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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39 《彭笙陔〈明史论略〉序》赞船山云:“独船山王氏《通鉴论》、《宋论》,通古今之变,尽事理之宜,其论事与人,务穷析其精微,而其言不过乎则。嵩焘尝欲综论元、明二代之史,以附船山之后,而未敢遽也。”〔50〕此处推崇王船山之“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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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41 《重修〈南岳志〉序》赞船山云:“当顺治初元,船山王氏纂辑《莲峰志》,为衡山之一峰,其事典则,其文雅驯。凡历二百二十年,威毅伯曾公刊行王氏遗书,其书始显。又二十年,次青衡山志成,尽揽七十二峰之胜,而其体例犹受成船山。”〔51〕此处推崇王船山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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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43 《船山祠碑记》赞船山云:“自有宋濂溪周子倡明道学,程子、朱子继起修明之,……然六七百年来,老师大儒,缵承弗统,终无有卓然能继五子之业者。……若吾船山王先生者,岂非其人哉!”〔52〕此处推崇王船山之“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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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45 又云:“尤心契横渠张子之书,治《易》与《礼》,发明先圣微旨,多诸儒所不逮;于《四子书》研析尤精;盖先生生平穷极佛老之蕴,知其与吾道所以异同,于陆王学术之辨,尤致严焉。其所得于圣贤之精,一皆其践履体验之余,自然忾于人心。至其辨析名物,研求训诂,于国朝诸儒所谓朴学者,皆若有以导其源,而固先生之绪余也。”〔53〕此处推崇王船山之“义理”与“训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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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47 《船山先生祠安位告文》赞船山云:“而其斟酌道要,讨论典礼,兼有汉、宋诸儒之长。至于析理之渊微,论事之广大,千载一室,抵掌谈论,惟吾朱子庶几仿佛,而固不逮其精详。”〔54〕此处推崇王船山学理之“精详”,以为其超过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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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49 《船山祠祭文》赞船山云:“惟先生根柢六经,渊源五子。养气希踪于孟氏,《正蒙》极诣于横渠。于《易》、《礼》尤极精求,视陈、项更标新旨。允宜追配七十子,位两庑程、邵之班。”〔55〕此处推崇王船山传承孟子与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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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51 《船山祠祭文》赞船山“衍关闽濂洛之宗风,发《易》、《礼》、《诗》、《书》之秘钥”〔56〕。《船山先生像赞》赞船山“约礼明性,达变持危,阐扬正学,是曰先知,二百余年,星日昭垂,私心之契,旷世之师”〔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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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53 《请以王夫之从祀文庙疏》赞船山云:“我朝经学昌明,远胜前代,而暗然自修,精深博大,罕有能及衡阳王夫之者。……所著经说,言必徵实,义必切理,持论明通,确有据依,亦可想见其学之深邃。”〔58〕此处推崇王船山之“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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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55 又云:“其尤精者,《周易内传》、《读四书大全》,实能窥见圣贤之用心,而发明其精蕴,足补朱子之义所未备。……尤于陆王学术之辨,析之至精,防之至严,卓然一出于正,惟以扶世翼教为心。”〔59〕此处推崇王船山之“易学”与“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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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57 咸丰八年七月二十六日之日记赞船山云:“予谓船山苦节,当时无及者。……乙舟因述往岁为袁漱六撰船山祠联云:“痛哭西台,当时水殿仓皇,知己犹余瞿相国;栖迟南岳,此后名山著述,比肩惟有顾亭林。”〔60〕此处推崇王船山之“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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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59 王立新曾撰《跨越历史的心灵沟通》一文,谓郭氏“不愧为船山思想二百余年之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知音”,认定“郭嵩焘对船山的评价超过鸦片战争以前所有对船山的评价”,包括陶澍、贺长龄、邓显鹤、段谔庭、唐鉴、魏源、罗典等湘人,甚至“较曾国藩的看法更宏阔,更能接近船山思想的真谛”。〔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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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61 若此种说法是对的,则更证明郭氏固守中学之“文化根本”与“观念大义”之不诬。因为船山就是中学“文化根本”与“观念大义”之“卫士”,推崇船山无异于推崇中学之“文化根本”与“观念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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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63 船山《黄书·原极》云:“故圣人先号万姓而示之以独贵,保其所贵,匡其终乱,施于孙子,须于后圣,可禅,可继,可革,而不可使夷类间之。”〔62〕《春秋家说》卷三中又云:“中国于夷狄弗言战。……殄之不为不仁,欺之不为不信,斥其土夺其资不为不义。苟与战而必败之也,殄之以全吾民之谓仁,欺以诚行其所必恶之谓信,斥其土则以文教移其俗,夺其资而以宽吾民之力之谓义。仁义以信,王伯之所以治天下,匡人道也。”