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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891 在我的研究对象中,有许多孩子放学后会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等待父母或祖父母下班。通常,照顾他们的是电视机或者电脑游戏。因此,相比较起来,机器人看上去是很不错的伙伴。妮科尔11岁,他的父母都是护士。有时候他们的上班时间会撞车,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俩都要很晚才能回家。妮科尔认为机器人也许能成为一种安慰:“比如你不小心割破了手,需要一些同情的时候;或者你在学校度过了糟糕的一天——甚至连你最好的哥们都对你发了脾气,这种情况下你回家后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但12岁的凯文对这种说法不是很确定:“如果机器人自己都感觉不到疼痛,它又怎么能安慰受伤的你呢?”前文所说的、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哲学对话被剪短了:这些孩子们正试图用最实用的方法来想明白机器人对于他们的好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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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893 在波士顿北岸的一所公立学校中,格兰特小姐负责的五年级,班上共有20位小朋友,年龄都在9~10岁。他们都与我带到学校的“爱宝”和“真宝”度过了许多欢乐的时光。现在我们开始进行家庭研究,孩子们会分组陆续将“真宝”带回家两周的时间。多数人和威尔逊带“菲比”、莱斯特带“爱宝”回家的反应一样。他们都将这个机器人视作真的小动物,并且很满足于和它在一起。诺厄说,当“真宝”变换体态的时候,会发出很吵的声响,但他又旋即指出这不重要:“这点噪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立刻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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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895 在机器人时代,你的身体是由硅、铁还是肉组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行为。在任何既定的情境下,有些是人和机器人相处都可以胜任的,而有些则不能。任何特定的机器人都需要像人一样,以它自己的标准去衡量。蒂娅说:“有些机器人是很好的伙伴,因为它们更有效,更值得依赖。”她停顿住了。我让她再接着说下去,她就给我讲了个故事。有一次,她独自和怀孕的妈妈在家。突然她的妈妈感到了阵痛,可能要生了。在很紧急的情况下,需要找一个人来照顾蒂娅。幸运的是,她的祖母住得很近,可以过来帮忙。但尽管如此,蒂娅还是觉得这种情况很吓人。“如果有一个机器人保姆就好了,你就永远不会为紧急情况下找不到保姆而抓狂。它总是随时准备着照顾你。”仅仅过去了几年,孩子们的思维就已经从照顾电子宠物蛋和“菲比”,变成了被称职的机器人保姆照顾。电子宠物蛋和“菲比”永远都在。而在这里,机器人被认为是“时刻准备好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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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897 这些五年级的孩子们知道“爱宝”和“真宝”目前还无法承担保姆的工作,但这些机器人的出现意味着科学家的努力已经让机器人的民用化近在咫尺。五年级的孩子们认为,如果机器人学会保姆的行为,那么它就可以成为保姆。在谈及机器人应该如何通过这样的标准测试时,一个孩子说到了承担这项工作的真人的局限性:“倘若需要拨打紧急求助电话,机器人可以比人更加有效率,因为它们的身体里就有电话……它们处理事情更加冷静,因为当有人受伤的时候,机器人不会吓得惊慌失措而抓狂。”“如果你生病了,而你的妈妈要去上班,在这种情况下,机器人的作用就可以显现出来了。”“机器人会永远保证开心,而人则会有自己的烦恼。”机器人可以更好地服务于人,而不只是替身而已。而怀疑的意见则同样非常地实用。一位五年级的学生说:“空调和垃圾处理机经常会坏掉,机器人也可能会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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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899 在20世纪80年代,大多数孩子们都在电脑和人所谓的特质中间,画上了一条神圣的分界线。而如今在格兰特小姐的班上,这条神圣的分界线不再重要,而更重要的事情变成了完成工作。大多数孩子们都愿意将人和机器人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去衡量、探讨在给定的情形下,谁可以更好地工作。比如,这些实用主义的孩子们认为,如果人更擅长娱乐,那么我们就让人类负责娱乐;如果机器人能比心不在焉的保姆更好地照顾孩子,那么就让机器人做保姆;如果未来的机器人可以表现得乖巧可爱,那么孩子们也会很高兴感到被爱。他们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他们想象中的机器人的思维方式不同而停止。他们或许会说,如果“这样的不同”并不影响机器人完成它们的职责,那么“这样的不同”就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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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01 孩子们也承认:当机器人成为保姆之后,有些值得他们怀念的东西的确失去了。但同时他们也清楚地说,当他们说“怀念”某物的时候(如当他们病了的时候,家里有妈妈在照料),并不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曾经拥有的,或是希望得到的。