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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10 大傩图轴(宋·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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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12 绢本设色 67.4cm×59.2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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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14 傩(音nuó),是一种古老的驱除疠疫的民间习俗。画面上共有十二人,穿着奇异的服装。摺子的式样各不重复,手中或身上携拿着鼓、铃、擅板等乐器,或为扇、篓、帚等农具。傩戏在宋代除了驱除邪祟之外,可能还有祈求丰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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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16 经常而且定期的祭祀以及公开的仪式,跟秘密会社及其与救世的革命倾向混在一起的有关个人得救的教义,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界限,并几乎构成了大众宗教生活的两个相互矛盾的方面。但公众信仰的问题并非到此为止,因为对于世俗百姓来说,地方神庙中的神明,无论是自然神还是稍许拟人化一些的神祗,均统辖着他们的世界,该世界是局限在特定的区域以及居于其上的团体之内的(它位于另一个层次,不再属于集体的活动,而是属于传统的信仰),那里居住的全是精灵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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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18 这些精灵魔怪中,有些原本就是动物状或人状的,有些是由狗、猪、狐狸转化为男子或天姿绰约的妇人形象的,还有一些干脆就是鬼魂,它们要么未能得到祭享,要么冤屈还没得到昭雪。如何摆脱这些不受欢迎的鬼怪之造访呢?爆竹声、鼓声和火炮声可以驱走它们。当人们看到它们时,亦可用棍棒或剑来击打之,这时它们便会现出原形或溜之大吉。柳枝、桃枝或艾叶也可以吓退魔怪。有位高官在途经四川某市镇时就曾在某旅行日志里记载说,当地居民在门前燃艾叶以辟邪。[49]人们还发现,使用某些象征符号如城墙、壕沟、盾牌、刀戈的图形或具有魔力的手写咒符也是有效的驱魔之法。另一种被建议运用的方法是在魔鬼的必经之路上放置它们不喜欢的东西,比如,对付女鬼就可以用白玉,因为她们喜欢黑暗而惧怕白色。反过来说,又有一些行为要避免进行。譬如说,“成都不打晚衙鼓。刘仲、张潜夫皆说云:孟蜀多以晚鼓戮人,埋救场中,故鸣鼓则鬼祟必作,自是承例不打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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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23 地藏十王图(南宋·陆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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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25 绢本设色53.7cm×37cm日本永源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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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27 大凡被以镇邪魔法驱走或令其显出原形的恶鬼,一般只是缠住了—家人或一个人。这些魍魅魍魉形成了一个超自然生灵的阶层,而又和地方神庙里的神明有本质上的不同。巫师、道士,有时还有和尚,都是可以驱走魔鬼的人,既因为他们知道有效的方法,也因为他们从其宗教中获得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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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29 无数的传闻轶事证明:人们广泛相信有一个死后的世界,并且在阴曹地府中存在着一个由阎罗王主持的地狱法庭。这些裁判所里的某些法官就是已故的高官,而治理着死后世界的复杂行政系统也正是人间世界的翻版。阴司的官员在另一个世界里又有一番仕宦沉浮。他们会被擢升或贬斥,并且掌管着手下的一大帮小吏、档案管理者、师爷和衙役。在这种繁文褥节的官僚机构中,有时候也会在姓名和数目上造成一些失误。因而,有的人大限未到,便可能会由于书记员的疏忽而被过早地召到冥间,然后又被送回阳世。而另一些人则可能会由于是孝顺的楷模、熟诵佛教经文或掌握某种魔法而逃脱阴间为其规定的寿限。每逢有昏迷不醒或假死的情况发生,人们便会基于上述理由进行解释。从上述病情中复苏过来的人,有时会有机缘偷看一眼生死簿。他们从中得悉了自己还有几何阳寿,以及自己的亲戚能活多久。还有的时候,他们还会碰上一位不相识的死者托其捎信给自己在阳世的父母,而这种从阴间传回的信息又被验证为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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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31 从唐代开始,这种降入阴间并且带回预言性启示的说法,为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集提供了最受偏爱的主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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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33 凡夫俗子的生活世界被神秘的和超自然的生灵所包围。奇迹构成了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成为使之不安的根源。他们的语言和行为被种种的禁忌所限制,这种限制有时是暂时性的,有时是永久性的。