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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01 如前所述,宋代建立了乡、都、图制和都保制,然在宋代,社的编制与其他乡里之制是并存的。据史实来看,宋代城市之社大致起源于各种临时性的军事结社。后军事性能解除,遂成定制。如在福建,建炎年间因“建寇”窃发,城市编户自结“忠义社”,于是“州置左右南北厢,以有产业人充社首副”。建寇平定以后,就令社专掌防火器以备缓急,一年一替。乾道二年(1166),参政王之望增设城外草市社,一如城内之法。这样,闽县城内六厢总共37社,城门外10社。(注:梁克家纂修:《淳熙三山志》卷14《版籍类》5《海船户》,见《宋元方志丛刊》,第8册,7901页。)这种已成为定制的宋代城市之社,除了专掌防火器以备急用外,还负责城乡的赈济。(注: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25《与建宁诸司论赈济札子》。)而有些宋代乡村之社,则来源于古代的乡里之社,是乡里组织的补充。如长安盩至县,共17乡,“管三百二十五社”(注:宋敏求纂修:《长安志》卷18《盩至》,见《宋元方志丛刊》,第1册,186页。),即可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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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03 元代的乡里组织,更多地保留了古代的乡社之制。忽必烈曾颁布过劝农立社事例15款,规定50家为社,以“年高通晓农事有兼丁者”为社长。不及50家者,与近村合为一社。地远人稀,不能相合,“各自为社者听”。如果合为一社,仍在数村中择一人为社长。社长组织本社成员垦荒耕作,修治河渠,经营副业,创办义仓,兴举学校等等。这种社同样带有互助性质。如果社中有疾病凶丧之家不能耕种,“众为合力助之”;又若一社之中灾病多者,“两社助之”。元代的村社制度后来遍行南北各地,和里甲制并行,成为元朝统治乡村农民的基层组织。在元代,凡是雇差办集,主要由里正、主首负责。社长制的设立,本为劝农而设,但后来也“多以差科干扰,大失元立社长之意”(注:《至元新格辑存·治民》,见黄时鉴辑:《元代法律资料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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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05 元代的乡里,一般称乡都,但以社相称者仍不乏其例。如浙江定海县县隅,就多以社为名:东南隅,有天字社、地字社等;西南隅,有律字社、吕字社等;东北隅,有河字社、淡字社等;西北隅,有逊字社、国字社等。(注:马泽修、袁桷纂:《延祐四明志》卷8《社》,见《宋元方志丛刊》,第6册,6279~6280页。又如山西芮城县,元泰定五年(1328)《创修露台记》中,有“芮邑忠孝乡东吕社”之说(注:冯俊杰编著:《山西戏曲碑刻辑考》,120页,北京,中华书局,2002。)),亦属乡、社之编户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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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07 明代的乡村基层组织虽以里甲为其基本单位,但社的建制犹存而未亡。从这一意义上说,顾炎武所说的“今河南、太原、青州乡镇犹以社为称”(注: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卷22《社》,520页。),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的。一般说来,明代南方多以都、村分里甲,而在北方某些地区,却以社或屯分里甲。嘉靖时大学士桂萼对屯、社解释如下:“如北方之土,有屯地、社地之异。”(注:桂萼:《请修复旧制以足国安民疏》,见陈子龙等编:《明经世文编》卷180,第3册,1836页,北京,中华书局,1997。)在上面的记载中,其中社、屯的区别,究其实不过是土著与移民之分。如顺天府香河县就是以社、屯区分土著与移民的:“按土著之民编社,流徙之民编屯。社屯各有长,长率十户,谓之里甲。”(注:万历《香河县志》卷2《地理志·里社》,明万历四十八年刻本。)任邱县的编户,也是“土民曰社,迁民曰屯”(注:万历《任邱县志》卷1《地理》,明万历刻本。)。又如前引,在交河县,则是土民编图里,迁民称屯。当然,在北方也并非一概均为土民编社(里)、迁民编屯。在某些地区,无论是土著之民,还是新附之民,均以社加以编制。如郧阳府竹溪县,其编民共九社,分别为尹店、在城、竹溪、水坪、浪沙、秦坪、柿河、南江、后溪,除尹店系土著之民外,“余皆新附”(注:万历《郧阳府志》卷11《食货·竹溪县》,见《中国史学丛书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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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09 在明代的乡村,基层编户以社相称者,其例俯拾皆是。如万历四年(1576),刑科给事中郭四维言:“山东百姓流移,有一邑而逃数十社者。”(注:《明神宗实录》卷47,万历四年二月壬午条。)郧阳府竹山县,其编户旧社、新设共11社,分别为在城社、长山社、太平社、立古社、益水社、东村社、保丰社、上保社、中山社、苍松社、德化社。(注:万历《郧阳府志》卷11《食货·竹山县》。)直隶保定府安肃县的编民,也是以社为基本单位:“直隶保定府安肃县言,本县编民止十六社。”(注:《明英宗实录》卷43,正统三年六月。)综合上述记载可知,明代的社虽仍是乡村的基层组织,但其所辖人户已无定准。如保定府安肃县编民只有16社,这里的社大致相当于里,人户达110户。顺天府香河县的社,所辖只有10户,即相当于甲。