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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创造比女人更神奇、更美妙、更诱人了,众神敢肯定这一点。在实际的需要中,这一发明变得更精锐、更独特;反过来说,她们的出现使他们的一切都担了风险,因为在女人天性的形成过程中,天堂和人间无可避免地陷入了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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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不说这一神话。男人这一概念是与男人这一观念相对应的,所以我们可以设想单个男人独自存在的情形。从另一方面来说,女人这一观念有一个普遍的特性,那就是她无法彻底从单个女人身上体现出来。她起先并不与女人相配,后来却相配了,她是男人的一部分,又比男人更完全。神究竟有没有在男人睡着的时候从他身上取下一部分来(生怕取得太多吵醒了他),或者有没有将他等分,使女人做了他的一部分,这很难说——反正男人是被切分了。因为是男人的一部分,所以女人只是作为附属的部分与男人结成配偶关系。也可以说她是一种欺骗,对被骗的他来说,只有在她的第二个时期,她才是真的。她的真实很有限,但在她的第一个时期,她简直就是一种最高力量被提升到神的人的幻觉中,一切都还未形成欺骗。但一转眼,男人就上了当。因为她是有限的,所以她是一个集体的总称,说一个女人,也可以同时指很多女人。这只有好色之徒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去爱很多女人的原因,看似有求必应。他好像从不受骗,并且尽情地享受看似狡猾的众神所能端上的一切淫靡的欢乐。女人同时也是无法被任何公式完全表达的,她是有限中的无限。思考女人为何物的人就好像凝视着茫茫大海一样不停汹涌翻腾的云雾,好像受了一种眩惑,这种眩惑如同撩拨着他的巨浪。总之,女人这个观念不是一个作坊,专门生产某种可能性,对那些所谓的好色之徒来说,女人更意味着是这些可能性的生生不息的热情之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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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将她造成这样,像仲夏夜的白雾那般明丽、幽静、梦幻,像熟透了的果实那般丰满,虽然她身上注满一个世界的热望,却仍轻盈如小鸟。轻盈?是的,因为她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于一个还没有被看到的点上,那个点看似与她截然相反。总之,她体态苗条,身体各部分的比例恰当,而这比例之间充满了一种美的曲线,完全而不可更改,好像她是在那一刻里出落而成,寒凝、纤丽、清新,如片片新雪,端庄、晶莹剔透,泛出微微的红晕,她使人心里安宁妥当,就像大家心心向往,不辞万里奔赴的一个目标,但在某种程度上又是欲望的煽惑者。众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男人们一看见她,就像在镜中看见自己似的惊愕不已,似乎他感觉很早就与她相识,就像一低头看到了水中倒映的完美的自己,恋恋不舍、惊愕不已。他惊愕于看到了那似乎早已在他心里结下的缘分,却和谜一样的东西。正是让他感到惊愕的这一矛盾之处激起了他的欲望,同时欲望又迫使他越来越逼近对象。看,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他不能不鼓起勇气继续靠近,不能不与她相识!总之一句话,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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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构思中塑造着女人的同时,生怕自己无力将其完全显现,但他们最害怕的还是女人本身。他们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美,生怕她知道后会破坏他们的计划,然后这作品就自动为自己加了冕。众神使她完美了,不过他们还赋予了她天真无邪的个性,好将这一切骗过她,然后又用谦卑这一连神自己也无法觉察的秘密来瞒住她。这时的她真的完美了,取胜是自然而然的事。她是尤物、香饵,她欲露还藏,勾着男人的魂魄,并且故意使自己讶然惊飞,实际上,她是无法抗拒的,因为她就是抗拒本身。众神心花怒放。真的,在这世界上,实在找不到与女人具有相同诱惑力的东西,哪里有这样天真无邪而百发百中的魔法呢,哪里有这样谦卑而勾魂的诱惑呢,哪里有一种欺骗可与女人相媲美呢?她看起来一无所知,但这不知晓中已经包含了本能的先知先觉。她看似与男人隔绝,那堵‘谦卑的墙’丝毫不讲情面,甚至比隔绝阿拉丁与格尔维娅的剑更不讲情面——好色之徒却像佩勒米斯一样将耳朵紧贴这堵隔绝之墙,远远地就能感受到欲望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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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这样诱惑男人的。男人已经将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了神,再也奉献不出更珍贵的东西了。同理,女人就是那美丽多汁的瓜果,神不知道可以把她比做什么。她就在这儿,就在我们面前,看起来她离我们这么近,却又如此遥远,是在谦卑的居所中隐藏了,直到她泄露了自己的隐身之所。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大自然本身就和一个奸滑的告密者差不多。她像一个调皮的在捉迷藏时偷看的孩子,这调皮是很难形容的,因为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看起来显得奇妙难测!她藏起眼睛的那一瞬间很难揣测,但当她向外瞟一眼,这瞟就如同一个信使。当然,这信使是语言和思想都无法企及的。虽然这信使看起来深奥无比,眼神却是灵魂的翻译,能表露灵魂的一切。因此,翻译者都语无伦次了,还能指望他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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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安静,她如同千叶凝止的林间之夜一般幽寂,是还处在懵懂中的意识。