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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30 “科考”在每次乡试的前一年(寅戌己亥)举行,考取列一二等者,由学政册送乡试,其余不准乡试。其未经科考的生员,得于乡试时,临时补考,谓之“录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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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32 秀才屡考乡试而不中者,或学行兼优,或食廪年深,学政可收之“入贡”,是一种补救办法,其详见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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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34 秀才比一般平民,有高一等的身份。他戴九品的顶子,例免差徭。违犯了禁令,其清节轻者,地方官行文当地教官(教授、学正、教谕)责惩,重者先申请学政黜革其功名后,然后才能治罪。他们在堂上不用下跪,地方官不许打他们板子。中国过去一向有意识的抬高知识分子的身份,这是其中非常有效的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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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36 (二)贡生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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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38 “监生”名义上是“国子监”(亦称“太学”)的学生,“贡生”名义上是“贡”于国子监的生员。但是事实上后来都只是名称而已,和国子监没有任何实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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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40 “贡生”有六种,岁、恩、拔、优、副、例。“岁贡”者,学政取各府州县廪生中之年资最深者,挨次升贡。府取岁贡一人,州三岁二人,县二岁一人。“恩贡”者,值国家有庆典,以本年岁贡之人作恩贡,而以其依次待贡者作岁贡。“拔贡”者,每十二年(酉年)一举,由学政于所考取之一二等生员中,选文行俱优者,至京应朝考。每府二人,州县各一人。“优贡”者,学政于三年任满时,择“廪增”中之文行兼优者,送礼部考试,依省份大小,每省自一二名至五六名不等。但事实上因无录用之条,大多都不赴京报考。“副贡”者,乡试之考取副榜者。“例贡”者,则为出资捐纳之功名。故“恩拔副岁优”谓之五贡,由此出身者,亦仍谓之“正途”[5],而拔贡每十二年一拔,优贡每三年每省只五六人,很受人重视,甚或在举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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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42 拔贡到京,由部奏请“朝考”,取分三等,列名一二等者,于保和殿覆试。取录者或以“七品小京官”,分部学习,或以“知县”分发各省试用。其余愿以“州判”用者,掣签分省试用。愿就教职者,即交吏部注册铨选。其朝考未取及殿试落第者,亦得赴吏部,呈请就“教谕”或“直隶州州判”,听候铨选。优贡之授职,亦如拔贡,惟仅有朝考而无殿试,优者得以知县,俟三年后掣签分省试用。嘉庆以后,五贡遇乡试之年,皆得具呈就职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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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44 “监生”有四:恩、荫、优、例。“恩监”由八旗汉文官学生或圣贤后裔考取。“荫生”分恩荫,难荫二者。“恩荫”者文武大臣,俱送一子入监。“难荫”者,殉难臣工,得荫一子入监,不限品级。“优监”者,学政于任满时,选附生未补增廪之优者,报者入监。“例监”者,纳资而得之初步功名,依其纳资参寡,有得报考乡试者,有不得报考乡试者。监生身份,最初与贡生相近而略逊,故“贡监”并称,而其考职授官之法,亦多相类。晚年例监为捐纳入官必由之路,“监生”即表示捐班出身,士林所不齿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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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46 “贡、监”仍可乡试,由国子监考录后,册送顺天乡试。其在籍者,则由学政科考后,册送各省乡试。但贡生多为屡发乡试不中之人,率多无意进取;监生则以捐纳出身,更少有人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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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48 (三)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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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50 “乡试”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八月)由皇帝选派“主考”,至各省会举行。遇有国家庆典,例外举行者,谓之“恩科”。名额各省不一,最少的四十名(贵州),最多的九十六名(江西、浙江)。另有副榜,名额为正榜五分之一。考取正榜者,谓之“举人”称为科甲出身。其名列第一者,俗称“解元”。取副榜者,谓之“副贡”,已于上节说明。各省参加乡试者,由学政考送(科考),每一名额,大省准送八十人,中省六十人,小省五十人。副榜一名,准送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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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52 凡中举者,得应次年之会试,应会试三次不中者,得具履历,加六品以上同乡京官之保证,申详吏部,听候“大挑”。大挑每六年举行一次,一等用“知县”,二等用“学正”、“教谕”,到吏部注册候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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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54 (四)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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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56 “会试”于乡试之第二年(辰戌丑未)三月,在京由礼部举行。