孩子们说自己的父母常常得夜以继日地工作。孩子们关于家庭的对话中既包括它的安慰作用,也包括它难以捉摸的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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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03 在这同一水平线的赛场中,我们可以从孩子们对机器人伙伴的态度,来判断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或保姆在一起时开心。因此,如果保姆不称职或者很无趣,那么孩子们会对机器人更感兴趣;而相反,倘若保姆本身就很不错,那么孩子们更喜欢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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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05 从“真宝”到真正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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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07 祖德对自己的保姆很满意:“她很有创造力,她能找到许多方法让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担心机器人保姆会过于刻板:“如果家长对(真人)保姆说‘照顾好孩子’,那么保姆不会只认为‘好吧,我只需确定孩子不受伤就好’。他们会和你玩,保证你很开心。”让·巴蒂斯特(Jean-Baptiste)也同意祖德的观点,她认为机器人保姆“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是真的……它会回应你,但它真正思考的问题却都是职责。如果它们的职责是保证你不受伤,它们是不会想到冰激凌的”。或许它知道孩子们喜欢冰激凌,但它不会明白冰激凌是什么。这会有多糟?尽管很担忧,但让·巴蒂斯特说:“如果机器人对我非常友善,那么我还是有可能会喜欢机器人的。”机器人也许不会明白什么叫作“友善”,而在让·巴蒂斯特看来,友善不是态度,而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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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09 有些孩子对机器人伙伴抱着非常开放的态度,这是因为他们觉得,有时候真实的伙伴反而会更加让人失望。科琳说:“我曾经有过一个保姆,她居然在工作的时候就这么走了,因为要去参加朋友的派对。机器人保姆是不可能这样的。”即使没有擅离职守,机器人保姆还是占得先机。“我宁愿要机器人保姆,机器人会将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而奥克塔维奥却认为:“当你无聊的时候,真人保姆比机器人更好,因为人可以发明更好玩的游戏打发无聊。”但他们常常配错餐:“晚饭吃麦片粥?太无聊了。我应该吃意大利通心粉或鸡肉,不要麦片粥。”因为机器人有“程序”,因此它们知道晚饭吃麦片粥是不合适的。奥克塔维奥认为,机器人至少会提出反对意见。在这方面,机器人可以更好地知道麦片粥不适合作为晚餐。编程意味着机器人可以被信任。奥克塔维奥的同班同学欧文也同意这个观点。他认为信任机器人要比信任人更容易:“只有你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你才能相信他。你需要(比了解一个机器人)更多地了解一个人……你不需要认识这台机器人。或者你可以更快地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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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11 欧文并非在贬低“人类信任”的价值,这种信任需要人们在患难与共中建立。但他说“人类信任”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建立,而“机器人信任”则可以简化为选择和测试程序。当研究者宣布他们可以用计算机创造人工智能时,“智能”二字的含义就彻底发生了变化;当计算机可以有记忆的时候,“记忆”二字的含义也彻底发生了变化。现在“信任”二字同样正在接受着挑战,因为它也可能是机器人可以具备的。然而,还是有一些孩子们担心,尽管机器人持之以恒的责任感可以赢得信任,但还是比不上真人保姆,因为它们没有真正的心。布丽奇特说,如果机器人保姆可以尽职地完成工作,那么自己也许会喜欢它,但她依然对这种可能性表示怀疑。她解释说,当机器人保姆照顾自己时,如果自己弄破膝盖,她认为:“机器人有可能会说(模仿机器人的声音):‘好吧,我该做什么呢?找到创可贴,然后贴上,就这样,这是我的工作,找到创可贴然后贴上。’(停止模仿)但真正的爱一个人,要身心都投入。机器人没有心,它只有一个大脑。机器人也可能受伤,但它不会真的感到疼痛,只会关机而已。当受损以后,机器人会说:‘好吧,我受到损坏了,现在我要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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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13 布丽奇特的话让我打了个冷战。当“真宝”受到粗鲁对待的时候,“关机”的确是它会采取的对策。布丽奇特抓住了这个细节,作为理由来说明为什么机器人无法与人将心比心。其实让机器人“假装有同情心”只需要一点简单的技术,这是极其容易的事情。我惊魂未定地问布丽奇特:“倘若机器人表现得可以感到疼痛,那么是不是会有一点变化?”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哦,当然,但是这些机器人受到损坏的时候只会关机。”在我看来,机器人缺少“同情心”的根本原因,在于它们不经历人类生命的循环过程,因此也不会经历人类所经历的这个过程。