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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斯大林在同西南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谈话中要求他们死守基辅,“未经最高统帅部放许可,不得放弃基辅,不得炸毁桥梁。”西南方面军的局势在继续恶化,9月13日,该军总参谋长图皮科夫向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报告了危险的局势,斯大林得知后,问沙波什尼科夫应该怎样答复,没等沙波什尼科夫说话,斯大林便口授了给西南方面军司令的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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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皮科夫少将向总参谋部提交的15614号报告是一份惊慌失措的报告。相反的,情况却要求各级指挥官保持格外的冷静和沉着。不要惊慌失措,要采取一切措施守住已经占据的阵地,尤其要固守两侧。应当要求库兹涅佐夫和波塔波夫停止后撤。应当向方面军全体指战员说明必须顽强地战斗,不要向后看。要毫不动摇地执行斯大林同志9月11日给你们的指示。沙波什尼科夫。1941年9月14日5点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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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西南方面军只好死守。基尔波诺斯这位忠诚但又缺乏才干的指挥员,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基辅的命令;而西南方面军军事委员会9月17日根据赫鲁晓夫的提议,通过了放弃基辅的决议,由于为时已晚,加上基尔波诺斯的犹豫不决,只有一部分部队冲出了重围。9月19日基辅陷落,26日基辅战斗平息。苏军损失惨重,有四个集团军被围,近45万余人,其中包括6万名军官被俘或牺牲,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所有参谋人员全部牺牲,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参谋长图皮科夫和军事委员会委员布尔米斯坚科阵亡。这是红军遭受的最惨重的失败,斯大林应对此负重要责任。不过,基辅的顽强抵抗,有利于减轻莫斯科的压力,也使敌人遭受了较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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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斯大林对战争的旷日持久性估计不足,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鼓舞了他,他在给各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指示信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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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寇是想赢得时间和获得喘息机会。我们的任务就在于,不给德寇以喘息时间,不停顿地把他们往西赶去,迫使他们在春季之前就把预备队消耗光(届时我们将会有大批新的预备队,而德寇已无任何预备队了),从而保证在1942年彻底粉碎希特勒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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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命令过高估计了苏军的力量,实际上苏军仍缺乏组织如此大规模攻势的经验、知识和能力。结果,苏军在1941年底到1942年冬的总攻中消耗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9个预备队集团军,没有完成任务。敌人的预备队并没有消耗光,在人员对比上,敌人仍占优势。总参谋部提出苏军当前的主要任务是进行战略防御。斯大林在赞成实行积极防御的同时,又认为可以在克里米亚、哈尔科夫等地域进行局部反攻。结果,均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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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5月间,克里米亚方面军要从刻赤半岛出发去解放整个克里米亚,尽管苏方在人员上占优势,但由于指挥的失误,苏军遭到惨败,苏军损失176566人,坦克347辆,3476门大炮和迫击炮,400架飞机。这次失败后,又有包括方面军的司令员科兹洛夫、参谋长韦内奇等一批军官被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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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斯大林决定在南线发动进攻,赫鲁晓夫和铁木辛哥也同意,他们负责向哈尔科夫突击。5月12日进攻开始,苏军连续几天进展十分顺利,直到5月17日苏军按作战序列铺开后才发现钻进了德军的口袋,结果整个57军被消灭,苏联官方宣布5000人阵亡,7万人失踪,300辆坦克被毁,德方宣称俘虏了20万人。对于这次失败,虽然有不同的说法,但斯大林和大本营没有建立必要的预备队来可靠地掩护进攻部队的两翼,在主要突击方向上没有形成绝对的优势,没有进行两三处牵制战等等,[17]则是重要原因。这说明当时斯大林并未显示出一个统帅真正伟大的天才。不过,斯大林从失败中吸取了教训,决定积极开展游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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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斯大林对待打败仗的军事将领、战俘和一些少数民族的不公正态度。对于苏军在战争中的失利,斯大林本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却把失败的将领们当成了替罪羊,转移了人们对最高领导人的注意力。德军把主攻方向定在西面,首当其冲的是苏联西方方面军。战斗一开始,西方方面军的指挥系统便全部瘫痪了,两支德军于6月29日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以东会合,西方方面军的主力被包围。西方方面军实际上全军覆没:44个师中有24个师被彻底击溃,20个师损失了30%—90%的装备与人员。斯大林6月30日就任国防委员会主席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销了西方方面军司令员巴甫洛夫大将的职务,由国防人民委员会委员铁木辛哥担任。把西方方面军司令巴甫洛夫、参谋长克利莫夫斯基赫、通信主任格里戈里耶夫将军、炮兵主任克利奇以及司令部的另外几位将军送交军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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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早在6月中旬,巴甫洛夫就给斯大林和铁木辛哥发了两三封密码电报,请求让军队进入野战阵地,他还请求进行局部动员,提出用无线电通讯手段和新式坦克加强军区部队。但斯大林怕激怒希特勒,没有答应,现在却把责任完全推给了方面军的领导。苏联最高法院军事审判庭于7月22日宣布了审判结果:西方方面军司令巴甫洛夫、参谋长克利莫夫斯基赫、通信主任格里戈里耶夫将军、第4集团军司令员科罗布科夫被判极刑、不得上诉,在判决书草案中说:“被告巴甫洛夫和克利莫夫斯基赫是反苏军事阴谋的参加者……他们出于阴谋的目的,不使所属指挥人员准备迎接战争,削弱了军区部队的战备动员,破坏了对部队的指挥,不战而向敌人投降,从而使工农红军的战斗力受到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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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集团军司令科罗布科夫在苏芬战争中曾是一个师长,他率部英勇作战,表现出了是一个有才能的指挥员。