她的心有规律地、不经意地起伏,仿佛这心早已不存在了,手持听诊器仔细聆听的好色之徒却能听出激情的狂跳。她的不经意之处就像一丝柔风,泰然自适又如同深沉的大海,然而她又浑身长满热望,就像无法言说的海底深处。各位好伙伴们,我的心灵已得了慰藉,这是一种说不完道不尽的慰藉。我觉得我的生活也道出了一个观念,虽然对你们来说很难理解。我发现了一个生存的秘密,那就是我在为神圣之物效劳,而且我肯定不会白做。由于从根本上说,女人的创造是来自神的一场计谋,这恰恰表明她是想要被人勾引的,又由于女人并不是什么观念,因此那些所谓的好色之徒就尽管理直气壮地去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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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这一场欺骗,但又不中计,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其中的快乐恐怕只有好色之徒才能体会到。被人勾引也是多么其乐融融的事啊,只有女人最能感知。我是从女人那儿知道这些的,我这个人都懒得让人给我解释,我也总喜欢与这些观念决裂。而决裂与新娘之间,就像男人与女人一样相互对应(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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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知道这一点,应该‘感谢,勾引她的男人。已婚的女人自然很难理解这回事,并且从来不提及。她也许已经预感到对命运就要逆来顺受,所以她只能被勾引一次。她从未真正地憎恨勾引她的人,假如他真的勾引了她。一桩破裂的婚姻也和勾引无关。所以,女人被男人勾引并不算一个很大的不幸,也许恰恰相反,能这样算她运气不坏。谁说一个被勾引过的令人欣羡的姑娘不能成为一个令人欣羡的妻子?如果我不那么擅长勾引女人(虽然我仍深深地感到了这方面的不如人),如果我想结婚,我绝对要选一个被勾引过的女人,这样就省得我费神去从头勾引我的妻子了。婚姻也道出了这一点,但不同的是,某种特性,如天真,就无关紧要,虽然它对我来说至高无上。所以,婚姻就不该像一个男人勾引女人的故事那样开始。有一点很肯定,即,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相应的勾引她的男人,她的好运取决于是否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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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神也是通过婚姻来建立和征服的。这样,那一度被勾引的女人就与她丈夫相伴走过了漫长的一生。她有时会深情地回顾过去,然后再将就着忍受命运,直到生命终结。她死了,但与男人死得不同。她似乎在挥发之后又融入了那无法言说的质素中了,那是神用来造她的质素,是她成为她的原因。她像梦一般不见了,这梦就像一种已经过了自己季节的短命物种。女人如果不是梦,那应该是什么?然而,她不仅仅是梦,她身上也透露着最坚决的现实!好色之徒在勾引她的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这样一来就误导了她(30)同时也被她误导了——误导超出了时间的范畴。在那里,她成为一种幻觉。一旦有了丈夫,她就被赋予了时间性,他也被附带着被赋予了时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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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奇的大自然。如果我不崇拜你,她也会教导我这么做,因为她是所有存在物中最值得尊敬的。你将她造得让人叹为观止,但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本质的东西永远都是本质,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其实是一回事。但对女人来说,偶然性才是其本质,于是就产生了很多变异。她的辉煌非常短暂,这让我觉得痛苦,但这种痛苦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因为同样的辉煌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虽然这样,我也感觉到了以后会出现的不快,但她会这样对待勾引她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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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桌边起立。只要康斯坦丁稍一暗示,那些赴宴者就能马上领会什么时候该“向右转!向后转”了,就像一场军事演习。康斯坦丁拿着指挥杖灵活自如地敲敲每一个人,希望通过这简短的提醒使大家想到这是在宴会上,想让那些纯真的欢乐气氛和一种喜庆的情调回到人们中间。为此,他斟满酒杯,向大家敬了告别的一杯。他喝完后将酒杯摔到身后的门上,其他人也纷纷仿效。他们似乎带着一种新手才有的庄严,完成了这一颇具象征性的举动。散席的气氛活跃起来,这堂皇的快乐比别的快乐短暂,却比任何快乐更能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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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后,酒宴就快快乐乐地开始了,但刚才一将酒杯摔出去,就好像摔进了虚无和遗忘,没有记忆。仿佛死期已经挨近的圣餐式,好像是为阴间的众神摆设的。散席是需要力量支撑的,是比快刀斩乱麻更坚定的力量,麻越乱,越能让人激情昂扬,但我们必须自己去争取散席的力量。从外在的结果看,很难看出不同,但从艺术性的角度看,我们是选择离席还是在自由的状态下散席,是一次意外还是具有冲动力量的决断,是学校老师的歌谣在没什么可唱的情况下停止还是以豪迈的击箭之乐来收场,是一种人人都经历过的让人头痛的烦琐事还是大多数人无缘相见的神秘,这其中存在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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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把手中的酒杯扔掉是一种象征性的行动,但从另一方面看,这一动作也似乎是决定性的一击。