可见,明代的社仍可与里甲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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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11 清代社与乡里组织的关系,清人作如下概述:“居民皆有版籍,南方以都以图,北以里社,皆乡贯也。”(注:《铁岭县志》卷下《田赋志》,清康熙十六年刻本。)可见,清代的乡里,南方多为都、图,而北方则为里、社。这里所说的社,已无古时的含义,而是一种图籍、版籍制度。清代东北的乡村,社的编设极为普遍,这与东北多招集之民大有关系。如开原县,“多招集之民,每社按丁输差,其他按户输粮,则民有地而无逃亡之患,地有民而无荒弃之田”(注:康熙《开原县志》卷下《户口志》,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凤凰出版社,2006。)。又如辽阳州,亦有丰乐社、昌平社等27社。(注:《辽阳州志》卷15《户口》,见《辽海丛书》,民国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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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13 当然,清代里社的编排及社所辖户数的多寡,也不一致。有些社的编排,大致从头社开始编设,一直排至20社,基本按顺序编排,上引开原县的事例即是如此。而有些社的编设,每社均取一名,如常盛社、安丰社等,前引铁岭县的事例即是如此。在清代,社辖户数的多少亦不一。有些社下辖甲,相当于里,流行一种“社甲制”。如锦州府,“每岁每社报总里一名,一社十甲,每甲报什季一名,催粮办公,年终另换”(注:《锦州府志》卷4《建置志》,见《辽海丛书》。)。而有些社的辖户,显然又大于里。如赣榆县,共有四乡,“下辖十四社,五十六里”(注:光绪《赣榆县志》卷3《建置》,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足证社大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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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15 在清代,社的编制并非仅仅存在于北方,南方也有例子可寻。这就是台湾的“番社”与广东蛋民的“蛋社”。番社其实就是古老的村社制度的遗存。如在台湾,“番所聚处曰社”。番有生番、熟番之别,然皆以社聚处。如嘉义县共13社,彰化县共32社,淡水县共36社。每社设有通事、土目,约束一社之众。(注:邓传安:《蠡测汇钞·台湾番社纪略》,1页,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3。)早在明代,广东东莞的蛋户由河泊所管理,将沿河蛋民分为上下12社,“编次里甲,督征鱼课,如县之坊都”。清代裁革河泊所官,蛋户改由县管理,但仍保留了社的编制。(注:宣统《东莞县志》卷3《都》,东莞,养和印书局,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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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17 值得指出的是,清代北方之社,已不再仅仅是单一的村社组织,而是逐渐出现将各村社联合在一起的“大社”,并设立固定的办公场所。如山西太谷县阳邑,为太谷四镇之一。“村大户繁”,共分六社。其后,成立了“大社”,设有公所,村人一般称之为“公厅”。每月遇一、五之日,六社的社首,就在公厅聚集,商量诸如“小则排难解纷,大则修桥建庙,捐谷储仓”之类的“一切施济益人之事”。因为大社逐渐成为地方行善之所,所以又将公厅命名为“六义堂”。(注:《阳邑大社六义堂碑记》,见史若民、牛白琳编著:《平祁太经济社会史料与研究》,475页,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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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19 自宋以来,直至明代,与社并行的团,已经变成一种乡里的地域单位。如泉州府德化县,宋分为集贤、归德、永宁、常平、进城5个乡,共11里,又有东西等9团。明洪武初年,编为一隅、八里、十团、一都。永乐年间,裁为一隅、四里、八团。天顺年间,裁为一隅、二里、六团。至于团,也各有其称,如黄认团、小尤上团、东西团等。(注:万历《重修泉州府志》卷1《都里》。)(注:明代松江府南汇以北,也有四、五、六、七、八、九团之设。)(注:方廉:《江南诸郡》,见陈子龙等编:《明经世文编》卷284,第4册,3005页。)在明代,团为盐场煎盐聚集之所,“每一场分几团,一团分几户,轮流煎办,以纳丁盐”。团的所在地各有远近,大致均靠近灶河。入清以后,煎盐不再用团,但名称却得以保留下来。所以清代江苏东台县的村庄,有以“团”为名者。(注:嘉庆《东台县志》卷8《都里》,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清代铜山、沛县属下有湖田,百姓“结棚其间,垦淤为田,立团长,持器械自卫”。在湖田所在地区,民以团为编制,称“团民”(注:民国《铜山县志》卷15《田赋考》。)。在团的基础上,清代还出现了团镇,“民居稠密,市中贸易日兴”。如南汇县分别有一团镇、二团镇、三团二灶镇、四团仓镇、五团竹桥镇、六团湾镇、七团江家路镇。团镇的户数有多有少,多者100多户,少者20余家。团镇之间,有道路相通,称“团路”(注:光绪《南汇县志》卷1《团镇》、《团路》,见《中国地方志集成》,上海,上海书店,1991。)。而在宣城,“团”似乎已流变为地域性的村落组织,分别有真溪团、施黄团、禾塘团、崔沈团、王冲团等。(注:《芜湖湖南会馆事实汇录》,清刻本。)