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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围碰了这样的软钉子,心中大不悦,出于礼貌,他还是派了太宰“伯州犁”对郑国回应:“我国公子围有幸来到贵国访问,又承蒙贵国国君恩赐,告诉我国公子围说:‘让丰氏将女儿嫁给你为妻。’公子围因此大摆筵席,祭告楚国先祖楚庄王、共王而来。如果让丰氏的女儿跟公子围在野外成亲,那不正是把贵国国君的恩赐抛到野外丛草之中了!这么做,也不符合对我国卿大夫应有的礼仪。不仅如此,更让我国令尹公子围蒙羞,无颜面见楚国先祖,还有什么资格做楚国的大夫?又有什么脸面回国呢?恳请贵国执政大夫再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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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挥听完“伯州犁”的不满,只是采取了不卑不亢的回应:“我们身为这样的小国,是没有什么罪过的。如果真要说有罪,那么就是一味地依赖大国生存,毫无防备。依靠大国让自己国内外安定,却没有想到大国只是包藏祸心地图谋吞并自己。小国在失去了长久以来大国的保护之后,受到其他国家的欺凌,这样能不让国内怨声载道吗?因此我们不惜抗拒楚君之令,使你们没办法在我们境内通行无碍。如果大国没有非分之想,能让小国安心,别说我国国内宾馆了,就是要进到丰氏宗庙也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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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举听了公孙挥一席话,知道郑国必定是有所防备,也就放弃了进攻郑国。他将盛弓袋倒悬,表示不对郑国用武之意,请求进入郑国。得到郑国允许之后,公子围就在正月十五日迎娶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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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仪式结束之后,公子围就开始准备诸侯会盟的事,扩大他的野心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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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鲁国叔孙豹、晋国赵武、齐国国弱、宋国向戌、陈国公子招、蔡国公子归生、郑国罕虎、许国人、曹国人,在虢地会面。襄公二十七年时,诸侯曾在宋国会盟,订立弭兵合约;这一次,晋国仍以盟主的身份派代表前来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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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大夫“祁午”在会盟前,特别对赵武提醒:“当年宋国会盟时,楚国在咱们晋国之前先歃血,抢尽了风头。现在的楚国令尹,可是那言而无信的公子围,这消息传遍诸侯,人尽皆知。如果您不谨慎些,恐怕当年在宋国的历史又会重演。当时楚国的令尹,还是被诸侯信任的屈建,连这样的人都做了欺骗我国、使我国蒙辱的事,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不被众人所信任的公子围呢?如果这回又让楚国在晋国前先歃血,那可真是晋国之耻、让诸侯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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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辅佐晋国为盟主,至今也已经七年多了。这段时间您两度会盟诸侯、三次会合各国卿大夫;让齐国、狄人都愿意尊晋国为盟主,使中原华夏的东方安宁;平定西方秦、晋不合;又在杞城修建城墙。有您的辅助,军队不须劳顿就能和平;国家也就不须扩充内需,因此不疲乏。百姓没有谤言,诸侯没有怨念,天不降灾,这一切的平安都是因为您的关系。晋国已经有好名声,却以耻辱收场,这是我最害怕的事啊!真的不能不引以为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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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回应说:“您所说的一切,我受教了。只不过当时在宋国会盟,屈建他有害人之心,而我只有爱人之心。这是他们楚国当时之所以凌驾于我晋国之上的原因。今天我赵武仍然是抱持一颗爱人之心,如果楚国仍然是要做出僭(音见)越不守信用的行为,我想再也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我将以‘信’为本,遵循前进;就好像农夫一样,只要勤于耕耘、修圃培苗,就算有灾秧,也终会遇上丰收之年。我还听说只要遵守信用的人势必不会屈居人下,那表示我还不能真正做到守信用啊!《诗经·大雅》上说:‘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是说守信的人,不会去害人,因此很少能不为人榜样的。我相信,人作为别人榜样的,又怎么会为人下呢?我只担心我不能做到这点,至于楚国,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成为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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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令尹公子围请求会盟仪式只要用祭品牲礼,因此要求只要宣读一下当年在宋国的盟约,把盟约放在牲礼上,这样就好。晋国人允诺了这样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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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日,结盟的仪式正式开始。楚国令尹公子围以国君服装以及两名卫兵持戈保卫他。这样的排场现身,自然引起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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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子的服装看起来真是华美,就像个国君一样!”鲁国的叔孙豹首先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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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两名拿戈的侍卫站在前面了!”郑国子皮接着对这样的排场感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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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离宫:蒲宫前也有两名执戈卫兵,不是吗?”蔡国子家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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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伯州犁见大众已经骚乱,立即跳出来打圆场:“这是这次离开国家辞行时跟我国国君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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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借了大概不用再还了吧!”郑国公孙挥接着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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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伯州犁不甘示弱:“你姑且去忧心你们郑国的子皙想要谋反的事吧!管到我们公子围的头上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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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先王其他子嗣都还在世呢!这样把国君之仪借了不还,你难道不担心吗?”郑国公孙挥与伯州犁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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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不下去,纷纷出言阻止:“我真替两位担心哪!”齐国国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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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子招说:“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我看两位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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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好了,就算知道楚国公子围别有用心好了,虽然楚国忧虑,却又能带来什么灾害?”卫国的齐子这样一说,摆明了就是看好戏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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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发布命令,小国遵从奉行。我知道恭敬奉行就是了。”宋国左师明哲保身,不想参与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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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篇里《小旻》最后一章说得好:‘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它。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我照办就是了。”晋国乐王鲋(音父)这番发话,是要大家小心谨慎,别这样在背后公开议论楚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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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一年三月,鲁国季孙氏曾进攻莒国,还占领了莒国的郓(音运)地,因此莒国人一状告上了会盟。虽然说会盟中提出来报告,实际上也只想告诉楚国,让长期支持他的楚国为自己讨个公道。楚国对晋国说:“我们正在商讨之前宋国盟约和谈都还没有结束,鲁国就去攻打莒国。这不正是亵渎(音读谢,不尊敬的意思)我们的盟誓吗?在此我大胆请求,请盟主一定要杀了鲁国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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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乐王鲋”是陪同赵武前来与会的。他知道这件事,就想要私下向鲁国的叔孙豹索贿,索求他的衣带作为表示。叔孙豹了解乐王鲋的想法,知道他虽想救自己一命,但叔孙豹不愿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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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货贿赂是用来保护你的,你又何必吝惜不给?”叔孙豹的家臣这么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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