戏剧性的一幕是,当大家扔到最后一只,也就是最后一击时,门打开了,仿佛不知天高地厚地敲了死亡大门。门打开时看见一队从虚无中凶猛向前扑来的人一样,他们看见一队人马涌来要销毁一切,他们要把眼前的一切夷为平地。他们冲散了宴会,顷刻间使赴宴的人变成了逃亡者,又在顷刻间将欢快的宴会环境变得如同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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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一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在康斯坦丁的邀请下,他们坐上车,高高兴兴地走了,身后那活生生的毁灭的图景似乎给他们的灵魂带来了新的兴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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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一英里之外停住了。作为主人的康斯坦丁将与他们告别。他告诉他们他有五辆马车可供驱遣,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走自己的路,可以一个人,也可以结伴而行,和谁同行都可以。这就像一管火箭在火药的推动下倏的射到了天空,它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像一个集体似的集合一下,最后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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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马被一匹匹地拉到车前,就在这时,那些夜行客沿着车道散起步来。拂晓的清新空气清清凉凉地渗进他们滚烫的血液,他们在这让人神清气爽的风里徜徉。他们的人数,他们形成的搭配,不禁使我产生了身处天国之中的幻觉。早晨的太阳照耀在田垄、草地和苏醒的万物上,这样的景象在我们看来是相宜的。但一群参加夜宴的宾客在一处温情质朴的乡村中迎着晨风散步,这几乎要给人怪诞的印象。也许我们会突然想到被晨曦照见的幽灵,只不过是一些只在黑暗中才看得见藏身之所,白日里找不到岩壁裂缝躲藏的小林妖,这些不幸者,小林妖,痛苦的单调似乎已经让他们忘记了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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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一串脚印引导着从一小块田垄来到一个灌木篱笆的花园,而远处是一座简朴的村宅。与田垄紧挨着的花园的尽头是一座林木簇拥的凉亭。见凉亭里有人,他们全都好奇起来,好像盯梢者一样什么都不放过。他们向隐藏的地方走去,一个个像警察局派来的正与坏人周旋的密探,并且一脸严肃。虽然他们看似警察局派来的密探,不过,不瞒您说,他们的外表一定会让人觉得他们更像警察要找的犯人。他们都好奇地向前窥望。就在这时,维克多向后退了一步,对他身旁的人说:“天啊!这不是威廉法官和他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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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看到了藏在绿树丛中的那两个人,那真是一对幸福的人。他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没心思管别的事,他们完全相信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清净的时刻,所以从来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是别人的注意目标。他们只知道轻风摇曳着他们头顶的树枝,乡村的宁谧安详地保护着这小小的凉亭。这对幸福的夫妇丝毫没受到惊扰,什么都没注意。他们已经结婚,这看起来很明显。嘻嘻,我们观察者一眼就能看出血缘关系。尽管这周围的一切并没什么明显的东西,没什么闪闪躲躲的隐藏着的东西,没有什么好奇看着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存心要搅扰他们的幸福。可是,就在他们并排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他们看起来很开心,但总觉得有某种力量正要试图侵扰、拆散他们,于是他们依偎得更紧,也许他们隐约觉得有个敌人需要他们去对付、去自卫,但他们又仿佛永远都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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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已经结婚的人来说,情况不是这样的,很明显,凉亭里的这对已婚夫妇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不过,他们结婚时间的长短我们很难确定。从张罗着茶桌的妻子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久经锻炼,沉着老练,而她同时也带着一种几乎是孩子气的热切,仿佛她还是新婚女子,还处在分不清应该把婚姻当游戏还是当真的状态中,还处在疑惑于家庭主妇是正经事还是仅仅好玩这一阶段里,这些选择对她来说是模棱两可的。也许她已结婚很长时间,只是很少有机会来张罗茶桌上的事;也许她只是在离开家乡时才有机会张罗一下;也许她只是在某一天早上心血来潮才张罗一次,因为这早晨对她具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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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一遇到那些具备灵魂质地的具有独特个性、独特气味的人时,所有的记录在某种程度上讲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会由此而烙上时间的印记。