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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一个世界市场,那起码要遵循比较利益原则在成员国内部进行国际分工,建立经济利益的分配和补偿机制,在进行贸易时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等等。但是,这些原则如果说不是完全忽略至少也是置于不重要的位置。“经互会”成员国之间的内部分工大体上是根据政治意愿进行的。严格说来,它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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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看,斯大林对合作的前景倒是信心满怀。他说,“可以满怀信心地说,在这样的工业发展速度之下,很快就会使得这些国家不仅不需要从资本主义国家输入商品,而且它们还会感到必须把自己生产的多余商品输往他国”。[23]大家知道,这种情况并未发生,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不仅没有超过反而大大落后于邻国,而这些邻国中有的原先同“经互会”国家的水平相近或者稍差一些。这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在“经互会”存在40多年时间里,其成员国并没有向西方国家大量输出商品,由于国内商品短缺,反而要从西方进口商品。人民也以拥有“洋货”而自傲。这种情况反过来又对“经互会”体制本身造成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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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经互会”的外部环境来说,斯大林的认识也是完全错误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两个市场理论是总危机理论的延伸或继续。在上面引述的话中,斯大林明确说过,两个市场的形成“这个情况决定了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总危机的进一步加深”。总危机理论的缺陷也就是两个市场理论的缺陷。关键是忽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自我调整的可能性。在两个世界市场理论中,斯大林还把总危机加深狭隘地理解为“市场的缩小”。他说,“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美、英、法)夺取世界资源的范围,将不会扩大而会缩小;世界销售市场的条件对于这些国家将会恶化,而这些国家的企业开工不足的现象将会增大。世界市场的瓦解所造成的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总危机的加深就表现在这里”。斯大林还因此得出结论说:“由于这种情况,在经济学家面前便出现了两个问题:(一)可不可以断言,斯大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所提出的大家知道的论点,即关于资本主义总危机时期相对稳定的论点,仍旧有效呢?(二)可不可以断言,列宁在1916年春天所提出的大家知道的论点,即资本主义虽然腐朽,但‘整个说来,资本主义比以前发展得更迅速无比’的论点,仍然有效呢?我认为,不可以这样断言。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所产生的新条件,这两个论点都应该认为是已经失效了。”[24]很明显,在斯大林看来,资本主义体系由于失去东欧和中国市场就使得总危机加深了。在这里,说明斯大林对资本主义剥削方式的理解仍然停留在掠夺原料的狭隘范围内。其实,东欧和亚洲社会主义国家战前在世界贸易总额中也只占极小的比例。它们另立炉灶对资本主义世界销售市场的影响并不大。更重要的是,战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事实恰恰说明,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新的科学技术革命的开展,使得对原料等初级产品的需求大大下降,生产效率却几十倍成百倍地提高。科学技术革命迅速发展和经济增长加速是二次大战后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趋势。斯大林由于理论上的短视,给“经互会”国家的经济发展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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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事实已经证明,斯大林断言“经互会”这个世界市场将很快向资本主义世界市场输出商品的情景并未出现,反而产生了另一种景象,即商品短缺。“经互会”成员国内部普遍出现崇拜洋货,追求洋货的现象。难怪匈牙利著名经济学家科尔内把社会主义经济视为“短缺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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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创建“经互会”,掐断了世界经济的传导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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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大战后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证明,各国经济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世界经济地区集团化和全球化迅猛发展。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已经越出民族国家的范围,在地区甚至全球的范围内合理配置资源,使生产率迅速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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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理论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和视野,而且还使它成为计划人员的思维定式,害得一些国家跟着倒霉遭殃,严重影响了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和人民生活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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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平行世界市场理论的危害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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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割断了世界产业转移的链条。“经互会”这种封闭式的经济集团,隔绝了世界市场,使得它不能在世界市场上获取比较利益。更主要的危害还在于,它使“经互会”市场脱离了世界产业转移的链条,妨碍成员国的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新的世界科技革命推动了产业结构在世界范围内的转移,上世纪60年代实现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移,继而又在80年代出现了资金密集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转移的浪潮。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抓住机遇,迅速地使它们的经济上升到新的阶段,出现了诸如“亚洲四小龙”等一批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如果说,在存在一个“经互会”之时,在封闭条件下尚可偏安一隅,那么,待到“经互会”瓦解以后就会发出“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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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阻隔了世界科技革命的“辐射波”。二次大战后正逢新的科技革命迅速开展,并且得到普及,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反观苏联的情况却是十分有趣。什么科技革命、集约化经营一类的论著汗牛充栋,企业就是没有内在的激励机制去接受和实施。因此,虽然苏联的科技人员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生产水平和工艺水平却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这种情况同苏联隔绝于世界市场之外关系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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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远离了世界市场的竞争。