然而,无论怎样通过就教于历书、星象图或卜卦者而去躲避可能遭逢的厄运,一些未曾想到的倒霉事终究还是会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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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35 (5)佛教与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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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37 到公元13世纪,中国人对佛教的偏爱已过去好久了。不过,从南北朝到唐朝(公元5—9世纪)所经历的此种宗教狂热的遗迹,此时还在中国随处可见。在过去的那个历史阶段中,几乎所有重要的艺术作品都可归于佛教门下,如在山坡边雕出的神庙、贮藏佛骨的佛寺与高塔、画卷、手稿卷轴、青铜雕像(有时包金)、石刻雕像、碑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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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39 在四川岷江的某个峡谷中,当湍急的水流将舟船推到一个地方时,行人还会看到一尊巨大的弥勒佛像迎面高矗。这尊佛像是人们在公元8世纪初借巨石雕成的,它高324英尺,其头顶的周长为30码,每只眼睛的尺寸为18英尺宽,其周围是一个13层的木制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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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41 杭州本身就不乏佛教盛期的遗迹。在这里“城内寺院,如自七宝山开宝仁王寺以下,大小寺院五十有七。倚郭尼寺,自妙净福全慈光地藏寺以下,三十有一,又两赤县大小梵官,自景德灵隐禅寺、三天竺、演福上下、圆觉、净慈、光孝、报恩禅寺以下,寺院凡三百八十有五。更七县寺院,自余杭县径山能仁禅寺以下,一百八十有五。”[51]被赋予官方地位的寺院有义务为宫廷举行仪式。而所有的寺院均会应善男信女的要求做佛事——通常是丧礼。做佛事包括以某种特殊腔调诵经、唱梵呗、供奉果品花朵和向佛祖焚香。在佛像脚边点有油灯。在节庆之日,寺院所收藏的最精美的画卷和手稿会陈列出来,以供游客观赏。在大厅中悬挂着旗幡,这里的佛像有时高达30英尺,均盘膝而坐,面带谜一般的安详微笑,作完全人定状。最重要的宗教节日是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四月十五的“夏安居”(僧人们于此日起将要在整个夏日呆在寺院里修行),以及七月十五的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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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46 大士像(南宋·贾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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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48 立轴 绢本设色 42.2cm×29.8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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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50 贾师古,生卒年不详,南宋画家。擅画道释人物。宋高宗时为画院祗候。此图中绘观音大士秀发披垂,斜倚山石,手中宝瓶倾斜,琼液垂流,涌现一朵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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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52 整个中国皆为佛教所浸染,而这种浸染是如此之深,以至于许多人——甚至在上层中——均不再意识到它。哲学家们从佛教中借取了一些观念。他们不再像其公元前的先驱者们那样全神贯注于伦理学和政治学,而是试图创造出可与佛教体系匹敌的哲学体系。这种对某种特别中国化的哲学的需求,使人益发明确地感到此种哲学要归因于下述事实——佛教已不再是心智生活的主要刺激源泉。佛教的许多教派此后尚在日本流传,但在中国,唯一残留的却只是禅宗。而用戴密微的话来说,后者是“神秘道教的一次复兴,尤为艺术家和士大夫们所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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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54 在所有的社会阶层中,儒教伦理与佛教道德均水乳交融地混在一起。有些在宋代流传甚广的著作,根据一种可以判定每一个单独行为之积极或消极价值(善与恶)的尺度,向每个个人提供了计算其功过的手段。其中之一主要禀有释家的精神,而根据一项在12世纪初进行的计算,此书的流传之广居然超过了圣经。[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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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56 既然佛教仍然为社会各阶层的无数家庭提供了所信仰的东西,让我们还是简要地回顾一下它的教义。它认为:世界只不过是幻觉而已。而由于我们对此非真实世界的附丽,生命不是别的,只是一连串痛苦的失望。生、老、病、死只是苦痛。只有弃绝罪恶,多修善果,才能使个人在生死轮回的过程中攀向更高的生存序列,并为最终的救赎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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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7258 为了能在这种苦痛的生死轮回圈中得以最终解脱,就有必要在一种神秘的启示中发觉这个世界的虚空。宗教实践(诵经、吃斋、拜佛……)和善行(向和尚和佛教团体送礼、为宗教节庆和寺庙修建捐献财物……)可减少一个人的罪过,增加他的功德。一个乐善好施者在来世可再修为人,而一个罪人则只能轮回为狗、猪、妖、鬼。对教义的笃信,或许还有对某种具有魔力的咒符的念诵,可能在危急关头拯救一名信徒。最后,人们也有可能为死者求情,正因此佛教僧人在丧礼和祭礼中才担当了如此重要的角色,——即使是那些并不信佛的人,也会出于至孝之情而请和尚来为死者做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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