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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37 在北宋最初的二三十年间,翻异别勘,大概是没有次数上的限制。宋会要,刑法三,勘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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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39 [太宗淳化四年(993)]十一月十五日,知制诰柴成务言:应差官勘事,及诸州推鞫罪人。案成,差官录问。其大辟罪,别差职员监决。如录问翻变,或监决称冤,即别差官推勘。此诚重刑之至。然臣详酌,滋长弊幸。且人之犯罪,至重者死。数有翻变,或遇赦免,则奸计得成。纵不遇恩,止是一死。近见蓬州贾克明为杀人,前后禁系一年半,七次勘鞫,皆伏本罪,录问翻变。赖陛下英明,经赦不放,差转运副使蒋坚白,提点使臣董循再同推勘,方得处断。其如干连证逮,州县追禁,此又何辜。欲望今后朝廷转运司州府差官勘鞫,如伏罪分明,录问翻变,轻者委本州处别勘,重者转运司邻州遣官鞫勘。如三经推勘,伏罪如初,款辨分明。录问翻变,监决称冤者,并依法处断。事下大理寺详定,本司言:检会刑统唐长庆元年(821)十一月十五日敕,应犯罪临决称冤,已经三度断结,不在重推之限。自今以后有此色,不问台与府县及外州县,但通计都经三度推勘,每度推官不同,囚徒皆有伏款,及经三度断结,更有论诉,一切不在重推问之限。其中纵有进状敕下,如已经三度结断者,亦许执奏。如告本推官典受赂,推勘不平,及称冤事状,有据验者,即与重推。如所告及称冤无理者,除本犯死刑外,余罪于本条加一等。如官典取受有实者,亦于本罪外加罪一等。如囚徒冤屈不虚者,其第三度推事官典,本法外加等贬责,第二度第一度官典,节级科处。今详刑统内也有此条,承前官吏因循,不能申明,自今请(原空)成务起请施行,从之。[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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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41 这一段记录,说刑统的三推制,因为“前吏因循,不能申明”,被人忽略了,所以像贾克明似的,一再别勘竟不下七次之多。现在由朝廷重予申明:不管是录问时“翻异”,或者是临决时的“称冤”,差官别勘,一律以三次为限。过了三次,就使仍旧翻异称冤,也不再予以重推。不过有两种例外。①告本推官典受贿的,②称冤事状有确证(“据验”)的,仍当“即予重推”。我们似乎可以把这个叫做有条件的三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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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43 四、绍兴五年的新三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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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45 刑统的三推制,似乎是在北宋的一百六十多年间,一直在施行的。而在高宗绍兴五年(1135),初次予以改动。宋会要,刑法三,勘狱,绍兴十一年(1141)六月十五日的一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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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47 臣僚言:伏见绍兴五年(1135),臣僚起请:诸鞫狱明白,而妄行翻异。虽罪至死者,三经别推,即令逐路提刑司申察缴奏,加本罪一等。仍著为令。至绍兴七年(1137)指挥:流罪以下,虽不缴奏,亦依此施行。[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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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49 这是把刑统的三推制予以绝对化:所有死刑流刑的案件,不管是否有官典受贿或称冤有据的情形,只要经过三次别推,就移到提刑司而结束。(死罪由提刑司照例申奏,流罪加一等判刑。)可是宋朝的君臣,毕竟有他们慎刑守法的传统。(徽宗蔡京是例外)不到五六年,这个新三推制就被取消,请看前引宋会要里绍兴十一年(1141)那一条的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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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51 十一年六月十五日,臣僚言:伏见绍兴五年臣僚起请:诸鞫狱明白,而妄行翻异,虽罪至死者,三经别推,即令逐路提刑司申察缴奏,加本罪一等,仍著为令。至绍兴七年指挥,流罪以下,虽不缴奏,亦依此施行。盖缘当时偶有奸民抵法,有司始为此请。然而其间,岂无冤滥。万一吏非其人,情未尽得,而概以此律论之,不无失入者矣。欲望除赃罪,自合依前项缴奏外,其余死罪流以下移推之法,悉依祖宗旧制。从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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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53 取消的理由是:“万一吏非其人,情未尽得,不无失人。”因此规定,所有翻异案件,除非官典受贿,仍于三推之后由提刑司申奏外,此外死罪流罪,悉依“祖宗旧制”移推。所谓“旧制”,应当就是前面所说的刑统的三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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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55 绍兴三十年(1160)五月十三日,有一道诏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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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57 今后外路翻异之囚,悉“依”祖宗条格施行,更不移送大理寺。先是有司建议外路之狱,三经翻异,在千里内者,移送棘寺。刑部侍郎张运言其非祖宗法,至是给舍看详,故有是命。