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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善会与善堂的关系密不可分。首先,善会可以弥补善堂的不足,济善堂所未及。其次,善堂内也同样举行各种善会。如创设于乾隆四十六年(1781)的江都县同善堂,就附设了六种善会,分别为“讲约会”、“养正会”、“惜字会”、“恤嫠会”、“施棺会”、“掩骼会”。(注:光绪《江都县续志》卷12下,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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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究善堂之始,宋、明两代已有零星记载,如宋代之“慈幼局”与明代贵州之“恤隐局”,即为其例。(注:研究慈善事业史,宋代的慈幼局无疑是一个颇为值得关注的问题。根据日本学者夫马进的梳理,早在清代,诸如康熙《杭州府志》、赵翼《陔余丛考》、杨景仁《筹济篇》,无不将育婴堂的源头上溯到宋代的慈幼局。直至民国年间所编的《连江县志》,以及日本编纂的《清国行政法》(1911年刊),亦认为育婴堂是因袭宋代慈幼局的遗制。即使是曾经研究过宋代慈幼局的日本学者今堀诚二也将清代的育婴堂视为宋代慈幼局的继承者(参见氏著:《宋代における婴儿保护事业について》,载《广岛大学文学部纪要》,第8号,129页,1955)。然从已有的关于宋代慈幼局、婴儿局的研究成果来看(前引今堀诚二文,140~141页;王德毅:《宋代灾荒的救济政策》,117~120页,台北,“中国”学术奖助委员会,1970;王德毅:《宋代的养老与慈幼》,载《宋史研究集》,第6辑,418~419页。关于宋代婴儿局与慈幼局的梳理,可参见梁其姿:《施善与教化——明清的慈善组织》,38~40页),无论是1219年通判袁甫在湖州创设的婴儿局,1230年通判赵善缭在九江设立的婴儿局,还是1247年宋理宗下令在临安府设立慈幼局,以及1257年理宗令“天下诸州建慈幼局”,众多史料已经证明,婴儿局与慈幼局均为宋代地方性或全国性的官方慈善组织机构。就此而论,夫马进将善会、善堂的开端定在明末的同善会与放生会或放生社(相关的讨论,参见夫马进著,伍跃、杨文信等译:《中国善会善堂史研究》,126~127、150~151页),显然符合善会、善堂属于民间慈善团体的本义,且不乏真知灼见。至于宋代民间慈幼事业方面的研究,尚可参见张文:《宋朝民间慈善活动研究》(66~70页,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惜乎未能涉及官方之婴儿局与慈幼局方面的讨论。)据史料记载,宋淳祐年间,朝廷创设慈幼局,“有遗弃小儿,民间愿收养者,官为倩贫妇,就局乳视,官给钱米”(注:黄六鸿:《福惠全书》卷31《庶政部·育养婴儿》,见《官箴书集成》,第3册,571页。)。至明代,当时贵州存在着两种“薄恶之俗”:一为“侨寓之人,未有家室,而僦主人之庐成婚者”;二为“妊妇僦主人之庐娩身者”。为此,贵州巡抚江东之利用“公罚之赢”,专门“构数廛于城隅内外,以便贫民之无依者”。所行慈善之事,包括“合卺”与“孳育”两项,前者助贫民之婚,而后者则助贫妇之分娩,通称“恤隐局”。就后者来说,此善堂规定,凡是正值分娩之妇,可以在局中居住,若“无能举火”,则由局中助米,每名三斗,直至满月之后。(注:江东之:《抚黔纪略》,见《官箴书集成》,第1册,4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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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代,善堂之制更趋完备,并成为朝廷蠲恤政策的一部分。根据清代的史料记载,当时政府已经建立起一套较为系统的善堂制度,用来收养贫民,诸如普济堂、政先堂、体仁堂、广仁堂、养济院、留养局等等,名目虽然不一,但“总为收养鳏寡孤独、废疾贫民而设”(注:徐栋:《牧令书》卷15《保息·普济堂并育婴堂条约》,见《官箴书集成》,第7册,340页。)。如在北京广宁门外,建有普济堂一所,用以赈养孤贫废疾。此外,官民中那些乐善好施者,不时捐施银米衣襦,均而散之。至冬天,将孤贫废疾之人收养于普济堂,“煮粥以赈之”。在广渠门内,建有育婴堂一所,“民之生子女而不能举者,则收而哺之,皆登于籍,有抱养以为子女者,亦登于籍而与之”。此外,崇文、宣武、东直、西直、安定、德胜各门,均设坡房一所,“以收殇儿之力不能埋者”。