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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应该给他基础的方法技术，使他心思、耳目都极灵敏，随时可以进步。这比狭义的训练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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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讲注重知识思想，并不是把工作丢了；就是讲普通教育时，也不主张不用肢体。科学发展，即知单靠知识思想的不够，所以要去试验。英文中“试验室”（Laboratory）这个词，就从“工作”（Labor）这个词来的。看此我们很可以得到教训：纯粹的科学尚非工作不可，况且是职业教育呢？单有工作，单有文学，我们都不承认；最好是把知识思想在科学试验室当中训练。这才是我们希望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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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的重要，不但做工的，就是将来预备做管理人的，也应该实地练习。倘只知道一点学理，却恐怕衣服弄脏，不肯去实地练习，这个人要得很有成绩的管理，一定办不到的。我们从经验证明，凡是有好成绩的管理人，都是从底下起来的，所以他能知道工作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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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讲的还限于有职业的人的关系。现在从民治的国家社会来看，应该如何下手：第一点，是人人都要做工，做一部分的有用事业，为社会贡献；倘不做工而只是分利的，便是惰人。第二点，做工的报酬除金钱外，尤须要使他们长进。我们应该替他们设法，使他们的脑筋不会饿死。不可使他只能做这样，不能做那样，而要使他知识思想有趣味，有进步。从此可以知道职业教育应该如何下手，才能顾到这两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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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知道全世界的工人现在成为一个最危险的大问题。其所以如此危险，不但是时间、工资的问题；其重要之点，乃在工人对于工作没有趣味，没有发展知识、应用心思的机会。他们所不满意的，就是单靠物质上的报酬的不够。由此可以推到中国，这个问题尤其重要。中国工业正在开始动手，倘受高等教育者知道此点的重要，将广大的见解使将来工人方面有发展心思知识的机会，也许可以免掉现在欧美扰乱不安的现状。故当律师的，教学生的，都除了物质的报酬以外，有知识心思上的长进；只有大多数工人，一点没有兴趣。对于这一点，将来做国家领袖者，不可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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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起来，今天所讲，职业教育注重工作，尤须注重发展知识心思。至于在社会方面的重要，以前讲过许多次数，也不用仔细讲了。中等教育前回讲过：是一步一步地预备选择职业的机会和材料，使学生知道天然、人事是什么。现在要讲初等教育。初等教育以前讲过：应该工作就是游戏，游戏就当工作，也带点职业的性质。因为工作、游戏都须运用心思肢体，可以养成职业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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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普通生活，不外四项职业，就是衣、食、住和交通。一切耕种、织布、造房子、车马运输来往，无论如何复杂，总逃不了这四项以外。初等教育的小孩，其趣味便是事事模仿大人。我们可以把广义的衣、食、住，放到初等教育里去做教材，一方可以做预备，一方使他们得到技术，并知道社会方面的重要。这虽然不是职业教育，但却是很稳安的职业教育的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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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也有职业方面，专门和大学虽然都是专门，但也有非专门的一部分应该做普通学问。医药、法律固然与社会有影响，就是别的也须从大处着想，不与社会隔断。如舆论事业范围渐渐扩大，不但访员、通信员是舆论事业，就是有学问的人倘不去做这个事业，便不能使人知他事业的重要。如此才可以有没有弊病的专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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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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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次的讲演，我们专讲道德的教育（Moral Education）。无论那一国讲教育的人，都公认教育最高的、最后的目的，是道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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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虽然公认道德教育是教育最高的、最后的目的，但都觉得困难，不知怎样可以做到这道德教育的目的。学校中的功课有许多，如读书、写字、习算等科，表面上往往似与道德无关。那么，教育的最高最后目的既是道德，而给他们的教育如读书、写字、习算等，却都是知识一方面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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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样看来，问题是在研究知识方面的学科是否与道德有密切关系。倘找不出关系，不能与道德联合起来，那么，我们不如取消理想的希望。老实说：教育的目的不在道德而在知识就完了。所以现在应该研究的问题，是怎样可以用知识的教育做到道德教育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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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普通的办法，就是以为道德确是重要的，道德教育确是不能去掉的，所以于各科之外，特别添设一科，曰修身，或曰伦理，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以补助别科所不能做到的地方。这种方法，其实是没有功效的。我们试想以一两点钟与地理、历史等平等的时间，教那些纸面上、理论上的道德，谓能影响于实际的行为，绝不是做得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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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地方，从表面看去，知识可以影响于人生的行为的。如知道冷的、热的，可食的、不可食的等等，都立刻可以与人生的行为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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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分似有影响，但还有许多，如记得地理上许多名词，与人生无关的。又如测量的人，不能不知道三角，而竟有许多人记得三角的公式而不能实地测量的。冶金的人不能不知道化学，而竟有许多人记得化学的公式而不能冶金的。由此可以知道，知识也有不能影响人生行为的。所以我们的问题，是在怎样求知识而能使他于人生行为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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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书本子上的理论的道德，所以不能影响于人生行为，也与刚才所讲的道理一样。因为有许多地方太抽象了。大凡知识不能影响于人生行为，多半根于两个原因：第一，不能引起人的愿意或欲望；第二，即使引起了，因为知识不够，不能知道怎样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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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所讲冷、热等知识，本来根于人的欲望，所以能于行为有影响。倘离开太远了，一则不能引起欲望，或引起了而不知怎样去做，于人生行为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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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层大的困难，就是倘把道德教育与别科平等，特设修身、伦理等名目，是把道德与别科分离了。而实际上道德却不是独立在另一范围，而与各科有密切关系。这样看来，学的时候是单纯的、分离的，而实际应用起来，是与别科联合的，自然不能〔不〕与人生行为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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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说道德不可单独研究。单独研究，未尝没有价值。但是单独研究学科，未必能影响学生的行为。不能影响人生行为的学科，无论如何有价值，于儿童的道德观念还是毫无益处的。所以我们把这一层方法丢开，回到别的学科与人生有何关系的问题上来。浅看去，有许多显而易见与人生行为有关的。如使学生养许多良好的习惯，如专心、有恒、正确、忠信等等，都是知识，而可以养成道德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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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习惯虽可使与道德有密切关系，也须看教法的怎么样。教法好的发生好的习惯，否则也许发生坏的习惯。譬如专心一种习惯，是要使他有责任心，但倘教得不好，可以造成虚伪或潦草的习惯。这个例子，可以说明要养成好的习惯，非有好的教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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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困难之点，是怎样可以使养成的好习惯，不但在教员面前，就是在外面也不改态度。有许多习惯是表面的，不是内面的，所以一到外边，便回复他的潦草等习惯了。我们注重的地方，就是怎样可以使他的习惯不是表面的，而由于内面的思想愿望发生的。由内面的思想愿望发生的习惯，才是与道德真有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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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内面的思想和愿望等知识心理上的习惯，照我看来，有三种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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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虚心或曰公开的心（Open-mind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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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知识的诚实（Intellectual Hone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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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责任心（Responsi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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