名额无定,每次依乡试“中式”人数,由皇帝临行定之,大率为三百数十名,最高者为雍正八年(1730)之406名,最低者为乾隆五十四年(1789)之九十六名。取中者,全部参加殿试,由皇帝亲定最优者之名次,其在会试时考取第一名者,俗称“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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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58 (五)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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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60 “殿试”于会试发榜(四月十五)后十一日(二十六日)行之。五月一日发榜,谓之“传胪”。全部人员,分为三甲。一甲三名,二三甲无定数。一甲称“赐进士及第”,二甲称“赐进士出身”,三甲称“赐同进士出身”,皆“进士”也。俗亦统称“翰林”。此外一甲一至三名,亦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一名,亦称“传胪”,皆明清旧称也。乡试会试殿试连取第一者,谓之连中三元,有清一代,乾隆四十六年(1781)之钱棨(江南),嘉庆二十五年(1820)之陈继昌(广西),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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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62 殿试之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二三甲以下,经“朝考”后,优者入翰林院“庶常馆”为学,称“庶吉士”食七品俸。三年后,再经朝考,二甲授“编修”,三甲授“检讨”(从七品)。其余不入翰林者,则为六部“主事”(正六品),或“即用知县”(正七品)。进士中之非庶吉士者,为六部之“额外主事”,亦有任国子监“学正”、“学录”(并正八品)或府州县职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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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64 前清科举之制,有最大弱点,为其限于七百字之“八股文”,五言八韵之“试帖诗”,形式僵化,内容空虚。所谓“诗赋只尚浮华,而全无实用,明经从事记诵,而文义不通,习非所用,用非所习”。[8]后人每谓清朝之维持八股,乃一种愚民政策,用心在断丧人才,钱宾四先生说:“任何一个制度,很难说是由一二人所发明。八股在明朝已推行,未必用意刻毒。不过其目的虽在录求人才,而人才终为此消废。任何创制度的人,纵使存心公正善良,也可有偏弊,有流害。”[9]所说甚是公正。法国的工业教育,一向注重考试高级数学,费尧(Henri Fayol)大攻击之,说这是教师的懒惰,因为教学答案易定标准,卷子容易评判的缘故[10],明清两代之用八股和试帖作考试科目,我们未尝不可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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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66 科举之优点,在其为绝对公平的公开竞选。前清科场,不能说定全没有毛病,但从制度上看,则其所以防范杜禁之者,可以说实在尽了人类能事。考生入场,先要搜检夹带,后用“号军”看守。考卷写完之后,由“受卷所”以其不合格式者,马上剔出。合式者由“弥封所”黏纸遮盖考生姓名及座位号数。再由“誊录所”把原来用墨笔写的卷子,用朱笔另行抄写,再由“对读所”校对清楚。所有参加试改的“内外簾”官员(提调监试为外簾,主考同考为内簾),上自主考,下至门房及洒扫夫役,全是临时选委。考官作弊,被论斩、充军、革职者,其例甚伙。这样层层设防,惟一目的,就在保障公开竞争之真实。考试既如此认真,所以考试的内容,纵然不好,而真正人才之从科举中出来的,还是不少。因为就是八股试帖,要作的好,也还是须要智慧和勤学的。所以以前科举的内容,固然消磨了许多人的许多光阴,可是科举的方法,仍旧选拔出来不少“文武干济,英伟特达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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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68 科举的第二个优点,是把考试和任用,连锁起来。考试等第和官职品级的配合,上已略述。考进士的,前几名马上就进翰林,次一点的,三年之后,也就进去,如肯屈就知县,双月选五人,单月选四人,二三年中总可得官。举人要取得任官资格,须要等待六年一次的大挑。然取额较宽,照例二十人中取十二人,一等三人,以知县“试用”;二等九人,以学正教谕(并正八品)铨选。而用知县者,得“借”补府经历(正八品),直隶州州同(从六品),出路也就较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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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70 尤其是进士翰林这一级,有一个好出身,保险将来作大官,而事情清闲,一面读书修学,一面获得许多政治知识,即使放到外省作主考,也是旅行各地,多识民间风俗,多认识朋友,如是多年,才正式当官任事。因之许多政治家学问家,都是从翰林里出来,钱宾四一再称赞这一个政府故意栽培人才的好制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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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72 科举还有第三个优点,就是国家控制了考试而可以不再去控制教育。中国古制,虽有政府办的学校,但后来考试制度发达,学校遂有名无实,而教育完全成了民间自治的事项。但是国家掌握着考试,考试要求什么,民间教育就会准备什么,间接的还是控制着了教育,实不失为一个执简驭繁的办法。西洋有些国家,政府只管考试而不管教育和这个制度,倒颇有暗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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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76 前清的官制官规,历年久远,变嬗繁多,可称五花八门,尽光怪陆离之致。晚年保举捐纳盛行,而吏规尽坏。然其强盛时间的优良制度,值得我们研究参考的,还是不少,兹略述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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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57178 (一)官制(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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