诸如此类的善堂,无不得到皇帝的支持。如康熙三十四年(1695),清圣祖御制普济堂碑记。至四十四年,又敕匾额。六十一年,赐普济堂白银1000两,以后岁以为常。(注:光绪《大清会典事例》卷1090《顺天府部·职掌》,清光绪二十五年重修本。按:清代官方设立之普济堂,在地方上亦相当普遍。如山东济南府陵县,就设有此堂,尽管“建自何年,已无可靠”,但从在清末尚可以找到的雍正年间案卷来看,至迟在雍正年间已经创设。相关的记载,参见戴杰:《敬简堂学治杂录》卷3《重建普济堂禀》,见《官箴书集成》,第9册,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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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朝廷出资修建的善堂外,有些善堂由官绅捐资兴建,朝廷再出资予以支持。如光绪三年(1877),北京西城广安门内的资善堂,南城德化寺街的崇善堂,北城梁家园的百善堂,南下洼太清观一带的公善堂,均由官绅捐建,用来栖息穷民。考虑到经费的欠缺,当年奏准,在资善堂、崇善堂、百善堂均设暖厂,由官方给小米200石。(注:光绪《大清会典事例》卷1036《都察院·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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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北京之外,清代各地也是善堂林立。如清末的上海,士大夫所行善举颇多。城内的善堂,有同仁堂、辅元堂、果育堂、普育堂、济善堂、育婴堂等。其中同仁、辅元二堂,由于董理其事者尤能以实心办实事,所以经费充裕,章程完善,以致恤嫠、赡老、施棺、舍药、栖流、救生,以及孤幼、残疾,无不有养。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攻下金陵,难民纷纷南下,上海的善堂“养活无算”。果育堂仿同仁堂之例,后又与同仁堂“分司稽察渡船之事”。普育堂设于半段泾,专门抚教丐童,留养老年残废男女。此外还有保息局,专门从事舍药、施棺、代葬等事。城外的善堂,分别有仁济堂、广仁堂、栖流公所等。(注:李维清:《上海乡土志》第154课《善堂》,南京,南京图书馆,1988;王韬:《瀛壖杂志》卷2,29页;秦荣光:《上海县竹枝词》15《堂局》,66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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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各省,善堂之设也很普遍。如福建省城有普济、育婴二堂,而贵州省城、广东省城、云南省城、湖北汉阳县、浙江省城均设有育婴堂。(注:光绪《大清会典事例》卷269《户部·蠲恤》。)台湾府城有同善堂,创设于道光四年(1824),由士绅捐施而成,“凡养生送死,周穷恤匮,所需或取诸利息,或按年捐输”(注:邓传安:《蠡测汇钞·台湾府公建同善堂记》,27页,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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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州、县一级,善堂的设置更为普及。如江苏江都县,设有同善堂,始建于乾隆四十六年(1781)(注:光绪《江都县续志》卷12下。);江苏江阴县,有清节堂,始建于光绪六年(1880)(注:张之纯:《璜塘清节堂记》,见民国《江阴县续志》卷3《义局》。);贵州贵县,乾隆年间就在覃塘墟创设了裕远堂,“皆为检埋暴露骸骨而设”(注:民国《贵县志》卷2《社团》。);江西德化县,于道光年间设体仁堂,举行掩骼埋骴、救生拯溺等善事。(注:同治《德化县志》卷13《建置·体仁堂》,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尤其在苏州府,其所属八县,共计设立善堂65所,其中吴县16所,长洲县9所,元和县16所,昆山县10所,常熟县4所,昭文县1所,吴江县6所,震泽县3所(详见附表9)。