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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21 ◎ 外部挑战的压力越大,面对的局面越混乱,我们就越容易陷入“固步自封”(踢洗碗机)的黑暗空间之中,这一点后边我会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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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23 ◎ 进入场域的第3层和第4层的目的在于,不要再以为自己是在和“物体”打交道,而要把我们工作和互动的对象当作是有情感的生命体,我们可以直接与其从内心进行交流(没有眼睛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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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25 U型理论:感知正在生成的未来(全新升级版) [:1702293184]
1702296426 剧院舞台和集体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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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28 大概在14岁时,我第一次在舞台剧里出演主角,那种奇妙的感觉我至今难以忘怀。你尽己所能地去准备,记住所有的台词和舞台提示。接着到了登台演出的时候,幕布就要拉开,观众逐渐安静下来。突然之间,你觉得地球停止了转动。你在几个月里所做的准备似乎都缩成了一小团绝望和空无,然后全部消失了。原先记得的东西现在都忘记了。你很害怕,很孤独。此时你内心充满绝望而不是愿望,虽然你还坚持着,但并不是因为你多么有胆量,更多的是因为现在才逃跑(这个念头在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已经太晚了。然后在你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幕已经升起。太晚了,没得逃了。连时间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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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30 绚丽的舞台灯光让你看不清东西,你被包围在一个不熟悉的圈子里——里面满是热切的关注和能量。慢慢地,你犹疑着开始了第一个动作,说出第一个词、第一个句子,摆出第一个姿势。你开始沉浸于表演之中,然后突然发现你并非孤身一人。另一个“生命”正在和你密切地交流,那就是观众。他们的关注为你创造了一个支持空间——一个指引你的场所。你调动身体里所有的神经来感受它。你现在所处的场域正注视着你、与你沟通,并且用你从未感受过的能量来滋养你。这个场域联结到你的源头和存在,是属于你的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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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32 在这个例子中,我作为一个演员,背下了莎士比亚笔下普洛斯彼罗(Prospero)这一人物要说的 820 句台词,以“下载”的模式走向舞台。到了台上,当幕布升起,阻力开始以害怕的形式出现:害怕失败,害怕卡壳,害怕面对300名观众却连一句台词都想不起来。夹杂着绝望和勇气,我跌跌撞撞地“跨过了界点”,开始了我的表演。在最初几个惯性的动作之后,我精心准备的行为从场域1和场域2移动到了场域3和场域4,也就是说,我开始进入持续深化的同在感和生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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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34 是什么让这一切成为可能?是一个集体支持空间:300名充满爱心的亲友带着完全打开的意志和心灵坐在台下,带着尊重欣赏孩子们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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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36 在这个例子里,最开始出现的是阻力(害怕),然后通过充满爱心的观众所营造的集体支持空间,下沉浸入到一个深远的流中。集体支持空间能够驱散反生成性的黑暗空间,集体的力量可以解放我们。然而在下面的故事里,这种力量却把我们困在反生成性的社会空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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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38 U型理论:感知正在生成的未来(全新升级版) [:1702293185]
1702296439 希特勒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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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41 特劳德·琼格(Traudl Junge)曾是德国农村一位平凡而谦逊的女子,她早年丧父,窘困的经济状况使得她无法去追求自己所渴望的艺术生涯。极为偶然地,她去了柏林。在那里,经一位叔叔介绍,她得到了一份工作,然后无意中参加了一次打字比赛并获奖。不久,一个说话轻柔而友好,和她叔叔年纪相仿的人对她进行了面试。这个人正在找一个新的私人秘书,他就是阿道夫·希特勒,他雇琼格为自己做口述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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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43 在战争接近尾声时,希特勒在地堡自杀了,特劳德·琼格才回到了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充斥着灰烬和废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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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45 特劳德·琼格试图逃往德国南部,但被苏军在柏林抓获。因为她从未加入德国纳粹党,因此很快就被释放了,之后在慕尼黑定居。此后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了白玫瑰(Die Weisse Rose)的墓碑,那是一个以慕尼黑为基地的反纳粹组织,成员全部遇害。看着墓志铭,她惊讶地发现,白玫瑰小组所有骨干成员都和她一样,出生在1920年。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对于她和同龄人而言,没有借口躲避。白玫瑰小组的骨干成员都与她同龄,但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在生命中做出了有意识的抉择,而她则从来没有。