(以上中兴会要)[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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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59 这条记录说明,旧制恢复了二十年之后,曾经有人建议修改(不送提刑司而送大理寺),可是为刑部所反对。而审查(“看详”)刑部意见的给事中(属门下省)和舍人(属中书省)们,也都支持刑部的意见,因之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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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61 五、孝宗的五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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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63 刑统的三推制,名义上是限于三次,但是除非说官典受贿,则重推仍无止限。宋会要,刑法三,勘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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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65 (孝宗乾道)二年(1166)二月八日,以新知贵州姚孝资言:在法,诸录囚有翻异者,听别推然后移推,初无止限。至有一狱经六七推不得决者。证佐之人,追呼拘系,率被其毒。乞自今内外之狱,至三推未成者,其证佐人免行追呼,庶几无辜得免殒于非命。诏:今后承勘翻异公事,如经三推者,其紧切干证人,若干碍出入情节,方许追证,其余不得泛滥追呼。[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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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67 可见旧三推制,在当时之未能收效。不过自经姚孝资建议之后,无关紧要的证人们,可以不被追提作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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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69 到了乾道七年(1171),孝宗开始推行他的五推制。宋会要,刑法三,勘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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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71 (乾道七年)十月四日诏:诸路见勘公事,内有五次以上翻异人,仰提刑司躬亲前去审具案闻奏。如仍前翻异,即根勘着实情节,取旨施行。内有合移送大理寺者,即差人管押赴阙。[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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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73 这项新制的特色,就是所有翻异案件,五次推勘以后,就由提刑司亲审结束。到了淳熙四年(1177),敕令所[38]作了更详细的补充规定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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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75 四年十一月十九日,敕令所言:自今翻异公事,已经本路监司帅司或邻路监司差官,通及五次勘鞫,不移前勘,又行翻异者。后勘官中本路初差官提刑司,提刑躬亲置司,根勘着实情节。牒、邻路提刑司,于近便州军差职官以上录问或审问。如依前翻异,即令本路提刑具前后案款,指定闻奏。若元系提刑案发,即从转运司长官指定闻奏,候到,下刑寺看详。如见得干连供证,事状明白,不移前勘,委是惧(罪)妄有翻异,申尚书省取旨断罪。若刑寺见得大情不圆,难以便行处断,须合别行委官,即令邻路未经差官监司,于近便州军差官别推。不得汎追干连人。从之。[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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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77 第二年又略有变更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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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79 五年(1178)七月,右司员外郎曾逢言:如提刑躬亲置司根勘,依前翻异。不问系与不系提刑案发,并从本路转运指定闻奏。如转运司官系是两员,公共指定。从之。[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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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81 过了六年,又有补充。宋会要,职官五,三司推勘院,庆元四年(1198)九月十二日条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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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83 在法,罪人翻异,或家属声冤,皆移司别推。已经五推,提刑亲勘,转运指定之后,复行翻异,已有淳熙十一年(1184)七月六日指挥:具录翻词闻奏,听候指挥施行。[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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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3885 两年后,又有一项关于五推制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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