善堂之设,可谓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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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附表9可以看出,清代的善堂大致与善会相应。据其所行善举,细加分类,尚可概括为:(1)育婴、保婴并收养遗弃婴孩;(2)施棺代葬并掩埋遗骸;(3)收养老病男妇并流民;(4)设义塾,教里中子弟;(5)惜字;(6)教养并管束旧家不肖子弟;(7)收养老病耕牛;(8)埋瘗同乡棺木;(9)寄柩厝所;(10)修葺道路、桥梁;(11)舍药;(12)施粥;(13)放生;(14)收养名门嫠妇;(15)恤贫家嫠妇。这些善堂,或由当地官绅、善士所建,或由旅居本地的客籍商民公建。既有单一专职的善堂,如育婴堂、清节堂之类,又有复合的众善并举的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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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说来,清代善堂所行善事,往往众善并举,多为混合型的善堂。如江苏江都县的“务本堂”,其善举就包括:(1)施医,设立内外科医士,诊视贫人病症;(2)施药,常年施送观音膏、五蹄膏,另夏送痧药,秋送疟痢丸;(3)恤老,贴给年老男妇每月钱400文;(4)教幼,堂中设立义学,延请名师训导附近贫苦子弟;(5)惜字,雇人捡拾字纸,在堂中字炉内焚化;(6)赈米,用堂中田亩所收租米,散给贫户;(7)救灾,凡遭受火灾之家,由堂内户给芦席12张,架竹10斤;(8)施棺、制棺两种,以备贫民乞化;(9)义扛,贫家无力抬棺,由善堂代为抬送;(10)义冢,设义冢,以备贫人迁葬,并掩埋暴骨。(注:光绪《江都县续志》卷12下,清光绪三十二年刻本。)此外,湖南零陵县永善堂,其善举亦包括育婴、恤嫠、施药、施棺、义山、义学、点痘、恤老等八项。(注:《永善堂纪事》卷下,清刻本。)值得指出的是,在有些善堂中,有总堂、分堂之别,总堂之下设立分堂,由分堂各司专职。如南京的普育堂,下分老民、老妇、残废、育婴、清节、崇义、义学七个分堂,“总其事于育婴堂”,总堂额称“普育堂”。(注:涂宗瀛:《江宁府重建普育堂志》卷1《原始》,清同治十年刻本。)又洞庭东山商人设于上海之“三善堂”,其所办善举,包括回赊施棺、代殓、寄柩、送柩、掩埋等。而其随后所推广设立之“存仁堂”、“体仁堂”,则分办回赊施棺、代殓、寄柩、掩埋、恤嫠、义渡诸善举。(注:彭泽益主编:《中国工商行会史料集》,下册,901~902页。按:所谓“回赊施棺”,实为回棺、赊棺、施棺之合称。三善堂义举,其回棺方式为将堂中置备的棺木分为奎字、全字、福字三号,照本定价,收钱发棺。赊棺方式为分禄字、寿字两号,禄字定价拾千,先收五千,寿字定价六千,先收二千,即可发棺。剩余之钱,听其日后自缴,概不催取。至于施棺,则专取喜字号棺木,凭保经报,不取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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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清代也有单一职责的善堂,而且有些比较著名。兹举其荦荦大者,归类分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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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育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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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婴堂,或称“留婴堂”。此类善堂,以留养遗弃婴孩为专责,尤以收养女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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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民间百姓的溺女之风甚盛,而且美其名曰“嫁之”、“度他人身”,习以为常。为此,清朝廷对此严加禁止。