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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即位(1086),宣仁太后垂帘,司马光当政,这是儒家思想占上风的一段时期。“试刑法”的制度,也就跟着一年一年的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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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三年(1088)三月,把自从庆历四年(1059)一年两度的“试刑法”,改为一年一度(只是一次春试)。八月,罢吏试断刑法。[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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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二年(1095)二月,没有举主的选人,不许试刑法。[125][熙宁七年(1074)的规定,虽无举主,并许试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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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二年(1099)十二月,刑部把选试法整个的修正一次。主要的是把“试刑法”划归刑部主办(过去是由两制,刑部,法寺合办)。把合格等第分为四等,每等各分上下,实际上是八等。[元丰四年(1081)五月的规定,一等不分,二等分上下,三等分上中下,实际上是六等。[126]]但是考试的内容,仍旧是断案及刑统大义两项。[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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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宗(1101—1125)初年,一度想恢复神宗的作风——所以他第二个年号叫做“崇宁”,“宁”就代表“熙宁”——他于崇宁三年(1104),恢复了神宗时“出官人许兼试刑法”的规定,恢复了“在任就试法”(畿三百或五百里内,虽不许差出廷官,亦许就试)[128];并且把元符三年(1099)刑部修正的选试法取消,而恢复了熙宁三年(1070)三月二十五日规定的考试办法。(“试断案者,亦依熙宁式”。)[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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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元祐一段的崇儒弃法,“试刑法”大失其吸引力。宣和三年(1121)五月二十五日的诏书说:“近年以来,试中刑法人绝少。”[130]因此大理寺的宋伯友奉命把考试的标准降低(断案成绩五分的,原为第三等下,改为第三等上)。[131]可见到了七年(1125)五月十九日,臣僚们还是说:“比来法官之选寝轻。试法虽存,而试者日益鲜少。”[132]比起当年神宗时代“天下争诵法令”的光景,真使人不胜今昔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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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1127)之后不久,高宗就于绍兴元年(1131)恢复了“试刑法”的制度。[133]不过合格等第,是采用了宣和三年(1121)三等七级的规定(一二等分上下,三等分上中下)。而考试断案,不用大理寺已断的成案,而是“降敕别差试官二员,专撰刑法问题,号为‘假案’”。[134]并且不再由刑部主办,而是由吏部于每年春秋“铨试”时——“铨试”详下第七节——附带举行。[135]四年(1134)规定,每三年在各路举行“类试”——在地方举行的中央考试——的时候,也差刑法官二员校试。[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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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五年(1135)闰二月二十六日,因为有人反对人把试中刑法的李洪、李志升官,高宗对宰相赵鼎说:“刑名之学,其废久矣。不有以崇奖之,使人竞习,则其举将绝,谁复继之?”[137]像他这样明白说出要提倡法律的皇帝,史书上还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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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选举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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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议者谓与得解人取应,更不兼经,白身得官,反易于有官试法。乃命所试断案,刑名全通及粗通,以十分为率;断及五分,刑统义文理全通为合格。及虽全通,而断案不及分数者,勿取。仍自后举兼经。[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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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们查考不出来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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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会要,选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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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淳熙元年(1174)]六月九日诏:考试刑法官一员,于郎官卿监内差。点检试卷官三员,于在京职事官内差。依绍兴二年(1132)七月指挥施行。知开州吴宗旦奏,试大法官,常附铨试。故事差大理少卿,或刑部官一员充考试。正丞评事共三员,充考校。比年以来,止差丞一员,充考试。评事三员充考校。所出题目,语言太繁,使人迷惑,铺引错谬。乞自今依旧差少卿或郎官一员充考试,正丞评事共三员充考校。(但曾任左断刑官,虽在别部他寺监,亦乞通差。)所出题目,限以千字。直问法意,毋事诡谲。故有是命。