但这些并不是布丽奇特所关心的。她认为如果机器人受损坏的时候可以表现得更加拟人化,那么可以大大提高它的可信度。这就是机器人时代的行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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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15 在这间教室里很少见到多愁善感的情绪。的确,格兰特小姐的一个学生认为,人是与机器人关系的潜在障碍:“如果你已经对你的保姆产生了依赖,你很难再信任机器人。”这也许很可惜。因为有些真人保姆不一定更好,她只是先到而已。孩子们缺乏多愁善感的情绪,也不一定意味着机器人永远会胜出。在讨论了机器人保姆很久后,奥克塔维奥还是对他的意大利通心粉念念不忘,依然对晚餐吃麦片粥吐槽不已,想象着拥有相关编程的机器人既可以陪他玩,也可以帮他做“鸡肉和通心粉,因为晚餐就该吃这些”。但布丽奇特则反对说:“太浪费了,原本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祖德则赞同道:“原本请一个保姆只需要每小时20美元就能完成工作,为什么要花几千美元买个机器人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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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17 缺少做这些事的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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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19 孩子总是和自己的祖父母隔代亲,但照顾老人的问题常常是家庭紧张气氛的根源。孩子们会感到有一种责任感,他们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但他们却总是发现父母们常常不能胜任。机器人会填补这个缺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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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21 一些孩子认为,机器人在具体、实际的事情上可以帮忙。他们谈到机器人“可以在半夜给我的奶奶倒水喝”,“当奶奶睡觉的时候照看着她”,可以装备 “应急用品”。机器人可能比人更可靠,比如它们不需要睡觉。因此它们可以使独居的祖父母的生活更加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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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23 但另一些孩子不仅考虑紧急状况,他们还考虑机器人如何为祖父母提供陪伴。9岁的奥利弗拥有一台“仓鼠花生”(Peanut the hamster),他说自己的祖父母身体很虚弱,因而很少出门。他考虑了“爱宝”可能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乐趣的种种细节,但机器人也会有自身的问题。奥利弗说自己的祖父母常常犯糊涂,因此他们很容易让机器人摸不着头脑。“比如,老人也许会告诉它们(爱宝)服从错误的命令,或者做了南辕北辙的事情,或者没有听从正确的话。”他的姐姐、11岁的埃玛则只看到了机器人陪伴的积极的一面。“我的祖母曾经有一条狗,但是这条狗在她去世之前离开了我们。我的祖母曾说过,她会和小狗一起走……我不确定老年人养狗是不是一件好事。我认为‘爱宝’对她更好。”回到格兰特小姐的课堂上,邦尼认为,机器人也许会成为终极的安慰。她说:“如果你的祖父或祖母其中一位去世了,那么机器人可以陪伴那个落单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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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25 同样是格兰特班里的祖德,提到自己的祖母喜欢讲过去的事情,那时她还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她称那段岁月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他认为“真宝”可以将祖母带回到那段时光中:“她可以以此为消遣。”但祖德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孩子们深深地陷入了思考。他认为相比真实的小孩子来看望,自己的祖父母也许更喜欢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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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27 祖德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照顾真实的婴儿需要付出大量的劳动,然后他们长大了以后,老人照顾起他们就更加力不从心了。”祖德说,他和其他的孩子们能够比较容易区分机器人和真实的婴儿,但他的祖父母也许就会被搞糊涂。“如果无聊,它就会哭;如果给了它奶瓶,它就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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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29 家用机器人可能成倍地增加。这让我联想到20世纪90年代初,我第一次访问日本时听到的一个故事。人口老龄化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与之前的几代人不同,那时候的孩子们已经开始拥有手机,女人们也开始重回职场。