他之所以与巴甫洛夫等人一道被处决,是因为他是与方面军司令部保持联系的唯一的集团军司令,这种不公正的判决,对于苏军不能不是一个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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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庭对他们进行审讯时,他们请求把他们派往前线,让他们用鲜血来证明自己对祖国和军人义务的忠诚,他们并不否认自己对战斗失败所负的罪责,他们会在战斗中赎罪。方面军遭到失败,确实与他们指挥能力差有关,这是因为在大清洗中大批军官被杀害,才使一些人被提拔到了他们力不胜任的位置上,巴甫洛夫的能力只能指挥一个师,却把他放到了方面军司令的位置上,但这能怪他们自己吗?西方方面军的失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敌人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苏军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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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8月16日,斯大林口授了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第270号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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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凡在战斗中撕下肩章和投降者即为最可恶的逃兵,其家庭成员因其违背军人誓词、背叛祖国应予逮捕。此类逃兵应就地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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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凡陷入包围者应战斗到底,冲出重围回到我方。凡宁愿屈服投降者,应以一切手段予以消灭,对投降的红军战士之家属,应剥夺其享受之国家补贴和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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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凡英勇果敢之人员,应予积极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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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命令是残酷的,红军战士在战斗中被俘,并不都是贪生怕死。他们大部分是在身陷重围、弹尽粮绝、身负重伤、战斗无望的情况下被俘的。如基辅战役,由于斯大林禁止后撤,致使大量人员被围。在战争开始后的前半年,苏军有300万人被俘,据德国人的报告,在整个战争期间,共有516万苏军被俘,其中375万多人因大屠杀、饥饿和寒冷而死亡,只有105.3万人最后获得了解放,而这些逃脱了法西斯魔掌的人,回到国内面对的也是被审查、审判,甚至被逮捕、关押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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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拒绝参加国际保护战俘公约,红军战俘得不到国际红十字会的任何帮助。斯大林还命令内务部建立了特别集中营,审查突围人员和从战俘营逃出来的人,制造了许多冤案。如:国家安全机关报告斯大林说,原第28集团军司令员卡恰洛夫中将和第12集团军司令员波涅杰林少将投敌,斯大林批示对他们进行审判,他们被缺席判处枪决,被没收财产、剥夺一切奖励,但是,卡恰洛夫是在1941年8月4日的战斗中牺牲的,直到1956年才被恢复名誉;波涅杰林在战斗中身负重伤、失去知觉,于1941年8月被俘,在德国的集中营中经受了4年磨难,他并没有屈服,更没有与德国人合作。1945年战争胜利后,他回到了苏联,却又被关进了集中营,1950年8月25日被判处枪决。许许多多战斗中的英雄,在德国的集中营中受尽折磨,但他们像斯大林的儿子雅科夫一样,并没有丧失苏联人的尊严,却被当成了叛徒,他们的命运很悲惨,他们的家属也受到连累。许多阵亡的人也被当成了“失踪者”。被俘者中也确实有变节者(如A · A · 弗拉索夫中将),有软骨头,每一个民族都少不了这样的人,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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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军事统帅,朱可夫对苏联对待战俘的这种态度一直很气愤,他说,按照英国的法律,被俘的英军士兵和军官在整个被俘期间继续加算薪金,而且因为他们处境艰难,甚至还增加一些薪金,而我们却提出“凡是被俘的人都是祖国的叛徒”,好不容易从德国的地狱中回来的人,却要追悔当时,即在1941年和1942年为什么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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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战争中的失利,斯大林惯于以存在“人民的敌人”作解释。在他的批准下,在战争期间还有一些指挥员困遭怀疑被捕。1942年8月25日5时15分,斯大林曾给在斯大林格勒的华西列夫斯基和马林科夫发了一封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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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大林格勒前线敌人突破防线深入我军后方的情况,同他们去年在布良斯克战线突破我军防线冲向奥廖尔的情况如出一辙,这使我感到吃惊。应该指出,当时布良斯克方面军参谋长也是扎哈罗夫,叶廖缅科同志的代理人也是鲁赫列。这值得深思。要么是叶廖缅科不懂得凡是缺乏战斗经验的师团处于第一线的地方必须建立第二梯队这个道理,要么是那里有坏人向德国人提供了我军防线薄弱的准确情报……”[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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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赫列少将立即被捕,所幸的是,他没有被处决。据赫鲁晓夫回忆,斯大林曾想把叶廖缅科撤职,是他劝阻了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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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44年,战争接近最后胜利之时,根据斯大林的决定及相应的法令,把日耳曼人、车臣人、印古什人、巴尔卡尔人、卡拉恰耶夫人、克里木鞑靼人、卡尔梅克人、麦斯赫特土耳其人等11个少数民族的居民,从他们世代居住的地区,迁到苏联中东部地区。有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和“除奸部”的1.9万名工作人员和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队近10万名官兵参加了这一工作。整个民族都被当成敌人看待。这无论用什么理论都是解释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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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把清理被解放地区和保卫红军后方的任务交给了内务人民委员部,贝利亚在给斯大林的一份报告中说:1943年,内务人民委员部保卫作战红军后方部队,在清理从敌人手中解放出来的地区和执行保卫战线后方任务中,共拘留审查了931549人,其中军人582515人,平民349034人。从全体被拘留人员中查出并逮捕了80296人(特务、叛徒、讨伐队员、逃兵、抢劫者和其他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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