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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61 “黑暗时代”的说法虽属皮相,但西方文明的创伤却已然入骨。在文明骨折的愈合处,古典时期的新元素诞生了——城邦的心灵通过史诗和神话在对英雄的怀念中渐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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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63 阿卡亚人亡国之余,精神开始苏醒,王朝已如烟灭,留下的唯有历史。在苦难的岁月里,他们诗意地栖居于历史,将一个英雄民族的亡国悲情凝聚成为自由的神话和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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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65 如同摩西引导犹太人走出埃及,荷马也成了整个希腊民族的精神导师。迁徙中的阿卡亚人吟诵着《荷马史诗》,在多灾多难的岁月里,以无量之悲重铸英雄时代的理想和精神。史诗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失败者的前程,而且启迪了那些胜利的野蛮人。在荷马的教化下,作为天之骄子的多利亚人,自命为赫拉克利特的子孙。他们以认祖归宗的方式,成为早已逝去的英雄时代的合法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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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67 希腊方式——城邦制,诞生在史诗的摇篮里。史诗是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民族精神在英雄的故事里奠基,而荷马就是希腊各民族集体记忆的代表。《荷马史诗》在民族迁徙中诞生,它是一个失败的民族在痛定思痛之后再度崛起的宣言。官僚王国的子弟们在日复一日的苦难中,渐渐向着他们英雄祖先的命运回归。在颠沛流离中,他们重新获得了精神家园,在史诗里建立起自己的精神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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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69 英雄的故事在广场传播。在英雄主义的集体欢腾中,“史诗”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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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71 公民的精神王国——神庙就矗立在广场,所谓神谕,其实就是公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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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73 多利亚人摧毁了阿卡亚人的宗庙和宫廷。流离失所的阿卡人只能聚集在广场,从家族成员和王国臣民转变为自由的公民。广场是公民之家,他们在广场集会,使政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公民大会成为最高的权力主体,这些无家可归者从公民的价值和意义里,竟然发现了文明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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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75 这些自由的迁徙者们,在王冠落地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民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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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77 正如斯宾格勒所说,真正的奇迹是“城邦心灵”的诞生,一种完全新型的群众心灵突然从它的文化的一般精神中长出来了。它一旦觉醒,就为自己形成了一种“可见的实体”——国家形式。起初,这一新的“可见的实体”,并未出现在希腊半岛上,它被迁徙的阿卡亚人带到了小亚细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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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79 如同太阳从东方升起,新文明在小亚细亚西海岸初曙,返照母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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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84 回到古典世界 [:1702197131]
1702197685 回到古典世界 07 神话转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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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87 在古代世界里,曾经有过两次伟大的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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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89 一次是古代阿卡亚人的迁徙,迁徙中诞生了《荷马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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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91 另一次是希伯来人大迁徙,迁徙中出了个先知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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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93 这两次迁徙为“二希”文明——希腊和希伯来文明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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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95 “二希”文明出现,标志着西方文明从古代进入古典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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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97 从古代到古典,涉及文明的分期。我们认为,古代文明,以神话与历史交错为特征。远古神话思想对历史的驱动和引导,如同近代以来科学思想对历史的作用一样可靠。神话思想虽然不是作为历史学研究对象的历史过程本身,却与历史过程一起构成了不可或缺的文明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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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699 古代文明是空间性的,文明的时间性——历史意识尚未自觉,神话思想与历史意识交织,难分难解。古典时期的来临,是以历史意识的觉醒为标志的。因此,古代文明,就其客观性而言,是历史的,可是当我们从初民主观性方面来考察,就发现,初民将历史看作神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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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701 文明起源于人的神性,而神话就是人的神性及其神化活动的集中反映。神话的根源是人的神性,并在人对自然神化的过程中展开。古代世界归根结底是人的神性及其神化的世界。这个世界不仅从神话中得到解释,而且以神话的方式存在,并从神话中获得影响和支配文明进程的现实力量。因此,它不单单是一个关于人的神性的解释性体系,还是一个人对自然神化的操作性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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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703 从古代到古典,是人性从神性向理性发展,古典的标志就是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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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705 如果说古代世界是英雄的世界,那么古典时代就是哲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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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707 在英雄的世界里,充满了一种自发性的自由意志与必然性的较量,然而在哲人的时代里,对自由意志与必然性的反思,导致了理性化的自觉。从“认识自我”和“不要过分”的神谕中,我们看到了自由意志的自觉;从“始基”和“逻各斯”的哲学概念中,产生了对必然性的自觉。正是在这样一种理性化的自觉性中,自由意志转化为理性精神,必然性转化为规律性。与此同时,英雄的时间观念,从创世说中走出来,转化为历史意识;其空间观念,则从包罗万象的宇宙归结为独立自主的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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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7709 大而化之的创世说,是以神的尺度主宰时间,神有生无死,其特征为永恒。在永恒中不会产生历史意识,尽管命运会不时吹皱永恒之水。在命运的吹拂下,人类的自我意识渐渐醒来。而英雄作为人类自我意识的代表,以其个体生命自发地承担起人类的原罪,并在这一承担中,如西西弗斯一般本能性地从事着开创历史的活动。于是,人类的历史意识同英雄的自我意识一起觉醒。从神话中脱颖而出的英雄们,带着他们高昂的自我意识进入古典时期,并在他们高耸的额头上写下:“人是万物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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