父母们的年纪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因此很难独自在家生活。探望父母就更难了,因为孩子和他们常常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些人开始聘请演员代替自己,回家探望父母。这些演员,时不时地去他们的父母家拜访。有些老年人患有痴呆症,或许都分不清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演员。最让人震惊的是,有调查报告显示,即使许多老人知道拜访他们的是演员,他们还是将这些演员的拜访视为孩子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并且很享受他们的陪伴,并配合将这场戏演下去。当我很惊讶地询问这种方式究竟能有多大作用的时候,当地人告诉我,在日本,老年人是一种社会角色,正如孩子也是一种角色。因此拜访老人很大程度上是这种角色扮演剧本的演出。日本人把这种有计划的拜访和彬彬有礼的专业演员看得很重。但当我听到这个故事时,我想:“如果你愿意雇演员去探访,为什么不送给父母一台机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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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31 18年后,一群美国五年级的学生正在积极地思考这种可能性。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祖父母很看重计划性。当他们拜访祖父母的时候,他们总是尽可能地服从老人们对于条例和秩序的要求。这并不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丹尼斯说:“我的祖母总是希望我把盛着水的杯子放到某个特定的地方。我推着她的轮椅去医院的时候,如果不是经过某个特定的路线,她就会不高兴。这很难做。”在这方面,他们认为机器人比他们有优势。他们已经开始将机器人视为家庭圈子的一部分,并且激发了一种新型的亲属竞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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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33 一个姑娘描述了她的担心:“如果我的祖母开始喜爱机器人,也许她会开始将它视为家庭成员,而真正的家庭成员对她来说,也许会变得不再重要。”孩子们担心机器人也许能提供同样温暖的感觉。他们想象着自己的祖父母会对新的机器人保姆心怀感激、心存依赖并且非常喜爱。机器人最初只是“解决方案”,但最终却变成家庭成员的篡位者。欧文担心“祖父母会爱机器人胜过自己。他们会更多地和机器人在一起”。我问他是否机器人也会爱祖父母。欧文说:“是的,会有一点。我会对机器人有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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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35 亨特的祖母一个人住。如果她需要帮助,比如她跌倒了,或者感到身体不舒服,她会按一个求救的按钮。尽管亨特知道“真宝”和“爱宝”帮不了祖母,但他相信未来的机器人也许可以。亨特的感情很复杂:“我担心在她跌倒的时候,如果真的有机器人可以帮助她,那么她也许真的想要这样的机器人……也许机器人会比我更讨她的喜欢。”亨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帮助祖母的那个人。但他不与她一起住。他意识到机器人的实用性。但还是“感到很沮丧,因为机器人会成为祖母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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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37 下面说的是一个小姑娘厌恶机器人的故事。14岁的切尔茜是哈特福德八年级的学生。她的祖母今年84岁,住在养老院里。切尔茜和自己的妈妈每周看望她一次。祖母的健忘让她很害怕:“我不想她忘记我。”当我向她介绍“真宝”的时候,她说到了自己的祖母:“她会喜欢这个的,她真的会。我有点讨厌这点。但这个机器人可以让她做许多她想做的事情。事实上,我想她会希望机器人记住她,而且不会提太多的问题。我担心当我和妈妈一起看她的时候,我们问了太多的问题。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走了以后她会感到更轻松。‘真宝’只是爱她,却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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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0939 我问切尔茜是否会把“真宝”带给自己的祖母。她却坚决地说:“不!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吓人,但我会有点嫉妒。我不喜欢自己被机器人取代,但看来的确有这个可能。”我让她想想什么东西只能由她带给祖母,比如她们在一起的时光。切尔茜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那时候,她只能想到机器人可以安静地陪伴着祖母。后来当我再一次见到切尔茜的时候,她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她们讨论了机器人陪伴的问题。在切尔茜看来,她们的讨论进行得并不怎么样。她发现妈妈似乎对此比较接受,因而很沮丧。切尔茜对她妈妈的态度非常生气:“最好祖母一个人生活并且忘了我们,因为她可以和机器人玩。这整件事情都让我非常嫉妒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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