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理论使得苏联的企业可以关起门来称王称霸,既无近忧也无远虑,经济部门和企业的领导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俸禄和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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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内外条件的夹击下,苏联经济终于走上了慢性自杀的道路。就连苏联过去引以为豪的经济高速增长也风光不再,悄然逝去。只要看一看80年代苏联和美国经济增长率的变化情况就可清楚。选择80年代是因为正好是苏联解体前的10年,很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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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国民生产总值年增长速度比较(对上年增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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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表可以看出,苏联经济增长速度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是逐步下滑的,除了1985年以外,那一年因为戈尔巴乔夫提出经济加速战略,片面发展机器制造业,次年,速度又降了下来。直到解体的前一年即1990年出现负增长。另一方面,美国经济倒是实现了稳定增长。1990年是美国经济发生了经济危机,所以经济增长率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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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联经济增长速度的下滑并非单纯是由于上述一个原因造成的,但脱离世界市场不能不说是一个主要原因。由此我们也可以判断,苏联解体的主要原因在内部,不在外部。如果苏联能够迅速发展生产力和提高人民生活,西方国家纵有千般阴谋,万种诡计,也是不能在短期内搞跨一个得到人民支持和信任的政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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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封闭发展,反差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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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经互会”的发展史可以看出或者证实一个原理:在当代世界经济的条件下,开放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前提。凡是实行开放的国家,经济增长速度普遍高于封闭的国家。亚洲的崛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再拿西欧来说也是如此。西欧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经历了煤钢联营、共同市场、自由贸易区、欧洲共同体直到实现欧洲单一货币,开放和联合的程度不断提高,由此带来的是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国际竞争力的显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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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下“经互会”的情况正好相反。几十年如一日,固然不能说合作的程度没有提高,但始终囿于“经互会”的小圈子里。撇开苏联使“经互会”服从自己需要这一层不说,单就坐井观天、孤芳自赏这一条就足以使得“经互会”成员国落后于世界大潮。“经互会”成员国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同外部世界形成巨大反差。另一方面,“经互会”的技术水平、产品质量等方面都同西欧拉开了很大的距离。除了一些初级产品,其他制成品很难出口到发达国家去。由此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经互会”瓦解之后,“回归欧洲”的口号如此受到人民的欢迎。东欧国家在脱离苏联阵营之后都置俄罗斯的反对于不顾,急于加入北约和欧盟,原因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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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由于忽视甚至敌视价值规律和市场的作用,特别是错误地认识外部世界,否认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调整和改革的可能性,夸大了资本主义危机的严重性,制造了“资本主义总危机”理论,提出了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理论,自我孤立于或者隔绝在世界市场之外,在封闭状态下越来越使社会主义经济落后于世界经济发展的大潮流,脱离了世界科技革命的前进步伐。这就决定了社会主义走下坡路的命运。当我们总结苏联解体的原因时,有人强调苏联最后一个领导人的责任,笔者觉得不免有失公允。实际上,从源头上说,斯大林的错误理论和做法是应该负历史责任的。另一方面,斯大林也不是只是在后期才犯下错误,在他执政之初就在错误理论的指导下实行过错误的政策。就拿上述所指出的两个理论,即“资本主义总危机”和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理论来说,前后延续了几十年,对苏联东欧国家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起到了压制、束缚的消极作用。马克思主义者承认,掌握大权的领导人对历史的发展负有巨大的历史责任,可以发挥巨大的积极作用或者消极作用。毋庸置疑,斯大林歪曲和敌视市场、建立“经互会”的理论和实践,对苏联后来出现的经济停滞,实行霸权主义政策等等,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许斯大林自己都没有想到,经济规律竟如此无情,他从消灭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开始,从仇视市场开始,苏联最后却是被崇拜市场的势力所淹没。他想建立一个理想、公正的社会主义社会,最后却是苏联本身的解体。斯大林原以为,社会主义的这个同资本主义平行的世界市场可以蓬勃发展,甚至超过后者,但是,经济发展本身的规律却如此顽强,世界经济区域集团化和全球化竟如此强大,最后导致“经互会”的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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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继续谱写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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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解体给世界人民留下了一笔遗产,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立场可以总结出不同的经验和教训。在苏联解体之后预言“历史终结”的学者坦承他错了,因为历史并未终结。欢呼柏林墙倒塌的西方国家正在经历着全球金融危机的痛苦折磨。这些国家的人们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质疑比任何时候都要尖锐。原苏联东欧国家人们曾经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也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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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一看21世纪的世界,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充满活力地向前迈进。苏联解体和金融危机都是全世界人民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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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过市场配置资源的合理性以及世界市场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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