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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认为是华盛顿把英国鬼子赶走了,革命就胜利了,那么这是“腰斩”了革命,曲解了美国革命。他们把英国鬼子赶走后,军队都解散了,还剩了80人,他自己也回家种地去了。后来他觉得不行,于是一帮人在费城弄个宪法,过了11年,才成立联邦政府。美国政府是这么成立的。这里顺便插一句:政府和社会的关系,东西方是不同的。像美国,社会是棵树,政府是这树上结的瓜。而在中国,一历来有个强大的中央政府,社会好像是政府这棵树上结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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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头还说革命。以前讲,我们不但要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还要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又讲,取得政权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所以我们现在讲性革命,是干什么?不是让你乱搞,但是你得搞。你得有所为,而不能不作为。过去我们没有性、忽视性、鄙视性、性愚昧,现在环境变了,需要新的性规则,你怎么办?性和婚姻发生了分离,每个人自己掌握自己的性资源,每个人自己都可以有个别的性取向,获得了自己对于性的支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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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样建立一个适应于每个个体生存的性伦理、性道德、性协议?怎么样建立一个先进的性文明?什么是先进的性文化?这个事情应该由谁来做?又有谁不能做?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靠打工吃饭,但是我在做,各位教授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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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四:性自由、性开放、性教育与扫黄打非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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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性自由?我认为性自由的一个最根本的内容是性信息的自由,而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性自由。通常意义上,性自由就是我自己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嘛,自己掌握自己的性资源,我想跟谁交配就跟谁交配。我乐意,有钱难买我乐意。这个想法大家就比较恐惧,其实这种恐惧与事实是有偏差的,因为这不是一种普通的或正常的理解,这是一种特定情况下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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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特定的情况呢?就是一种饥渴的情况,是一个饿得眼冒金星的人对于自己肚子的理解。这种理解呢,决定了我们大众对于性的一种错误的预期。你饿得够呛,你以为你能吃10个馒头咧,等到馒头端上来的时候,你吃到三个也就饱了。人们以为性的事情不能放开,一放开就麻烦了,所有的人都会疯狂去搞这个事,欲壑难填,纵欲亡国。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我们国家目前对于性信息是什么态度呢?是一种冲突、扭曲、非常矛盾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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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西方的经验证明了只有信息饱和才能解决问题。我从李银河老师的书上看到一个试验:1967年丹麦放开黄色书籍,一开始销量很大,但是很快卖不动了,这方面的信息饱和了。1969年放开色情影视,也是这种情况。结果呢?偷窥,强奸,恋物癖,摩擦癖都没有了,所有的冲动都被释放了。我凭什么要强奸你呢?有什么新意呢?整个社会男女两个群体实现了和解,没有那么大的“张力”了。晚上一个人出门,你出呗。那么多天体运动者,光着屁股上街的,逛商店的,那是你的生活方式,对不对?所以信息饱和了,没有爱的话,做什么做?性贿赂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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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的都是经验,如果从科学上说呢?我有个脑欲的理论,对于这个理论来说,性小康实际上是个“下脚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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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的重量占人体的2%~3%,消耗的养料却占到20%,氧气的消耗量是25%。这些数据我记得不一定准,但大概是这样。大脑的活动规律是什么?脑欲指什么?脑欲是指大脑对信息的规定性、选择性和依赖性。今年我想到:中国人均性信息占有量是世界人均的多少?你怎么理解大家上黄色网站,看色情小说?为什么那么多的强奸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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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有一个新闻,一个17岁的女孩子,被人掏了肠子。网上跟帖非常多,都是要对色狼千刀万剐下油锅。这些办法都很经典,很传统,但是科学不科学?怎么预防以后的问题?怎么界定扫黄打非的问题?它是一个什么历史时期,什么时代背景下采取的手段?这个手段的历史前景是什么?性教育的问题又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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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五:建立中国特色性文明的切入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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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哲学家尼采主张:重估一切价值。法国哲学家柏格森没有重估一切价值,他只是重估了冲动的价值。他说,冲动是生命的源泉。他主张:一切创造来源于冲动,应该给冲动平反,因为历史上冲动的评价都是负面的,他为此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是在我们的理论体系和行为逻辑中,冲动仍然是贬义的,是要受到惩罚和讹诈的。