如顺治十六年(1659),左都御史魏裔介上奏,痛陈江西、江南、福建溺女之风,并要求朝廷加以禁止。顺治皇帝接到奏报后,云:“溺女恶俗,殊可痛恨。”于是,下令有司严行禁革。禁令之下,若无妥善安置的措施,法令实际上就成为一纸具文。于是,一些民间慈善团体就专设育婴堂、留婴堂,以解决百姓因贫无以抚养婴孩的困难。如苏州府育婴堂,位于雷尊殿西,即灵雨坛旧址。康熙十三年(1674),当地人蒋德埈、许定升等,对穷民遗弃子女深感怜悯,于是禀呈知府高晫,公建育婴堂,“收养遗孩,月给乳母,好善者迭司其事”,并刻有《出入汇记册》。陆阶《同徐松之游玄妙观育婴堂》诗云:“堂构清幽掌籍齐,尽将施舍姓名题。”(注:徐崧、张大纯纂辑:《百城烟水》卷3《长洲县》,199页,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可见,在育婴堂内,尚刻有施舍者的姓名。此外,育婴堂还“醵金而置产”,均由“向善者”、“好施者”捐赠,其中包括“宦游远道”的士绅及“行贾他方”的商人。(注:万言:《管邨文钞内编》卷1《育婴会置田疏》,见张寿镛辑:《四明丛书》,第7册,4018页。)又如湖北各府、州、县,一般将育婴堂设于城内关厢,乡村很难遍及,于是一些绅耆秀士纷纷在乡村设立育婴堂。(注:《湖北学宪王公霞九戒溺女告谕节文》,见《救婴新章》,清刻本。)浙江海宁州城的育婴堂久已废弃。至光绪十五年(1889),一些善士捐资创设“拾遗小会”。至光绪十七年五月,正式开设了留婴堂。(注:《杭州府札海宁州文》,见《海宁州重设留婴堂征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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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清末的天津,亦设有“牛痘局”、“育婴堂”、“保婴局”。众所周知,由于医药制度的不完善,传统中国婴儿大多死于出水痘之症。于是,牛痘局一类的慈善组织应运而生。天津牛痘局又称“保赤堂”,位于鼓楼南,由一位姓华的当地绅士创立,其经费则全由盐商捐助。每年春天,负责给婴儿引种牛痘,至夏令天气炎热之时,暂行停止。凡是有婴儿需要种牛痘,只需到局挂号,由局给以票据,预定时日,给以引种。至期风雨不改,持票为凭。民间百姓携儿挨号种讫,另外给予种痘以后“宜忌章程一纸,不取分文”。育婴堂,设在东门外,俗称“娃娃堂”。此堂主要收养贫苦无依的幼孩。堂中乳妇、医药经费,则由运库给发。保婴局,设在西门外,由绅士创办。凡是极贫之家,新生子女且又无力抚养,允许其报名,听候查验。假若真系赤贫,由局补贴其家赡养婴儿。(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牛痘局》、《义举门·育婴堂》、《义举门·保婴局》,42~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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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育婴堂恤养婴孩之法有下面两种:一为留堂抚养。若留堂抚养,就需要雇募住堂乳妇与媪妇。如上述海宁州硖石镇留婴堂,就雇有住堂乳妇四名,每名抚养一个婴孩,另堂内雇有媪妇一名,“专为内堂一切之事”(注:《续增乳妇堂用各条》,见《育婴堂续征信录》,清刻本。)。二为善堂出费由生母自养。如上述留婴堂也实行过寄养之法,即将婴孩寄养在乳妇家中。(注:《续增乳妇堂用各条》,见《育婴堂续征信录》,清刻本。)根据湖南益阳县育婴堂的规则,只立总局,不设养房,不雇乳母,总局给费资抚,由生母自养。(注:《湖南益阳县救婴章程》,见《救婴新章》。)又湖南零陵县永善堂的育婴条规亦规定,婴孩由善堂给费,生母“领费自养”(注:《永善堂纪事》卷下。)。至于育婴之费,益阳县为每名给钱6000文,按三次给;而零陵县则为每个婴孩每月给钱500文,共12个月期满。又天津保婴局,为月内给津钱1000文,小米二斗。嗣后每月给津钱500文,小米一斗,给满三月为止。至冬天,又给棉衣一套。(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保婴局》,43~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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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广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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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仁堂之名,较早者可追溯到清末的天津。