当太阳在整个夏天都灿烂地照耀人间时,我们或许立刻会意识到这一定是为了庆祝某个神圣、庄严的场合,因为在人们的意识里,太阳不可能为了平常的用处而这么照耀着,或者说它第一次这么照耀,或至少在那么几次中这是第一次,而且它将保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重复。这在那些只看见过它一次或第一次看见它的人都很容易这样想。而我看见法官的妻子也是第一次,也许每天都看着这景色的人大概会有其他想法——假如他每天看到的都一样。不过,这看起来好像完全是法官的事儿,与我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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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这位家庭主妇就这么在一边忙碌着:她看起来温婉、开心,她大约是想把茶杯烫一下,于是将烧开的水倒进茶杯里。她倒上干净水,然后把茶杯放进茶托,倒上茶,放上调味品,把一切都安置妥当——这是干什么,是玩玩还是当真?如果不是普通的嗜茶的人,最好坐在法官的位置,因为在这一刻,我看到这饮料充满了勾搭人的意味。当然,这好心的夫人的勾搭者的神色才是更勾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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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例要到这一刻才有工夫说话,这时,她打破沉默,一边递茶一边说:“快点儿吧,亲爱的,赶紧趁热喝下去。早晨的空气凉得很,我至少得替你小心一些才对。”“至少?”法官回应的话很简洁。“是啊,说至多也行,或者说只能这样。”法官别有意味地看着她。她边喝边往下说:“昨天我正要说话的时候,你打断了我,然后我冷静地想了一下,反复想了很多遍,特别是现在。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提示了我,反正有一件事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你要是不结婚,你在这世界上会成为更了不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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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没有动茶托里的茶杯,他伸颈啜了一口,他显然很开心,全身都很舒服——他实在是因为这可爱的女人而心生欢喜。我相信事实一是这样,但她的欢喜好像只是因为他喝出了茶的好。他将茶杯放到身旁的桌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说:“我可以在你的铜茶炉下点着它吗?”“一百个愿意。”她高兴地答道,顺手夹起一枚红亮的炭块让他点烟。他点上雪茄,胳膊揽住她的腰,她顺势依偎在他身上。他扭过头去吹灭炭火,然后他的眼睛充满热诚地凝视着她。他微笑了,微笑中夹杂着一丝哀婉的嘲弄。良久,他开口道:“你真的相信你说的吗,我的好姑娘?”“什么?”她反问。他又沉默了。他看起来是在微笑,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看来我不用原谅你前面的那些傻话了,反正你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你的话听起来真像个傻姑娘——在这世界上,我真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吗?”她在那一刻仿佛被他的一答一问弄迷糊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用女性的雄辩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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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直直地向前方望去,再也没打断她的话,可当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时,他的右手指不自觉地开始在桌上弹拨起来,并哼起了一支小调,歌词时有时无,就像织在锦缎上的图案一样,从这一面能看见,从另一面又看不见。歌词渐渐地减弱了,最后成了一首民歌的调子:“她丈夫去了一趟森林,削回来一根嫩白的木棍棍。”在妻子热烈生动的发言后,也就是那一大堆有关原因的解释后,对话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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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明白一切,”法官说,“丹麦法律是允许男人揍自己妻子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它没有具体说明可以在什么情形下揍她。”她对这些话里的威胁显得毫不在意,甚至还笑脸相迎,说:“为什么我每次说这些的时候都不能让你更严肃一些呢?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不开玩笑了,我是当真的,这个观点对我来说很曼妙。当然,如果你不是我丈夫,我怎么也不敢去这样想的,但你看看,我这样想,是为你,也是为我。认真点,真心地回答我的问题吧!”“不,你无法让我严肃起来,你也不会得到任何严肃、认真的答案。要么我就像以前那样嘲笑你,像我以前那样让你去忘掉它;要么我只能用鞭子抽你,要么你就给我闭上嘴巴,沉默不语,不然,我也会有别的办法让你保持沉默。你知道,就因为是玩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所谓的权宜之计。”他站起身,吻了一下她的前额,然后挽住她的胳膊,一同消失在凉亭外林木葱郁的小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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