嫖客之所以去嫖显然就是一个冲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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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冲动能不能被克制?这是不可能的,扼杀冲动就是扼杀生命。有人讲,结婚就好了。结婚就好了吗?生了孩子就好了,生了孩子真的就好了吗?老了就好了,老了真的能好了吗?死了就好了。如此一来,只有死了才能好。但是死了是不是真能好呢?那也很难讲的。这些话都在讲:冲动是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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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格森做了一件好事,他说冲动就是生命之源。他拨乱反正,给予冲动一种价值评价上的正值、高分。他没有重估一切价值,仅仅重估了冲动的价值,结果使文明的河流拐了一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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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评价标准——这根“尺子”,还没有拿过来,所以冲动还是被克制。如果不能通过好的规则、协议、渠道来释放,使这种冲动的能量富于创造性,冲动最终带来的是伤害而非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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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有没有冲动?有些老同志显然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大学生,那些无邪的年轻人,也都能做到麻木不仁、漠不关心、无动于衷了。“哀莫大于心死”,他们做到了,但还是有冲动没有被遏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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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伦理始终是伦理的核心内容。如何处置性的冲动和需要,发现性冲动的规律,处置性和其他终极价值或者说基本生活方式的关系,应该成为性科学的基本研究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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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意义上,性小康的提法真是一个好东西。它能给我们的社会治理学说提供一个台阶,能够自圆其说呀。中国的性问题怎么解决?性小康啊,不是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嘛,性小康是小康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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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一直想说出来,但没有机会说。我曾经到人民大会堂抢过话筒,没抢到,但今天在这里有了机会。站在时代前沿的思想者,未必都是60岁以上的权威,未必非要是教授、博导。如果非要是60岁以上,那么30年以后的权威今天在哪里?可能就只有30多岁嘛,正是长身体、长智慧、有冲动的时候嘛。更何况科学无禁区,科学无权威,科学自由嘛,这是1810年的普鲁士确立的大学精神,我们学人家学得不到位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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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今天很高兴在这里再谈一谈“性小康”。当然,我只是提一提,谈谈理论,谈谈新时期中国性文明建设的切入点。要做嘛,主要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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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六:性小康,先定性还是先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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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们对性的理解有偏差,尤其是对性小康的理解。一提性小康,就提标准。上次和中国性学会理事长徐天民教授打电话,他说,你这个提法不科学,不准确。你怎么定量?几个性伴侣?几次性生活?多少时间?不好定的。所以呢,性小康的提法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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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提,我也搞不清什么叫性小康。但我认为,这个问题还不到定量的阶段,还处在定性的阶段。其实我所提的这几个基本问题,都是在解决定性的问题。性的基本问题是什么?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大家坐在这儿,讨论来讨论去,都是在做一些现象描述,误导大众,吸引眼球,徒增热闹,有什么用?只有找到了这个问题是什么,才能找到背后的基本规律和基本的解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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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基本问题我们要问透彻。比如说,性是耻辱的吗?这种耻辱从哪里来?性是不是一种荣誉?性权利是不是基本权利?如果性是一种基本人权,在当前中国怎么落地?性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到底脏在哪个方面?是道德上的不洁,还是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携带艾滋病、肝炎、尖锐湿疣等病毒或病菌?历史上性的价值评判的几个来源是什么?是否封建主义的、宗教的、资本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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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在建设全面小康的社会发展进程中,性有什么用?到底用一套什么样的评价体系和话语体系?大家都在用“尺子”量,但是谁说得清楚你那根“尺子”是从哪里来的,“尺子”是什么尺子?性的属性问题如果不好解决,它的根子在哪里?性的主要问题是意识形态问题、道德的问题,还是法律的问题?怎么解决?谁来解决?用什么途径解决我的性问题,是你来解决,还是我来解决?自己能在什么程度上解决什么性质的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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