天津广仁堂,设在西门外太平庄。同治八年(1869),由李鸿章上奏朝廷设立。此堂专门“收养孤贫妇女,抚教流落幼童”,其目的就是为了“存名节而普生成”。从史料记载可知,此堂先在天津东门外南斜街,暂设广仁堂,收养贫苦节妇及孤儿。其后因经费逐渐充足,于是西门外太平庄重新卜地建堂,共盖屋280余间,并将南斜街原收妇孺归并太平庄。此堂下分设六所:一为“慈幼所”,专门收养男孩。初收则为洗涤治病,继则分拨各所授事。二为“蒙养所”,选择收养男孩中聪俊之人,设立义塾,延师课读。三为“力田所”,于堂之左右购置地亩,种植稻黍菜蔬,选择其中粗笨之人,雇请老农教习。四为“工艺所”,选择其中不适合耕读之人,让他们学习编藤织席、刻字印书等技艺。等到他们年长业成,任由他们出堂自谋衣食。五为“敬节所”,收养青年节妇及无家幼女。六为“戒烟所”,四处延聘良医方药,治疗吸食鸦片者之烟瘾,使他们有自新之路。各所均派诚实司事专管。其中敬节所,“终日扃锁,以慎关防,饭食等项,悉由转桶出入”。推举年高有德的节妇,在内管束。等到她们守节年例相符,由堂董出结,转请旌表。(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广仁堂》,4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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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北京亦出现了专抚孤儿的广仁堂。此堂“专为各省难孩流落京都而设,参照天津广仁堂成案,凡孤儿之无依无告者,均准收养”。当时北京善堂林立,婴孩有育婴堂,惜字有百善堂,隆冬暖厂则有资善堂,施粥则有功德林、梁家园。而广仁堂对这些善举一概不管,专抚孤儿。据广仁堂的章程,此堂收养幼孩以5岁至15岁为限,查明无父母、伯叔可依靠者,才可收养。为防止养成一班惰民,无补于世,广仁堂既养且教,实行养与教统一的规章,使一人习学一业,“其资质优者立义学以教之,其次教以手艺,如刻字、成衣之类”。至于那些“蠢而有力者”,则教以“栽桑植蔬”。所有这些,无不是为了使这些孤儿通过学艺,日后能在社会上自谋营生。(注:《京都广仁堂章程》,清光绪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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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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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清节堂的别称颇多,诸如“立贞堂”、“贞节堂”、“恤嫠局”之类,无不与清节堂相类似。这种清节堂,或由地方官创设,附设于普通善堂之内,如南京普育堂下附设的清节堂,即属此类(注:《江宁府重建普育堂志》卷5《章程·清节堂现行章程》,清刻本。);或由同乡会馆捐资设立,收养同乡中之节妇,收养名额又细分为官场、幕场、商贾,如浙江会馆在四川设立的贞节堂、恤嫠局即属此类(注:《浙江馆恤嫠局章程清册》,清刻本。);或由地方节妇捐资创设,禀官保护,并由地方附生、监生监察,如江阴县的清节堂即由贞女黄巧贞创设。(注:张之纯:《璜塘清节堂记》,见民国《江阴县续志》卷3《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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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清节堂的堂规来看,清节堂主要“收养青年孀妇贫苦无依、年在三十以内者,及未嫁夫亡、立志在夫家守节之贞女”,允许带子女一起住堂。其子到12岁,就必须到中门内义塾上学,随师歇宿。(注:光绪《江都县续志》卷12下。)清节堂最重妇德,故管理极为严密。节妇入堂以后,即使是她们的生母或亲婆,也只准每月进堂探视两次,其余亲戚,一概不准进堂,只许隔栅门会面。