。’鲁遽将课堂上的这一张瑟变了调,官商角徵羽五音都不合,但使二十五弦同声。然后任意拨动一弦,其余二十四弦全都跟着振动,发出共鸣音,嗡嗡许久。全体学生啧啧称奇,不晓得这玩意儿仍然超不出声学的原理。一弦领头,众弦跟上,频率相同,所以共振,如此而已。你们五派都像鲁遽那样骗人吧?”
1701989874
1701989875
惠施说,“他们四派还在找我辩论。辩论嘛,我用逻辑批倒你,你用喉嗓压垮我,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我迄今看不出自己有哪点错,怎能说我像鲁遽那样呢?”
1701989876
1701989877
庄子说:“齐人贪鄙,为节省家用,逐儿子去宋国阉割了为人守门。拾得铜铃,他倒缠了又裹,怕碰坏了。后来想找儿子回来,仅在齐国内张贴寻人启事,少花钱嘛。糊涂虫大概不会绝种吧?楚人强悍,寄居主人家,动辄吼骂守门人,半夜独自坐船渡江,又同船夫打架,不怕落水。勇则勇矣,只怕仇恨难解,船夫不让他活着登岸了。老朋友,小心些!”
1701989878
1701989879
六、论敌死了,庄周寂寞
1701989880
1701989881
庄周寂寞,躲在宋国蒙城的丘陵地区管理国营漆园。做小吏,工资低,不得不设馆授课,补贴家用。他的老家就在蒙城,子女多,负担重。朋友很少,能在一起论论道的几乎没有,这就更寂寞了。
1701989882
1701989883
有一天,庄周领着学生为一个穷朋友送葬,路过已故相爷惠施之墓,见墓草凄凉的青青,想起从前他同墓中人的争论,不胜感慨,乃回头向学生讲了一个故事。
1701989884
1701989885
话说楚国郢都有个泥匠,手艺绝精,长袍大袖给泥墙刷石灰,而袍袖不污渍半点白痕,却又刷得又快又刀。一个徒弟不小心,溅了一滴石灰浆在郢都泥匠的鼻尖上。郢都泥匠不愿意拭擦掉,那样做他认为有损职业荣誉。待鼻尖上的石灰浆干透了,凝成白痕一点,他叫徒弟去请著名木匠大师,单名石,人称匠石。匠石来了,郢都泥匠两手插腰,站了个骑马桩,大声说:“锛掉吧!”匠石右手握着长柄锛子,侧身挥臂,旋转成风,闭紧眼睛,只用灵耳倾听,逐渐逼近郢都泥匠的鼻尖。就那么嚓的一声,肉耳听不见,便锛掉了鼻尖上的白痕,而不伤及鼻尖,郢都泥匠站在那里,脸不改色心不跳,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后来,宋元君知道了,派人去请匠石,说:“表演给寡人看看吧。”匠石说:“我曾经锛掉过,不错。可惜我的唯一对手,那个郢都泥匠,他去世多年啦!”
[
上一页 ]
[ :1.701989836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