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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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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私啊,为了获得权力,为了永远持有比他人更多的东西。他们可能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是我自己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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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人的很大一部分,大约四分之一的人已经放弃了民族旧有的饮食习惯——吃肉,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此震撼,我们最近三四十年努力创建的新国家的这一数据,居然没有人重视,实在让人吃惊,这一数据证明了一个事实:我们持续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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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几乎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营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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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利西亚·阿吉雷跟我说,有时候在报纸上出现过年轻人饿死的新闻,在米西奥内斯省、福莫萨省、胡胡伊省、图库曼省都出现过,但这在报纸上并不常见。“你还记得那些死者在报道上出现名字了吗?”我的一个在巴黎流亡的朋友,70年代末的时候这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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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补助都能发放到各个角落,除了一些特别偏远的地区。但是我们给孩子们带去了什么呢?面条、大米、土豆。他们不是营养不良,他们是长期的营养不均衡,孩子们没有按时按量成长,没有正常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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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加拉国、印度和非洲这些“另一个世界”,这样的故事都很常见。人们习惯于吃得不好,摄入低于身体所需,异于身体所需,勉强凑合活着,身体和大脑发育得不好,过着糟糕的生活,但几乎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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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班牙语里我们说饥饿是有饥饿感(tener hambre)、挨饿(pasar hambre)。奇怪的是,有饥饿感比挨饿更暂时。例如,我有饥饿感了,没关系,我们马上就吃饭。哎,他在挨饿哦,是的,可怜啊,自从他没了工作就这样。这并不是饥饿的这种东西的唯一怪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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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样,正如那个俄国人说的:“给你的世界涂上颜色,就等于给你的村庄涂上了颜色。”[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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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人拥有的东西很多,有人拥有的东西很少,那究竟错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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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应该给予那些失业人员就业机会,让他们每天吃饱饭。但对于那些卑贱的人,政府就可以不予理睬了。疾病之类的事情,是政客的事情,因为如果你有工作了,你就能吃饱了,你不工作,你就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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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拉看着我,眼神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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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十年后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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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会儿。我就活在当下,我怎么能知道十年后发生的事情呢。为什么我要想象十年内会发生什么?也许我某天睡下之后就永远不会醒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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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中午,每一天的中午,葆拉都会带着她的三个儿子去社区食堂吃饭,她所在的社区叫作格雷戈里奥·德·拉费雷尔,位于距离布宜诺斯艾利斯10公里外的马坦萨区。葆拉有两个女儿,一个10岁,一个3岁,还有一个7岁的儿子,另外两个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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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个女儿是一出生就没了,真可怜,她们一生下就死了。最后一个孩子去世的时候,亚比好像懂事了,真可怜,她好像很难受。因此,我每天都比较关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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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比叫作亚比该,那个3岁的小女儿,一直贴在母亲裙子上,葆拉经常把她抱在胸口,抚摸她的头发,允许她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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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一个都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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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拉27岁,穿着褐色的齐膝短裤、粉红色的上衣,头发是深色的直发,手臂与腿都细细的。她父亲从东北部的图库曼省到了这里,那时候她还没出生,过了很久她才发现,父亲在图库曼还留下了另外一个的妻子和好几个孩子。在拉费雷尔,他在一家洗涤剂工厂找到了工作,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葆拉的母亲,在献了殷勤之后,就搬去与她同住了。然后,两人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因为父亲“酗酒、吸毒、还打我妈妈”,他们就分开了。她母亲很快找了另外一个丈夫,那位男士刚从监狱里出来,跟他又生了3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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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这位先生,我一直把他当爸爸。直到有一天,他强暴了我,我当时大概才7岁。比起向我的妹妹下手,我更愿意牺牲自己。我就在那里长到了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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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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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对我上下其手,摸我的私处,让我跟他一起看黄色杂志,让我摸他的私处,然后就是那些事情了。但是,事情是一点一点发生的。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有一些残疾,总是生病,我妈妈经常带他去医院。有时候她去医院只是个借口,其实是找一些其他男人。我就得一个人在家,面对他,我得洗衣服、做饭、尽个老婆的责任而不是女儿的。我从来不像同龄人一样出去玩,我总是待在家里。有一天晚上,他抓住我,我感觉到后面一阵剧痛。我什么也没告诉我母亲,我一直忍着,有三年时间一直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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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妹妹们,最后告诉了母亲,她并没相信这事。葆拉觉得,她宁可选择不相信这事,这样对她更合适。但是有一天,那男人以为她老婆睡着了,就起来抚摸葆拉,老婆却醒了,看到了这一切,她再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或许她还有些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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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母亲对我说,我们得闭嘴。她说如果你说出去,你的兄弟姐妹包括你的残疾的弟弟都要被关在学校里,她就得去监狱。邻居们会怎么看我们啊,她说。我忍受了这么大的压力,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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