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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承务郎以上，及承直郎以下（未入官人，及特奏名人令注官者，并见任官同。）每岁听于尚书吏部乞试刑法（并于未锁院前投状。在外者预于所在官司投状申部。）其历任曾犯私罪徒，或入已赃，失入死罪，并停留未经任者，不在乞试之限。[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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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末规定试刑法的正式条文。通考说：“试刑法者，亦自（神宗）熙丰间（1068—1078）始”。[89]这句话不对。因为从太宗真宗起，就有试刑法。到了熙丰年间，已经将近百年了。宋会要，选举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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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雍熙三年（986）九月十八日，诏曰：夫刑法者，理国之准绳，御世之衔勒。重轻无失，则四时之风雨弗迷。出入有差，则兆人之手足何措。念食禄居官之士，皆亲民决狱之人。苟金科有昧于详明，则丹笔若为于裁处。用表哀矜之意，宜行激劝之文。应朝臣、京官及幕职、州县官等，今后并须习读法。庶资从政之方，以副恤刑之意。其知州、通判及幕职、州县官等，秩满至京。当令于法书内试问。如全不知者，量加殿罚。[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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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朝官、京官[91]、幕职、州县官等，都要学习法律。各处的知州、通判、幕职和州县官，秩满到京，都要经过一番考试。如果一无所知，就要受相当的处分。过了三年，端拱二年（989）九月二十九日诏：应朝臣亭官，如有明于格法者，即许于合门上表，当议明试。如或试中，即送刑部大理寺只应。三年明无遗阙，即与转官。[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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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京朝官有自信对于法律在行的，可以自动请求考试。一旦考取，就派到刑部大理寺服务。三年之后，有缺补缺，无缺转官。因为这是一种自动请求的考试——不是定期例行考试——所以也叫做“投状乞试”、“乞试法律”、“乞试法官”。因为考取后到“刑”部或“法”寺——大理寺两个字的叫法——服务，所以也叫做“试刑法官”、“试刑法”、“试法官”，或者减称“试刑名”、“试法”等等。别的考试，考中了只取到资格，不一定派官。就是候选派了缺，往往两三个人等一个缺，一等又是若干年。试刑法则不然，一旦考取，马上派差使。三年之后，一定得实缺。这是“试刑法”最引人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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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咸平二年（999）三月，诏审刑院举详议官，自今宜令大理寺试断案三十道。取引法详明，操履无玷者充任。[93]这是司法官“试断案”的开始。六年（1003）十二月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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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有乞试法律者，依元敕问律义十道外，更试断徒已上公案十道。并于大理寺选断过旧条律稍繁重轻难等者，拆去元断刑名法状罪由，令本人自新别断。若与元断并同，即得为通。如十道全通者，具状奏闻，乞于刑狱要重处任使。六通已上者，亦奏加奖擢。五通已下，更不以闻。[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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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义”和“断案”，两样都要考，大概是从这一年开始，而从此也就成为有宋一代“试刑法”的内容。同时，这种考试，也就往往被称为“试断案”了。过了两年，断案的要求略为降低。宋会要，职官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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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二年（1005）三月诏：自今乞试人试律义十道，合格外，更试断案三道。两道通者，奏取进止。[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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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元年（1008），有考刑法官的一段记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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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知审刑院朱选：举太子中允彭愈，光禄寺丞张有则。又知审刑院事刘国忠举大理寺丞阎允恭，堪充详议官。诏刑部尚书温仲舒，给事中张秉，同考试。既而太子詹事权判刑部慎从吉，暨省寺众官，复视仲舒等所试通粗不同。而仲舒又引礼部侍郎魏庠等前试大理寺丞裴常，前武昌军节度推官慎锴，前荆南观察推官崔育材，所定通粗为比。诏令百官集议。吏部侍郎张齐贤等议：裴常慎锴亦不中程，诏夺其官。彭愈亦罢。[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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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考试，实在可以说是够严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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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天圣元年（1033）三月规定：选人求试充法官，自今并令御史台考试，仍令审刑院大理寺知判官内论差一员，与断官员，赴御史台共同考试。[97]这是御史台主持试刑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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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六年（1028）诏：“自请试律者，须五考，有举官乃听。试律三道，疏二道，又断中小狱二道通者为中格。”[98]这是加强对求试者年资上的要求。十年（1032）二月，又稍微放宽了一些：“选人求试律者，须任三考以上。”并且规定：“试中律义人，并注大州俸多处司法，录事。”[99]景祐三年（1036）六月规定：“选人试律注官后，不得第二度乞试律”。[100]大概不少人想借此速得美缺。［后来康定元年（1040），又重申“选人乞试律断案，只许一次试”。］[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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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四年（1037）六月十二日，审刑院御史台又奏准了下一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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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应试法选人，明法出身，即试律义六道，以通疏议两道者为合格。别科出身，即依旧考试外，仍并试断大案二道，中小案一道。如中小案内得一道粗者，即为中格。[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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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有和没有“明法”出身的选人，作不同的规定。明法出身的选人，只考六通律义就够了。一般选人，仍然要考律义十道，断案三道。［后来神宗时代，很多新科明法及第人，都在当年秋天参加试刑法。熙宁十年（1077）四月规定，“除考第一等人，依例推恩外，其余更不推恩”，以示限制。[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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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四年（1059）七月，把随时可以自动要求的试刑法，改成一年两次的定期考试：“选人乞试律断案，如三月后投状，即八月引试。九月后投状，即来年二月引试。”[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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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说的，约略的指示出“试刑法”在北宋初期的情形。到了神宗即位（1068）以后，这个制度又大为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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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熙宁元年（1068）十二月十二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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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被举试刑部法寺官者，流内铨收阙，便注正官。如就试人不中，别与差遣。并以后来到铨名次资序注拟。[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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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当时有不少州县正官，被大官推举——不是自动“乞试”——进京来考刑法官的。为了不使地方无主，所以马上派人补阙。［后来熙宁七年（1074）八月规定：知县县令，不许赴刑法试；[106]元丰三年（1080）五月十一日规定：见任外官，不许试刑法。[107]都是为了加强地方行政上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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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三年（1070）三月二十五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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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朝官，选人，历官二年以上，无赃罪，许试刑名。委两制刑法寺主判官。诸路监司奏举历任有举主二人亦听。就试日试断狱一道，刑名十事至十五事为一场。五场止。又问刑统大义五道。断狱通八分已上，不失重罪。合格分三等。第一等：选人改，京朝官进一官，并补审刑大理刑部官。第二等：选人免循一资，京朝官减二年磨勘。第三等：选人免选，京朝官减一年磨勘。法官阙，亦听补。考试关防，如试诸科法。[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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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后来艳称的“熙宁刑法六场格式”[109]，“试刑法”第一次比较完整的立法，京朝官和选人，可以自动乞试。地方官可以经过两位长官的推举而就试。考试改由两制（翰林学士和中书舍人）和刑部及大理寺主持（御史台退出了），共分六场。五场考断案——刑名十事至十五事为一场，后来四年（1071）十月，减为“每道不得过七件刑名”；[110]六年（1073）三月，又改为“七件以上，十件以下”[111]——一场律义。合格分三等。最要紧的是，考中的不一定要到刑部大理寺作法官，而普遍的有一定升迁的规矩。就是去做法官，后来也大有出路。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个升官的捷径。（宋史·神宗纪，说“熙宁三年三月丙辰，立试刑法”[112]；和通考所云“试刑法自熙丰间始”[113]；显然都是根据这一个文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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