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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明法律与公意的关系会遇到许多的困难。谁堪称其意愿因法律的创制和施行而得以表达或者受到压制的人民?在前面几章里我们已经看到“恶风不吹善”,也就是,为了了解法律的影响,人们考察问题时,必须跨越所有社会阶层和所有其生活受法律触及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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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可能意味着数字上的多数、有影响力的精英、穷人、曾被称为“沉默的大多数”的中产阶级、黑人及少数族群、妇女、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中的白人男性、青年、老人,等等。尽管这些群体在许多问题上都有共通的情感,但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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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意是如何表达的?选举?街头抗议?抵制?“公共利益”集团?美国产联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国会、行政机构或立法机关的游说者?公投?策略、诉讼和结果之间的关联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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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主义者的意图是制定法律,还是消除法律?人们需要的是更好的法律,更多的法律,不坏的法律,还是根本没有法律?对人与法的关系做贴切的表述是困难的,这使人们宁愿完全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探究,或者至少将阐释局限于“简单的”社会。然而,有太多的人与制度之间关系紧张的场合,使这个问题不能被放弃。在北卡罗来纳州有关配偶虐待的那些案件中,无论那些判决今天看来多么具有沙文主义味道,法院——除非愚笨而凶暴——肯定考虑过判决被接受的可能性。同样,在第四章的“达克镇案”中,法院肯定是害怕关闭工厂将会引起当地各阶层人们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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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普通人对法律的影响一直是零星而分散的,但公众施压的著名例证还是有的。19世纪,人民党主义采用的形式是:提倡用准备金不足的弱币偿付债务,对抗铁路的强权,努力使工会和集体谈判获得承认,以及要求妇女的平等法律权利和政治地位。毫不奇怪,那些寻求改变身份地位的人们——从农业劳动者到工联主义者,再到黑人和女权运动主义者——已经发现他们自己逾越了法律。试举一例,在《谢尔曼反托拉斯法》——据称为克制大企业的权势而制定的法律——颁行的头7年,联邦法院确认工会有12次违反该法,而企业却只有1次!我们熟悉的围绕街头示威者的警察警戒圈,传达了一个不太敏感的信息:示威者处在犯罪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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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30年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事件有:黑人运动,反越战,农业劳动者为争取平价制度而进行的罢工,妇女运动,同性恋权利法案动议,反核示威,以及更近期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所反对的行为艺术、堕胎、同性结婚和禁止校内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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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后期,经济问题从众多令公众不安的因素中突显出来。变动的经济,资本和工业为了更高的利润而转向国外,这一切使许多工人被长久解雇了。小企业,尤其是使用自有房屋者,经历了“大萧条”以来最高的破产率。一流土地上的农业劳动者,在一个饥饿的世界里掌握着立可兑现的农作物,竟然发现自己身陷低价泥沼,迫使许多人放弃了农业经营。90年代的公司合并与裁员,迫使一批中层管理者也要拼命保住现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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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妇女、少数族群和在美外籍人士,他们在就业机会、充分医疗、住房和上学等方面从未得到真正的制度性优待,竟然被宣布为享受了过分的优遇,因而正在遭受仇视的冲击,其中的部分原因是惟恐权力和财产被分享而无从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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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主张自己时,他们通常被视为罪犯、失控者、疯子或者革命者。对权威的挑战达到了瓦解现存秩序的程度时,行动主义者至少暂时成了无政府主义者,也就是愿意公然宣称与“现存制度”不甚和睦的人。对制度及其声称的有益功效,怀疑越是深刻,无政府情绪就越是高昂,这是本章后半部分要深化的主题。但是让我们首先关注:在号称简单的社会里,习惯一法律一政府是如何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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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夏安人的方式[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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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卢埃林 亚当森·霍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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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兔”提出部落放逐和重新接受“刺猎”的难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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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当所有夏安部落聚会时,“刺猎”独自一人去猎杀野牛了。他对人们说:“我要一个人去打猎。”他在暗示,禁止单独狩猎的规则对他不适用,因为他正在宣布自己脱离部落——成为一个自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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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战士首领与部落酋长在一间大棚屋中开会,讨论怎样处理这件事,因为以前从未发生过。他们决定:任何人都不许以任何方式帮助“刺猎”,任何人都不许给他烟抽,任何人都不能和他说话。他们将他与部落隔离。酋长们宣布,如果有人以任何方式帮助他,那个人就必须奉献“太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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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部落迁移的时候,“刺猎”跟随着,但人们不认他。他被弃置不顾,这使他很伤心,因此骑着一匹马(他有许多马)到山上去表达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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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妹夫是一位首领,很可怜他的哀痛和孤苦,最后对妻子说:“我为你可怜的哥哥难过,我现在要为他做些什么。用我们所有的口条做成丰盛的菜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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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邀请各位首领到他的棚屋,并派人将妻兄召来。几年已经过去了,可不是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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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首领聚齐之后,妹夫开言道:“几年前,你们通过一条规定,任何人都不许帮助这个人。谁要是帮了他,就必须奉献‘太阳舞’。现在是可怜他的时候了,我要奉献‘太阳舞’,让他回到我们中间。我恳求你们让他返回部落,因为他受的苦已经够长了。这个‘太阳舞’将是规模很大的。我宣布,每位首领和所有战士都必须参加。现在你们说,是让我的妻兄在饭前抽烟,还是在饭后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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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们一致地回答:“Ha-ho(谢谢)!我们很高兴你把这个人带回来。尽管如此,还是要让他记住,他将受到战士们为部落制定的规则的约束,他不可以说自己不属于他们。他脱离部落已经很久了,如果他记住这些,就可以回到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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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问“刺猎”是饭前还是饭后抽烟,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饭前。”因为他太渴望烟草了,以至于弄裂了烟杆儿,吸吮里面的烟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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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屋不是很大,容不下来此议事的所有首领,所以他们敞开门,那些进不来的人就在外面坐成一圈。这时,他们装了一大袋烟,点燃之后递给“刺猎”。由于很久没有吸烟了,他咽下一大口烟后,竟然昏了过去。当他倒在地上时,烟从他的肛门冒了出来,他肚子里太空了。首领们静静等待他苏醒过来,然后将烟依次传递给坐成一圈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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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抽过烟后,“刺猎”说道:“从现在起,我将追随部落。人们说的每件事,我都严格遵守。我的妹夫做了件伟大的事,他宁可在‘太阳舞’中受罚,也要把我带回来。他不会自己受苦的,我也将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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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太阳舞”准备好了。一名战士开始发愁了,因为他身上长了一个难看的肿瘤,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名叫“黑马”。“黑马”来到首领们面前,请求他们允许他在太阳舞进行过程中独自一人到山上去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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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告诉他,“到发誓人那里去,这是他的‘太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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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来到“刺猎”的妹夫那里,这位妹夫是他的妻兄。“舅哥,”黑马请求道,“我不想进人棚屋,在你们举行仪式的时候,你能让我一个人去山上献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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