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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49 彩礼创造了人们之间的几种道德纽带。首先,它在不同家系之间创造了一种契约关系,作为相互信任的一种符号。当彩礼是以一种长期的方式给付时,如新郎为他的岳父母劳动一段时间提供服务,这种纽带会被进一步加强。其次,彩礼系统为给付彩礼的家族群体内部加强了团结。通常,一些亲戚必须为彩礼贡献一二,而新郎也常常从他的亲戚那里借债。这一借贷可能会让新郎对他的家系产生长期的债务和深重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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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51 半偶族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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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53 异族通婚的群体从定义上就可以知道,男人要从群体之外获得女人。在许多社会,财产、遗产和政治公职都跟随男人,而且是由男人正式决定谁该与谁结婚。因此,即使居住模式是从妻居(也就是说,新郎入赘新娘的家),女人的婚姻归宿往往也是由其兄弟和其他男性亲戚所决定,即使这些男人和他们的妻子住在另一个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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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55 交换妇女的最简单形式就是交换姐妹:我把我的姐妹给你,你也把你的姐妹给我。在家系社会中,交换妇女的是以团体为单位而不是以个人。如果一个社会由两个相互间有规律地交换妇女的家族群体组成,这个社会就可以分为两个半偶族。通常,半偶族在交换妇女以外,也有一种劳动的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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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57 交换的半偶族系统在澳洲人民中流行很广。在对这些婚姻系统的研究中,有人指出,半偶族系统的后果最终就是交表婚的一种类型。它是这样发生的:在一个很小的群体中,就像澳洲中部的卡瑞拉(Kariera),社会中的所有成员互为亲戚。他们计算父系血统并以两个异族通婚的“婚姻种类”的形式被组织起来,他们能够与任何一个没有被归类为同胞的性别合适的人结婚。卡瑞拉人和雅诺马马人一样,有一种归类的亲属称谓,意思是他们用同一种称呼描述许多不同的人,在这个例子中这些人属于同一性别、同一代人和同一宗族,与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无关。卡瑞拉人因此对父亲、他的兄弟、其他同一年代同一宗族的男性使用同一种称呼。你不能与那些被认为是你的同族的人结婚,这一类别中包括那些在分析时被标签归类为平行的表亲(父亲的兄弟和母亲的姐妹所生的孩子)。另一方面,父亲的姐妹的孩子和母亲的兄弟的孩子,以及其他包括在这一类别中的任何人,我们叫做交表的那类人,是可以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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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59 通过一段时期的观察,这种系统采用半偶族系统的形式,是以两个相互间交换妇女的父系宗族为基础的。一个男人的结婚对象与其父亲的结婚对象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他母亲的父系宗族。父亲的兄弟的孩子和母亲的兄弟的孩子都属于这一宗族,因为父亲的姐妹也嫁到了这一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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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61 一个类似的例子是雅诺马马人,可以进一步说明半偶族系统的交换逻辑。一个雅诺马马的男人要与被归类为其父亲的姐妹的女儿和/或其母亲的兄弟的女儿结婚;而女人,要与被归类为其父亲的姐妹的儿子和/或其母亲的兄弟的儿子结婚。你的父系家族中平行的表亲属于你自己的群体,母系家族中的平行表亲也是如此,因为母亲的姐妹名义上是嫁给了父亲的兄弟。记住,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一种归类的亲属制度系统,而并非是对生物学意义上的家族和其他人之间进行术语学上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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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63 雅诺马马人用苏阿博亚(suaböya)称呼所有可与之结婚的女性,她们被归类为母亲的兄弟的女儿和/或父亲的姐妹的女儿。但是,尽管在雅诺马马人的称呼里,同一代的女人只有两种——妻子和姐妹——他们在现实中区别的是“远”和“近”的交表亲。许多父母因此想通过子女与那些他们希望成为同盟的家系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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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65 通过对一些雅诺马马人的村子的统计分析,沙尼翁(Chagnon 1983)认为,在那些生物学意义上的家族纽带最强烈的地方,其政治稳定性也是最高的。显然,那些好几代都交换妇女的群体成员在多方面联系紧密——不论是亲属制度还是其他义务——比起那些只有简单分类的亲属制度的家族而言。而且,在女人有兴趣与更“近”的交表亲结婚这一点上也很明显,因为他们住在同一个村子,女人与她们的兄弟们很近,这样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得到兄弟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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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67 雅诺马马人的交表婚的理想模式,如图8.1所示,会在都是近亲的夏波诺(Shabono)的居民中形成一个非常稳定的系统。不过,现实中,雅诺马马人会被迫在村子以外发展关系,原因有二,一是减少战争的危险(参见第十一章),二是寻觅妻子。