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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豪华消费还有消减人们争斗的意义,要知道,在一个社会,消费档次拉得越开,“稀缺的好东西”对人的欲望的撕扯力就越大,人们的争斗就越激烈。争斗越激烈罪恶就越多,当然人们的拼劲也可能越强劲。从“唯GDP”的发展至上的角度看,消费档次越大越好,但从心境安宁、社会和谐、消减罪恶的角度看,还是弱化“稀缺的好东西”对人的撕扯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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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进的奢侈消费税有特别的意义,因为所得税之后,富人的可支配收入有两个去向,一是消费,二是投资。如果他们把大量收入用于投资,那还是在为社会创造财富、提供就业、造福社会,即使他们的可支配收入中仍然包含大量非道义所得,只要这些钱还在为社会服务,富人对它们就只能占有而不能享用,它们在使用、利用的意义上就还是“公有”的。而富人把钱财用于奢侈性消费,对社会就没有积极作用了。正是这个道理,决定了所得税之后还有必要用累进的奢侈消费税对富人钱财的用途再做一次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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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富人的钱财,要根据其用途区别对待,用于生产经营的再多都不必限制不必征收,用于奢侈消费的则要以税收调节的形式进行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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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和富翁们都感到了社会对巨额财富道义拷问的压力,并在贫富对立日益严重的今天做出了姿态:2011年底,奥巴马在呼吁调节收入分配的演讲中说,“过去十年间美国最富的1%的人,收入增长了2.5倍,年收入达到120万美元,而中产阶级的收入却下降了6%”。200多位美国富豪联名向奥巴马提议,希望政府增加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富人的税率。俄罗斯第三大富豪普罗霍罗夫在2012年初决定竞选总统时说,如果他当选,他将捐出自己180亿美元财富的大部分,并将开征“过度消费税”以限制富人的过度消费,比如人均住房面积超过几十平方米的就要缴税。2008年,郭台铭步比尔·盖茨后尘,宣布将捐出自己的九成财产,戴胜益也宣布将捐出自己的八成股权。2012年2月,郭台铭等一批台湾富豪又宣布向社会捐献3000亿元新台币,合640亿元人民币。马英九、蔡英文等在竞选时也纷纷打出了抑富济贫的旗号。竞选香港特首的唐英年在参选宣言中也明确宣传将致力于解决贫富悬殊的问题(见2012年2月23日《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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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适当的反弱肉强食逆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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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弱关系的重新洗牌总是要进行的,如果不以文明的方式进行,就要以流血革命的暴力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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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对强弱分野的剪裁与调节,通常是给强者设置“天花板”,不许他们无限扩张。不许强者一夫多妻是设天花板,官员任期限制是设天花板,通过反垄断法限制强势企业过分的兼并扩张是设天花板,所得税、消费税也是一种弹性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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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反弱肉强食的逆调节,就是在某些方面推出“弱者优先、强者靠后”规则。比如在美国,NBA各球队每年都会从各大学的篮球队中挑选优秀球员补充队员,各球队都希望自己队先挑选,如果按照弱肉强食原则即强者优先原则,那当然是最近赛季中冠军队先挑选,然后是亚军队,最后才轮到垫底的弱队。但美国NBA组织的游戏规则不是强者优先,而是实行反弱肉强食的弱者优先,由上赛季中成绩最差的那个队优先挑选,次差的队第二个挑选,冠军队最后挑选。为什么要反弱肉强食呢?因为如果由冠军队优先挑选优秀球员,最差队最后挑选,强队越来越强,弱队越来越弱,比赛一边倒,NBA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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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例证是,韩国一个亿万富翁的女儿,想办快餐连锁店,以她父亲的资本实力,如果她办快餐连锁店,一定会把小生意人的快餐店挤垮一大片。因此韩国政府“歧视”她,不给她发营业执照,理由是要保住小快餐店的生意和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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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要让NBA游戏玩下去,就要在一定程度上进行重新洗牌。球赛如此,社会何尝不是如此。其实社会的强弱关系的重新洗牌总是要进行的,如果不以文明的方式进行,就要以流血革命的暴力方式进行。中国历史上几十次农民起义,就是强弱关系的暴力式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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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调节不以抑制强者活力为目的,而是以限制强者的滥用弱肉强食行为为目的。可以进行下列逆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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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强势地区与弱势地区在区域发展政策上的适度逆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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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地区的投资收益率、人才报酬率都比欠发达地区高,如果任它们进行自然态的弱肉强食竞争,那么发达地区将会吸走越来越多的资本、物质资源和人才,而欠发达地区将因吸引不到资本、资源和人才(甚至原有的都会被抽走)而陷入凋敝。区域经济发展中历来有“梯度发展”和“反梯度发展”两种战略,后者的实质就是强调逆调节。一般来说,当强势地区活力还不够强,需要进一步培养活力时,应该实行梯度发展战略,而当强势地区已经具有足够活力时,就应该开始逆调节了。逆调节的方式包括:对强势地区的投资实行限制,取消一切投资优惠、设置投资许可限制、开征新增项目投资调节税等;对强势地区的公司上市设立较高的门槛;加大财政转移支付的划出力度。对欠发达地区的投资实行项目审批支持、土地审批支持、税收减免奖励;对进入欠发达地区的人才进行财政补贴;加大财政转移支付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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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微观单位之间的适度逆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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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学校、强势医院人满为患,弱势学校、弱势医院生意清淡,能不能用一些逆调节打破这种非均衡?比如财政经费较多地支持弱势学校、弱势医院的设备投资(而强势单位则靠自己的收入投资),用政府津贴的形式鼓励技术骨干、优秀人才从强势单位转移到弱势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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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强弱个体之间的适度逆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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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高收入者购买经济适用房就是一种逆调节,可以设想的其他逆调节是,校长、院长不准申报层次较低的科研项目;领导的亲属不准在自己势力范围内任职或经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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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读者自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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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元素:人类不变事物中的基本构件 第四章 权力与权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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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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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经由合法外衣装扮的、按一定理念和规则行使的有序暴力。作为一种组织人群、维持秩序、撬动资源的社会杠杆,权力是照耀人类的太阳;但它通过宰制与被宰制的关系,使人与人之间在地位和力量上发生严重的不平等,又给人类带来巨大的麻烦。权力麻烦的必然性来自四个事实:(1)权力的本质是合法暴力;(2)这种合法暴力只能由少数人掌握;(3)权力关系必然导致人们在力量和地位上的不平等——掌握权力的少数人成为富有力量的强制者,无权的多数人成为缺乏力量的被强制者;(4)当无良掌权者凭借合法暴力伤害被强制者时,后者很难抵挡。在民众不能有效制约权力的地方,权力会成为一个“必要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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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麻烦与人们的利益纷争密切相关,也与人们的权力意志冲突密切相关。权力意志是人的最强烈的生命意志,是人的政治生命的主要内涵,人们在权力意志上的竞争本质上是人们政治生命生存权的竞争。权力意志的排他性必然导致人们之间的权力意志冲突和权力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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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制衡、民主监督的必要性,说到底来自善恶混杂的人性假定。当人性中善的一面与权力结合时,权力会成为造福社会的有效工具;当人性中恶的一面与它结合时,权力就会成为干坏事的可怕凶器。当无良掌权者凭借“权力利器”损害民众利益时,民众很难与其对阵,除非民众手中握有“监控权力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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