[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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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考三二,选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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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七年(1180),秘书郎李巘言。汉世仪,律令同藏于理官,而决疑狱者必传以古义。祖宗朝,诏学究兼习律令,而废明法科。后复明法,而以三小经附,盖欲使经生明法,法吏通经。今所试止于断案律义。断案稍通,律义虽不成文,亦得中选。故法官罕能知书。谓宜使习大法者,兼习经义,参考优劣,以定去留。上曰:古之儒者,以经术决狱。若用俗吏,必流于刻。宜如所奏。乃诏自今第一、第二、第三场试断案,每场各三道。第四场试大经义一道,小经义二道。第五场试刑统律义五道。明年。诏断案三场,每场止试一道,每道刑名十件,与经义通取。四十分已上为合格。经义定去留,律义定高下。[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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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试刑法,从真宗咸平六年起(1003),一百七十多年,一直只是考断案和律义两项,现在要加考经义一门,并且是决定“去留”的项目,宋朝道学家之逐渐得势,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一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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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十年(1183)十二月规定:“刑部在役与投名人吏,每周铨试,并合附试刑法。合格者并超一等迁补。”[141]这是重施元丰八年(1085)五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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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七年(1180)试刑法兼试经义的制度,到了宁宗庆元二年(1197)二月丁亥,一度被取消。[142]三年之后——庆元五年(1199)四月甲午——又予恢复。[143]嘉泰三年(1203)五月二日,臣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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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文武二科之外,曰制科,曰宏词,曰教官。应者不常,间亦阙而不取。至若科目有可为速化之资,争趋竞进,初不深责其实。已而倏入函去,又若甚略其用。而未免于取以空名者,今之试刑法是也。左右平之置,自汉以来,号为紧官。所以议狱而详刑,责任至不轻也。以是待文学法理之士,而精其选焉。今而岁必有试,虽立为通粗否之五等,以定考校。而通多粗少者取之,粗多否多者亦取之,焉在其为选之精也。既而入寺,一阅狱案,茫如烟海,始从寺官之先进者而问津焉。迨其习熟,汲汲外补。视棘寺如传舍,以法律为假涂。今日易秩,则明日请邑以行矣。旧制任是官者率六七年。官宿其业,则知所尽心矣。欲乞将试中刑法人,入为评事,已用举主改秩,必实历二考,方许注县。及作县满三考,又入为评事。更出迭入,略亦相当。评事之员,不至取具临时。在位者亦安于所职,而无苟且之心。循名责实,不为无补。从之。[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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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中“以法律为假涂”一句,值得我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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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二年(1209),试经义的问题,又生变化。通考三二,选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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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二年,臣僚上言:棘寺官属,颇难其人。狱案来上,致多差舛。其原在于习法之不精,试法之不详也。自昔设科,本以六场引试,内断案五场,各以刑名八件,计四十通。律义一场,计十通。断案以试其法令,律义以试其文理。自后有欲便其所习,始增经义一场,而止试五场,律义又居其一,断案止三场而已。殊失设科之初意。金科玉条,琐密繁碎,自非终日研究,未易精熟。乃牵于程文,以移其功。考试主文,类多文士,轻视法家,惟以经义定去留,其弊一也。法科之设,正欲深明宪章,习熟法令,察举明比附之精微,识比折出入之错综。酌情法于数字之内,决是非于片言之间。政和绍兴,案题字不过五七百,多不满千。比年不求题意之精密,专务繁冗以困人。敷衍支离,动辄二千字,自朝至于日中昃,仅能誊写题目,岂暇深究法意。其弊二也。进士考官,凡有出身,皆可充选。刑法考官,不过在朝曾中法科丞评数人,由是请托之风盛,换易之弊兴,其弊三也。臣以为宜罢去经义,仍分六场,以五场断案,一场律义为定。所问法题,稍简其字数,而求精于法。试官各供五六题,纳监试或主文,临期点定。如是则谳议得人矣。从之。六年(1213)议者云,今止试刑统,是尽废义理,而专以法律为事。杂流进纳之人皆得就,又可径除职事官,非所以重科目清班缀也。请复试经义一场,以尚书语孟题各一篇,与刑统大义通为五场。所出经题,不必拘刑名伦类,以防预造。杂流入赀人,毋得收试。[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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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义固然是恢复了,但是现在改变以断案定去留,经义为高下。[146]把三十三年前—淳熙七年(1180)——规矩,恰好颠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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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八年(1215)九月甲申,罢四川法科试。[147]十一年(1218)五月壬辰,申严试法官七等之制。[148]这都是宁宗朝注意刑法科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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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理宗(1225),试刑法又经过一次比较彻底的整顿。宋史,选举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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