因而,比起沙尼翁的生物学定位的分析模式,夏波诺的居民之间不像模型中所展现的那样都是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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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72 图8.1 雅诺马马人中的双边交表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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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74 带阴影的符号代表的是自己的父系家族。这个模型非常简单化:现实中,会有多得多的人被包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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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76 交换和等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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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78 许多民族传统上实行的是在两个以上的群体之间轮转交换妇女,也就是说,A宗族把妇女给B宗族,而B宗族把妇女给C宗族,C宗族把妇女给D宗族,而D宗族又把妇女给A宗族。在这种系统内部,一个妇女只能用另一个妇女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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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80 这种系统通过某种轮转交换妻子的方式使三个或更多的群体相互之间被联系起来,因而也许比半偶族系统的范围更大,因为它需要依靠更多的关系去运转。这样一个系统,你要对供应妻子的人(wife-givers)和取走妻子的人(wife-takers)做出种类区分,因而被叫做不对称的联盟系统,而半偶族由对称的联盟系统构成。后者暗示着群体之间的平等,而非对称的联盟往往,但非必然地意味着群体之间存在着等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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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82 上缅甸的克钦人在父方家系的层面上实行的是族外婚(Leach 1954),他们交换妻子的规则揭示了一种比雅诺马马人更为复杂和更有等级分化的社会组织形式。在克钦人中,给予妻子的人马尤(mayu)比带走妻子的人达玛(dama)地位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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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84 克钦人种稻子,他们的家系分成三种主要类型:首领、贵族和平民。妇女在这个体系中向下移动,因为相对于比自身较低的家系来说,马尤都是给予妻子的人。带走妻子的达玛有义务付彩礼给马尤,但通常无法立即支付。所以,新郎常常不得不付出多年的劳动——有时是他的余生——给他的岳父岳母大人。这样,因为妻子是“昂贵的”,马尤和达玛之间的等级差随着时间被不断复制和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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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86 目前为止,所有的例子都涉及了异族通婚系统。族内通婚也是存在的,特别是在高度阶层化的社会,通过婚姻传递着相当可观的资源。欧洲的皇族和种姓制的印度都是族内婚。不过,我们应当记住,族内婚和族外婚是相对的说法,至少在核心家庭的层面上,所有的人都是族外婚;相反地,很少有人会鼓励他们的孩子不加区别地选择结婚对象,即使是在崇尚个人自主选择的社会里,比如美国,“种族内的通婚”也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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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88 继嗣和联盟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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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90 研究婚姻规则和实践的一个基本要点关系到政治、联盟和稳定性。因为在某种水平上,所有群体都是族外婚,婚姻必然在核心家庭之外建立了联盟,与家系或是与宗族。这联盟已经被许多人类学家多次强调过,他们或明白或含蓄地反对以下观点:基于家系和继嗣的团结是最基本的亲属制度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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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92 新几内亚和人类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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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94 新几内亚是世界上第二大的岛屿,总面积为810000平方公里(大不列颠的面积为244046平方公里)。人口约为350万。1975年以后,新几内亚岛分为东西两部分,西部属于印度尼西亚的伊里安查亚(Irian Jaya),东部是独立的国家巴布亚新几内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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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4596 新几内亚有大量土生的植物和动物种类,这些物种在其他地方都不存在。风景变幻迷人,包括荒无人烟的沼泽地、参差不齐的山脉和幽深宁静的峡谷,这些构成了人迹罕至的大部分地貌。但是,回溯至好几十年以前,新几内亚的低地和高地都有人居住。新几内亚的几百个族群中的大多数传统上都是园艺种植者,他们零散地分布在从海岸到河谷的最高海拔达到4000米的土地上。其中的许多民族,尤其是高地民族,饲养着大批的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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