〔63〕此均为捍卫中学之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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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65 冯友兰论船山云:“在学问广博和体系庞大这两方面,他都可以成为后期道学的主将,跟前期道学的主将朱熹并驾齐驱。”〔64〕又说:“他的著作对于中国封建文化和古典哲学作了总结,可以为继承人所凭借,这是他的最大的贡献。”〔65〕船山之于“中学”,是承上启下者,其于中学之“文化根本”与“观念大义”,常以“不可使异类间之”的态度捍卫之。则可知郭嵩焘捍卫船山,实际上就是在捍卫中学之“文化根本”与“观念大义”,与曾国藩之捍卫船山,目标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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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67 第六节 “控御夷狄之道绝于天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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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69 郭氏以为中国原本有一套“控御夷狄之道”,但“西夷之祸”到来之时,此道已绝于天下。此道之根本是“和”而非“战”,是“以理折”而非“以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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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71 《〈罪言存略〉小引》论云:“其时于泰西政教风俗,所以致富强,茫无所知,所持独理而已。……凡洋人所要求,皆可以理格之,其所抗阻,又皆可以礼通之。……盖南宋以来诸儒之议论,锢蔽于人心七八百年,未易骤化也。”〔66〕“以理格之”曾是中国“控御夷狄之道”,但被南宋以来诸儒所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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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73 《复方子听》论云:“尝论中国之控御夷狄,太上以德(周武王、成王是也,后世无能行之),其次以略(汉唐之事是也),其次以威(汉武帝于匈奴,唐太宗于突厥诸国是也),其次以恩(汉之于西域,唐之于回纥、吐蕃,北宋之于契丹是也),而信与义贯乎四者之中,而不能外。……事有成败,理有得失,不相掩也。今天下能辨此者,舍我而谁哉!”〔67〕“战”不在“中国之控御夷狄”的方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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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75 《与龙皞臣》论云:“西夷之祸,自谓能见及之而痛言之。……窃独深念古人之言与其行事始末,自南宋以来,控御夷狄之道绝于天下者七百余年。老朽不才,直欲目空古人,非直当世之不足与议而已。”〔68〕此处又指责“南宋以来”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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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77 《与曾中堂》论云:“夷人之与中国交涉者,一曰商,一曰教,一曰兵,三者相倚以行,而各异用。……然至屈抑其教,必求以兵胁之。兵不得商人之助其费,不敢擅发也。既发兵,则教与商俱退听焉。故夷人之兵亦不易发。酝酿之久,激使一逞,必出兵费求和而后已。世人愦愦,不加察耳。……则不专论势之强弱,而论理之是非。愿熟筹之。”〔69〕此处说明“反战”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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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79 《与曾沅甫》论云:“来书谓鄙人稍能通知事务,可以赞益中丞是也。然兄所知,知其理而已。天下藉藉,与为义愤而无当于理,则鄙人为优。……自南宋以来,议论猥繁,而控御夷狄之道绝于天下者五百余年。贤者惟知引身以避之而已。”〔70〕此处又指责“南宋以来”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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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81 《与陈懿叔》论云:“其颇自任者,则《绥边徵实》一书,取秦汉以来中外相制之宜,辨证其得失,而不必以成败为是非。其于经世致远之略,粗有发明。自南宋以来议论多,而控御夷狄之道绝于天下者五百余年。‘徵实’者,以砭南宋后虚文无实之弊也。此书出,后世必有信吾之说以求利济于天下者。此鄙人之志事也。”〔71〕此处责“南宋以来”诸儒,倡“不必以成败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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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83 《伦敦致李伯相》论云:“……虽然,考古证今,知其大要,由汉、唐推之三代经国怀远之略,与今日所以异同损益之宜,独有以知其深。窃以为南宋以来,此义绝于天下者七百余年,此则区区所独自信而无敢多让者也。惟中堂采择上陈,推而行之,所以裨益国家必多矣。”〔72〕此处又斥“南宋以来”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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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85 《复姚彦嘉》论云:“吏治之偷敝如故也,民气之壅塞如故也,而彼眈眈环视之洋人,亦必求所以应之。应之维何?曰理而已矣。审吾所据之理,必有道以通之;审彼所据之理,必有辞以折之。常使理足于己,而后感之以诚,守之以信,明之以公,竭一人之力,控制指麾而无不如意,则亦可以求数十百年之安。……吾心所据之理有余,安坐以应人之变,而必无有困辱折挠,若以前之为者,此可以理决也。”〔73〕此处谓“以理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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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82487 《致李傅相》论云:“嵩焘以为兵者,不得已而用之,苟可以已,用兵何为?自古用兵,先审曲直。无故授人口实,遂激其怒以求逞,在我已属无名。推极于用兵,亦当竭情尽虑,先为之程,以蓄积其势,审求事变,坚持一意,以理自处。圣贤之当事任,无以易此。”〔74〕此处明确反对“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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