可见,自宋至清,团既为乡里组织,又演变为地域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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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21 此外,自宋至清,民间喜用社称商业各行。如康熙年间,扬州称茶肆为“紫云社”,称酒家为“青莲社”。(注:李斗:《扬州画舫录》卷13《桥西录》,316页,北京,中华书局,1960。))可见,行与社事实上也可相通。但在明代,行同样也有作为地域单位而存在的例子。如嘉定县,在乡村与市镇边上,出现了殷家行、陆家行、刘家行、吴家行、蒋家行、赵家行等地理单位。(注:万历《嘉定县志》卷1《疆域考》上《乡都》。)所有这些,均是行、团、社与乡里组织相互关系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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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23 三、社与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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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25 关于乡约,明人有不同的解释。吕坤说:“劝善惩恶,莫如乡约。”(注:吕坤:《实政录》卷3《查理乡甲》,见氏著,王国选等整理:《吕坤全集》,中册,987页,北京,中华书局,2008。)显然,乡约是一种以“劝善惩恶”为目的的乡村教化组织。郝铭言:“乡约者,约乡人为守御事也。”(注:郝铭:《乡约序》,见尹耕:《乡约》前附,据《畿辅丛书》排印,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就此而言,乡约又以守御为目的,大致与后世的保甲相近。又陆世仪释乡约云:“约一乡之众而相与共趋于社学,共趋于保甲,共趋于社仓。”(注:陆世仪:《治乡三约·自序》,见《陆子遗书》,清光绪间太仓唐受祺刻本。)按陆氏所言,乡约则为社学、保甲、社仓三者合一的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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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27 乡约的起源,事实上需要从乡与约两个方面加以考察。从乡来说,周制以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管子·小匡》:五家为轨,十轨为里,四里为连,十连为乡。在后世,大凡聚民而居,即可称乡。就约而言,周制比有长,使之相保;闾有胥,使之相受;族有师,使之相葬;党有正,使之相救;州有长,使之相周;乡有大夫,使之相宾。而至后世,举凡民居互相告诫,以教化条例加以约束,均可称为约。至于塾舍诵读、月旦臧否、义仓备荒、弓箭社、保甲备警,如此等等,都是乡约的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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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29 自宋以后,由于理学的兴盛,乡约的实施十分风行。最为著名的则有宋代陕西蓝田的“吕氏乡约”,事实上已经成为后世地方士绅行使乡约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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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31 明初立国,在全国乡村普遍实行了里甲制度。此外,明太祖朱元璋十分注重民间的教化。即位之初,就作教民榜文,颁布天下闾里,复制《御制大诰》,共计三编,颁布天下学校。又行木铎之制,让贫而老者出任木铎老人,通过“振铎”的形式广布教化,其词曰: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在里甲中,又选年高有德、众所推服之人充耆老,或二人,或五人,或十人,在申明亭与里甲长一起听一里之讼,不但判断曲直是非,而且借此劝民为善。这大致与汉代的三老之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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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33 然自明代中期以后,这一套官方的乡村教化体系渐趋败坏,甚至形同虚设。于是,一些地方官员或乡绅为了改善乡里风俗,转而行乡约之制,如丘濬、王阳明等均提出或实行过比较完善的乡约制。由于乡约有利于劝民为善,维持乡村社会秩序的稳定,所以一等出台,就获得了官方的支持。如明嘉靖年间,礼部正式发檄文到各地,举行乡约。其制大抵增损王阳明之教,有赞约、知约等名,实际上与明初的申明亭之义无异,只是所行稍殊而已。隆庆元年(1567),都察院下达福字5608号勘合,令各府、州、县置立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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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35 乡约之制,由于实行之人及地区的不同,会有所差异,但这一制度的中心主旨、内容大体相同。每约制圣谕牌一面(即“孝顺父母”云云),设约长(或称约正)一人,约副二人,约警二人(即木铎老人),约赞二人,约讲四人,约通二人(干办约中杂事),司鼓磬二人。此外,尚有一些歌诗习礼的童生。每月初六、十六一齐到乡约所,“先将圣谕牌置高案上,约众排班肃立,听宣圣谕毕,行五拜三叩头礼,分两班序坐。