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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31 当王通认识到隋朝的最高统治集团不肯重用自己,“王道”理想终难实行时,曾感慨地说:“王道从何而兴乎?吾所以忧也。”“王道”亦即王通所推崇的周孔之道。王通认为“周孔之道,顺之则吉,逆之则凶。”“天地生我不能鞠我,父母鞠我不能成我;成我者夫子之道也。”(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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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33 王通在“河汾设教”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在这里培养一批究明天人之学,推崇“王道”的济世之才。他曾说:“不有言者谁明道乎?”(253)这种“道须人明,不言何明”的自我担当和淑世育人精神,也颇可说明他的哲学倾向与教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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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35 经世济民,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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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37 “河汾设教”为的是培养儒家济世之才。王通在教学上把学和用结合起来鼓励弟子积极参与政治,以经世济民。汉语“经济”一词,最早就出现在《中说》一书中。内史薛道衡尝对越公杨素介绍王通曰:“乡人也。是其家传七世矣,皆有经济之道。”又通子王福畤撰《录关子明事》有:“关朗字子明,河东解人也。有经济大器。”(254)经济即是经邦济世、经国济民的意思。薛道衡认为王通家族世系皆有经邦济世之道。而王氏评价关朗是经国济民的大器。关朗易学亦是王氏家学或河汾学派的来源之一,皆以经世济民著称。王通论古代召令曰:“诏其见王者之志乎?其恤人也周,其致用也悉,一言而天下应,一令而不可易,非仁智博达,则天明命,其孰能诏天下乎?”(255)王通主张学以致用,如说:“仲尼之述,广大悉备,历千载而不用,悲夫!”仇璋进曰:“然夫子今何勤勤于述也?”子曰:“先师之职也,不敢废。焉知后之不能用也?是藨是蒨,则有丰年。”(256)弟子贾琼将要辅佐楚公,临别问以“事人之道”。文中子曰:“远而无介,就而无谄,泛乎利而讽之,无斗其捷。”贾琼听后表示要“终身诵之”王通勉励他应该:“终身行之”(257)。他认为出仕的目的就是要经世济民,亦即“养民”,他说“古之从仕者养人,今之从仕者养己”。“古之为政者先德而后刑,今之为政者任刑而弃德。”“古之仕也,以行其道;今之仕也,以逞其欲。难矣乎!”(258)。同时对时下政风痛下一针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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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39 陈叔达为绛郡守,下捕贼之令。曰:“无急也,请自新者原之,以观其后。”子闻之曰:“陈守可与言政矣。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苟非君子,焉能固穷?导之以德,悬之以信,且观其后,不亦善乎?”王通不仅多次抨击当时朝政的衰败,同时也不断表彰门弟子“宁天下”、“厚苍生”(259),学以致用经世济民的思想与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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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41 融铸百家,一以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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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43 王通主张为学,融铸百家,以道为本,一以贯之,疏通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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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45 刘炫问《易》。子曰:“圣人于《易》,没身而已,况吾侪乎?”炫曰:“吾谈之于朝,无我敌者。”子不答。退谓门人曰:“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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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47 刘炫见子,谈《六经》。唱其端,终日不竭。子曰:“何其多也。”炫曰:“先儒异同,不可不述也。”子曰:“一以贯之可矣。尔以尼父为多学而识之耶?”炫退,子谓门人曰:“荣华其言,小成其道,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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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49 或问宇文俭。子曰:“君子儒也。疏通知远,其《书》之所深乎?铜川府君重之,岂徒然哉?”(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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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51 作一个学问家,不一定能成为思想家,原因就在于虽有博通经史、谙习百家的渊博知识,但是不能“一以贯之”,“一”当然指得是“道”,没有道的贯穿,则经史知识只是一堆散乱的珠玉,没有统绪,无以取舍。顶多只不过供作丰赡的谈资,“小成其道”而已,不可能有高深的精神境界。王氏评价宇文俭为“君子儒”,“君子儒”即是“默而识之,存乎德行”的有道之儒,而非记诵之儒。所以能够“疏通知远”,对经书大义有更深层的领悟。有本有原,疏通知远,这是河汾之学与传统经学的根本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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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53 正因为王通有很高的精神境界、道术修养,所以能对诸子百家,甚至释、道两教毫无畛域之见,未尝自我设限,局于一隅。如谓:“吾于天下,无去也,无就也,惟道之从。”(261)于天下事理、九流众说,心中不存一定成见,要在于善予取舍,贯通融会,一以贯之,灵活运用。如赞扬司马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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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55 子谓史谈善述九流。知其不可废,而知其各有弊也,安得长者之言哉?子曰:“通其变,天下无弊法;执其方,天下无善教。故曰:存乎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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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57 子曰:“安得圆机之士,与之共言九流哉?安得皇极之主,与之共叙九畴哉?”(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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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59 不仅九流之学,即使对待现实中的法令和德教,也应根据实际加以变通,不能执著不变。否则,再好的法律也会成为“弊法”,再好的政教也难达到教化的效果。因而希望能有懂得变通的“圆机之士”和掌握大中之道的“皇极之主”,与之讲论九流之学和政教的各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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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61 因此王通对道家老庄思想皆有所吸取。如曰:“化至九变,王道其明乎。”(263)“化之九变”说,不见于儒家经典,乃是出于道家之书。《庄子·天道》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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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63 古之明大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道德已明而仁义次之,仁义已明而分守次之,分守已明而形名次之,形名已明而因任次之,因任已明而原省次之,原省已明而是非次之,是非已明而赏罚次之。赏罚已明而愚知处宜,贵贱履位;仁贤不肖袭情,必分其能,必由其名。以此事上,以此畜下,以此治物,以此修身,知谋不用,必归其天,此之谓大平,治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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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65 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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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67 古之语大道者,五变而形名可举,九变而赏罚可言也。骤而语形名,不知其本也;骤而语赏罚,不知其始也。倒道而言,迕道而说者,人之所治也,安能治人!骤而语形名赏罚,此有知治之具,非知治之道;可用于天下,不足以用天下。(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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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69 《庄子》将明了大道之体,到施之于赏罚的治化之用,共分为九个层次,统名之为“大道”。认为至“九变”方可言及赏罚。如果只任赏罚,是只“知治之具,非知治之道”。其思想是深刻的,同时也是对法家任法思想的批评。庄子其说,已经为王通完全肯定吸收。但对道家整体思想还是有所保留有所批评的。如王通赞扬仲长子光等道家隐者的高行妙论,同时又不赞成其“和光同尘”或“遗世独立”的精神和作为。指出正确的做法是:“同不害正,异不伤物。”“古之有道者,内不失真,而外不殊俗,夫如此故全也。”(265)此处之“全”,非仅“全”身,亦所以“全”道也。可见对道家思想是有所批判地加以吸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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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71 又据《中说》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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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73 仇璋谓薛收曰:“子闻三有七无乎?”收曰:“何谓也?”璋曰:“无诺责,无财怨,无专利,无苟说,无伐善,无弃人,无畜憾。”薛收曰:“请闻三有。”璋曰:“有慈,有俭,有不为天下先。”收曰:“子及是乎?”曰:“此君子之职也,璋何预焉?”子闻之曰:“唯其有之,是以似之。”(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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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45775 仇璋所谓的“七无”尚可属之于儒家思想,而“三有”分明是老子的明训,而这都得到王通的赞誉。融铸百家,援道入儒,是王门师弟之间也是河汾学派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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