节妇的父母、翁姑病故以后,总棚头禀明堂委,再由本管棚头带赴其家,相见一面,不准住宿。节妇的儿女在外嫁娶,也只准许同棚头出去一天,早去晚回,不准过宿。节妇之男孩在外成家立业,准许具禀申明,迎养出堂。如无子,只有年过50岁,其亲族才能领养。节妇在堂内不许吃斋念经,三姑六婆、僧道人等,也一律不准进堂门。节妇在堂内守节30年以上,照例禀请入奏旌表。(注:《江宁府重建普育堂志》卷1《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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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留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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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留养局,就是专门留养贫民的善堂机构。冬月留养,即每年十一月起;春融遣散,至正月尽止。若其中有笃疾、废疾以及年过70岁之人,就常年留在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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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地方州县,一般栖流有所,养济有院,疗病有坊,掩胔有会,收养茕独,看似至优极渥,经费有常,然在穷民日众的形势下,这些固有的普济堂、养济院,其实势难遍及。如朝廷例设之养济院,只能收留本境鳏寡孤独、笃废贫民,至于无业男妇以及外来乞食之人,则不在收养之列。当东作方兴,与夏秋麦禾在野之际,这些人或佣工趁食,或乞食充口,尚可延生。但一到冬季,绝无可趁之工,亦难行乞食之计,所以只好设留养局,将他们暂时留养在局内。如黄可润任大城知县时,共设留养局六处,其中有四处设于大市镇中。(注:徐栋:《牧令书》卷15《保息·留养局》,见《官箴书集成》,第7册,3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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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乾隆以后,留养局在北方地区得以广泛设立。即以山西为例,早在乾隆初年,就开始设立留养局,作为冬月收养贫民之举,然因经费无额,章程未定,未能遍设。至乾隆二十年(1755),山西巡抚全力举行,在各属通衢大路及五方杂处之所,各设立留养局,暖坑锅灶,煤炭米盐,无一不备。将那些实在无依穷民与老弱病躯及过往孤身疾苦之人,收养存恤,至春融之时,加以遣散,存活甚众。为此,专门遴选妥帖之人加以管理,一般为下令地方官员敦请有德望的缙绅监管该局。至乾隆二十二年,再经布政司、按察司会详,专门定下收养日期,即每年十一月初一日始,至次年正月底止。其北路关外早寒,则于每年十月十五日起,至次年二月十五日止。至乾隆二十四年,考虑到遇闰之年,节气提前,所以决定提前半月举行留养之举。关内、关南各州县,留养贫民,自十月十五日起,至次年正月十五日止。至于北路关外各州县,则十月初十日起,至次年二月初十日止。留养期间,每大口日给仓升米八合三勺,煤炭钱六文;十岁以下之小口,减半。所需经费,或取自“无碍闲款”,或“酌动额定繁费”,或地方官倡捐养廉银,或“绅士乐输”,无不“积有成数”,再交“商运置产收租,以作每年经费”。根据局内规章,若局内经费尚有剩余,可以留作下年之需。倘或经费不敷,则官为捐足。又每局酌置粗棉衣裤几十件,遇到单寒就食之人,立时散给。至于留在局内收养,则必须严格核实身份,确系无依老弱以及过往孤身贫病之人,方准入册留养。若是少壮无病之人,或是尚有依靠之人,无论本地,还是他方,一概不准留局收养。另外,每局就近延请良医,捐备药料,以甦病困。其病痊欲归者,量给路费遣回。那些因病身故之人,报官验明,捐给棺木。有主者,关传认领;无主者,埋于义冢,标记乡贯、名姓。至于收养贫民中所包括的妇女,则另行安顿一室,以免男女混淆。(注:海宁辑:《晋政辑要》卷6《留养贫民》,见《官箴书集成》,第5册,665~6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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