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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54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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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56 ——《春秋左传·宣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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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58 陈灵公与他的两名卿大夫孔宁和仪行父,先后与已故大夫夏御叔孀居的妻子夏姬私通。夏姬,本为郑穆公之女,郑国素有淫风,此女未嫁时,在郑国就已经有了情人,叫子蛮,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嫁至陈国后仍不免风骚放浪,时时红杏出墙。在她的儿子夏征舒12岁时,丈夫夏御叔去世。夏姬益发放荡,每于幽会后以内衣赠送情人。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俱获所赠,所以穿上它在朝堂之上相谑为笑。从上面的记载中,可以看出陈灵公善两面三刀:一方面“虚心接受”泄冶的批评,另一方面却巧妙地借刀杀人以泄私忿。第二年五月,君臣三人共赴夏姬的住所株林欢会,宴饮中又开始相谑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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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63 美人夏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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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65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汝。”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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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67 二子奔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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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69 ——《春秋左传·宣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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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71 当时夏征舒已经承继父爵,作了陈国大夫,被人如此取笑,岂能容忍?因此愤而弑君。孔宁和仪行父则匆匆逃往楚国避祸。第二年(鲁宣公十一年)十月,楚军攻进陈国,清算夏征舒的弑君之罪。夏征舒最后被车裂致死,顺手牵羊把夏姬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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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73 但楚庄王起兵的动机却颇为可疑:他在“伸张正义”之后,却对元凶之母夏姬流露出贪恋之情。为此,楚国君臣间爆发了一场道德论争伪装着的美色争夺战,事见《春秋左传·成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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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75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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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77 庄王终被巫臣这一番浩然正气的说教所震慑,没敢恣肆妄为。看来这庄王尚存着几分天真。但楚国大臣中毕竟有人色胆包天,子反也表明他想占有夏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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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82 以内衣赠情人是夏姫一大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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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84 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戳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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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86 又是这个巫臣!照他说起来,夏姬是使子蛮因与其通奸而早逝;是导致丈夫夏御叔不能尽享天年,是陈灵公被刺、夏征舒遭车裂大刑、孔宁仪行父出逃进而陈国遭难,这一系列灾难性事件的引发者,几乎是一身祸水了。在巫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哄带吓的阻劝下,子反也放弃了渔猎夏姬的打算。但事情至此还远没有结束。巫臣的一番滔滔宏论着实使夏姬掉价不少,最后竟被庄王“处理”给不中用的连尹襄老做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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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88 没过多久这襄老就在随军出征中死于郑国。襄老的儿子黑要,接着占有了夏姬。到这时,这出戏的导演才终于粉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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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90 襄老死于必,不获其尸。其子黑要丞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汝。”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返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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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92 这个巫臣确实工于心计。他先让夏姬谎称去郑国迎取襄老的遗骸归葬,获得庄王准许,夏姬得以成行。紧跟着他就到了郑国,正式向郑伯礼聘夏姬为妻。绕了偌大个圈子之后,巫臣总算是击败了所有强大对手,最终独占了夏姬。此时楚国新君共王上台,巫臣恐事情败露,带着夏姬先是投奔敌国齐,恰遇齐师战败,又改投晋,晋国封他做了邢地大夫。此后,巫臣为保全家室性命,竟积极为晋国谋划通吴,并教吴以叛楚,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投敌叛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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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94 这一系列的“国际”纠纷,君臣反目,勾心斗角,奇谋诡智,竟然全是围绕着美人夏姬展开的!其精彩程度,较之于古希腊时为争夺美人海伦王后而发生的特洛伊战争,也不觉逊色。而史中所述夏姬,以美色倾倒那众多诸侯贵胄、王公大臣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三十几岁到四十几岁的年龄上,也着实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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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96 夏姬之美,恐怕真是“只宜天上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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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498 《春秋左传》中的涉性记载,绝不止于夏姬一事。而其情节,在今人看来也多离奇怪异。齐襄公与自己的妹妹文姜私通,这在当时可能并不算奇闻——伏羲和女娲就是兄妹相通,后世多以其交尾图为祥瑞。但在文姜已经嫁给鲁国国君桓公之后,仍还奸情不断,多少就有些过分了。更为过分的是,齐襄公为逞一己之私欲,与文姜永图好合,竟然派人暗杀了妹夫鲁桓公,其事见于《春秋左传·恒公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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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500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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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50502 看来,文姜与齐襄公兄妹的私情,在鲁国已是尽人皆知,所以当鲁桓公带着文姜访问齐国之前,申繻先打招呼,希望文姜有所收敛,不要再弄出事来。然而非常不幸,这次不光弄出了事端,还让桓公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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