设讲案,三进讲(即“孝顺父母”等疏义)。每一讲退,童子歌诗(如《南山》、《棫朴》等诗,或“孝顺父母”等歌),执事者进茶一巡。讲毕,随行冠、婚等礼”。如约中有人能孝悌,就举以示劝。有争讼,就为其讲息,或者有过恶,就谕令省改。另外,置劝善、戒恶簿两扇,用来登记乡约之众的善恶。(注:万历《漳州府志》卷6《礼乐志》,见《中国史学丛书》,台北,学生书局,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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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37 乡约的内容,大致有以下四项:一为德业相劝,让同约之人各自进行,互相劝勉;二为过失相规,同约之人各自省察,互相规诫;三为礼俗相交,在约内行诸如尊幼辈行、造请揖拜、召送迎、庆吊赠送等礼俗;四为患难相恤,同约之人若有水火、盗贼、疾病、死丧、孤弱、诬枉、贫乏等事,须互相救恤。(注:黄佐:《泰泉乡礼》卷2,《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同时,从乡约管理的事务范围来看,亦可处理一约之内诸如户婚、田土、斗殴、争占、失火、窃盗、骂詈、钱债、赌博、擅食园林瓜果、私宰耕牛、弃毁器物稼穑、畜产咬杀人、卑幼私擅用财、亵渎神明、子孙违犯教令、师误邪术、畜践食稼禾、均分水利等项民事诉讼事务。至于奸盗、诈伪、人命等重大刑事案件,则须告官赴理。(注:叶春及:《惠安政书》9《乡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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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39 乡约的编设,大致依据原编保甲,亦即城市取坊里相近者为一约,乡村或一图、一族为一约。如果村小人少,就附大村,族小人少,就附大族,合为一约。各自类编一册,听从约正约束。(注:程大昌:《厚俗论》,见嘉靖《徽州府志》卷2《风俗志》。)这样,乡约就与保甲、里甲、村社、宗族合而为一。关于这一点,可以从明人吕坤所实施的乡甲制中得到证实。乡约主劝善,以化导为先;保甲主惩恶,以究诘为重。但在吕坤看来,劝善惩恶,原本是相因的关系,“乡约之所约者此民,保甲之所保者亦此民”,乡约保甲,“原非两事”。基于此,吕坤将乡约、保甲总为“一条编”,即合而为一。(注:吕坤:《实政录》卷5《乡甲约》,见《吕坤全集》,中册,1062页。)乡约有时又与地方乡兵合而为一,此即所谓以乡兵之法,随乡约举行。如明嘉靖年间,福建漳州知府罗霄就有以下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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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41 令各约于每户籍其家之子弟年十五以上、六十以下者一人为兵,各备器械,随其贫富而为之大小,呈其强弱而任以轻重。每月朔望,于行乡约、宣读圣谕后,约正、副督率演习。(注:万历《漳州府志》卷7《兵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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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43 由此可见,罗霄主张乡兵从乡约人群中选取,而且其演习亦由约正、约副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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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45 综观乡约之制,大致有以下三点与社这种乡村基层组织有一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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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47 (一)乡约的编设,基本参照原存的村社或原本具有里社特色的乡、图、甲。如吕坤实施的乡甲制,若是城镇,以百家为一约;若是孤庄村落,则“以一里为率”,即一里为一约,选一约长,十家立一甲长。南明隆武时期,张家玉所行乡约之制亦大抵相同:“计一县共几乡,作乡册,乡为之正;计一乡共几约,作约册,约为之正;计一约共几图,作图册,图为之长;计一图共几甲,作甲册,甲为之长。甲统于图,图统于约,约统于乡,乡统于县。”(注:张家玉著,张伯桢编辑:《张文烈遗集》卷2《恢疆倘有成谋守疆当议实着疏》,东莞张氏民国二十一年刊本。)显然,这是将属于教化系统的乡约之制融合于现存的帝国行政体系之中,从而架构出县、乡、约、图、甲的地方行政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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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349 (二)乡约之设,本有患难相恤的职责,这与民间互助的结社结会亦极相似。明末陆世仪所设想的乡约,约设约长,其下又有教长、恤长、保长,以行约副之职。其中教长一职,为掌一乡之教事;恤长之职,掌一乡之恤事;保长之职,掌一乡之保事。而恤长所行,大致不外乎义仓、社仓,即周贫乏、恤死丧之事,与民间久已盛行的互助之会别无二致。在教长制中,又须“令民十家为联,联有首;十联为社,社有师”(注:陆世仪:《治乡三约》,《陆子遗书》本。)。可见,乡约制一旦需要承担救恤之职,必然会与传统的会社组织发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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