她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根本上讲,完全是她的个人责任,不能归咎于他们这代人的命运。她辞世前不久,接受了奥地利著名记者安德烈·海勒(Andre Heller)的采访,而此前她一直保持沉默。在采访播出的前几天,她告诉海勒,直到50年后的今天,她才能最终原谅自己。在采访播出后的第二天,特劳德·琼格去世了。特劳德·琼格精确而明晰地描述了最后几周在希特勒地堡中发生的事件,十分生动、有趣。她的思维和记忆力就像一架超高像素的照相机。同时她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二阶观察者(second-order observer),非常明确地知道在自己的记忆里有哪些遗漏,知道自己有哪些画面和经历无法确切地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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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47 按照特劳德·琼格的描述,当时,希特勒及其随从藏身在一个坚固的地堡里,围墙有11米厚,而炸弹不停地在他们周围爆炸,苏联红军离此也仅几道关卡之隔。希特勒的军队已经崩溃,从几乎占领了整个欧洲到彻底战败。然而,尽管周围充斥着各种与其认知相悖的信息,尽管一直有炸弹落在他们的头顶上,地堡里的一些人却仍然不肯放弃希望和幻想。他们依然坚守着陈旧的心智模式,不愿意接受现实。落在地上的炸弹仍不足以穿透他们思想上的这堵厚墙。当被问到为什么希特勒建议她离开而她却没有照做时,她答道:“我害怕离开这个安全的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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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49 这正是失明(无视)和固化(失察)的破坏力所在:我们被囚禁在自身这个拥有厚厚墙壁的地堡里,与外界正在上演的真正现实割裂开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她留下来的决定,那么她将自己锁在地堡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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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51 解开这个谜团的一个方法是,想象她被限制在反生成性的黑暗空间中,冻结了智慧的深层资源(打开思维、心灵和意志)。她失去了与真我的联结,最终做出反生成性的行为(见图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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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53 ◎ 下载:琼格十分详细地描述了地堡内的生活是如何继续的,人们就像机器人一样。一些日常生活的步骤,比如茶道,甚至是特殊的典礼,比如希特勒和爱娃·布劳恩(Eva Braun)的婚礼(在希特勒自杀的前两天)还在继续,完全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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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55 ◎ 失明或无视:“我被困在围墙里,完全截断了消息,不知外界情况如何,”特劳德·琼格说道,“当我刚到那儿时,以为自己到达了信息的源头。但是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整个体系的)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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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57 ◎ 固化和失察:在战争的最后几年里,希特勒总是乘坐一辆特殊的火车旅行,窗帘拉得紧紧的,所以他不会看到战争所造成的破坏。当他回到柏林火车站时,他的司机也会根据指示,选择一条遭受破坏最小的路线。他在地堡里甚至不想看到鲜花,因为他“不希望被(鲜花的)残骸围绕”。多么具有讽刺性啊!一个夺去了5 500 万条生命的人居然不愿意看到垂死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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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59 ◎ 固步自封:琼格对地堡内最后日子的回忆最为困难,她那超精准照相机般的记忆此时出现了黑洞,无法想起最后那些天的感受和情绪——仿佛这部分感情被抹去了,或者被深度冻结在她体内。琼格将她每天的日常行动比喻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不仅与外界所发生的灾难性事件失去了联结,还脱离了她真实的自我:“我们就像机器人一样生活,我不记得自己有任何感受,就像是处在真空状态之中,我不再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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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61 ◎ 自欺:这时个体的未来期望与现实世界完全背离。据琼格讲述,希特勒召开的许多会议和试图扭转战局的策略都基于虚幻的假设之上,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加深了地堡内的世界与外部事态发展状况之间的鸿沟。“我们与外面事态的真实进展完全隔离,”琼格回忆道,“我们不知道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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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63 ◎ 终结:塑造原型是为未来世界塑造微系统,终结则是终止并扼杀未来的生活。在地堡里,希特勒先用氰化物杀死了狗,然后是所有小孩以及其他人,最后在苏联红军取得最终胜利之前选择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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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65 ◎ 毁灭:在希特勒自杀后,琼格说,剩下的人坐在一起,犹如一群六神无主、没有生命力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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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96467 如是,希特勒周围的这个群体陷入了围绕下载、失明、失察、固步自封、自欺、终结和毁灭而展开的反生成性社会空间之中。图16—1刻画了这些黑暗空间是如何与自然流现的U 型空间形成对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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