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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43 【注释】（1）无故：特指没有发生非常的变故。（2）创艾：因受惩治而畏惧，戒惧。（3）生全：保全生命。（4）苟免：苟且免于损害。（5）相厉：互相劝勉。厉，通“励”。（6）循吏：守法循理的官吏。（7）仁恩：仁爱恩德。（8）败：害，危害。（9）清治：清明的治绩。（10）大数：自然法则，气数。（11）公心：公正之心。（12）征：证明，证验。（13）道涂：道路，路途。（14）不由：不用。（15）诰：告诫，劝勉。（16）明刑：严明的刑罚。（17）令德：美德。（18）谲诈：狡诈，奸诈。谲，音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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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45 【译文】长治久安之后，会有作乱的百姓，这是因为安定太平没有动荡，人们就会萌生邪恶之心。大乱之后，有容易治理的趋势，这是因为百姓饱受灾祸的伤害，渴望保全生命。刑罚繁多但混乱却更加严重，是因为法网太密，不胜躲避，于是人们就会苟且地免于受罚，而不再有羞耻之心。教化兴而罕用刑罚，是因为以仁义相激励，人们的廉耻之心就产生出来了。在动荡混乱的时期任用守法循理的官吏，必定会有恃仗施行仁厚恩德而产生的危害；在清平安定的时期任用滥用酷刑的官吏，必定会有残杀良民的暴行。这是自然的趋势。君主自己有大公之心，则士人和百姓就不敢顾念一己一家之私。君主自己有平正之心，则士人和百姓就不敢行冒险的事。君主自己有节俭之心，则士人和百姓就不敢存奢侈的心。这是亲身实行做出表率的明证。推行道德教化是开辟道路，使用刑罚是修筑堤坝。舍弃我开辟的道路而不走，翻越我设的堤防而胡作非为，都是乱政之民。告诫了能知罪，可使他们悔罪而从此遏制自己；告诫了以后仍不悔罪，就拿出严明的刑罚整治他们。教育人讲求道德，禁止不义之行，自己能率先垂范，是有美德的人；自己不能率先垂范，而聪明谋略能明正法令，是严明的人。以忠孝仁义为上，勤加守护不失，成效虽慢，是君子的美德。用狡诈的心管理属下，欺骗百姓来取得民心，虽然有快速成就的功绩，真正道德圆满的人是不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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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47 损 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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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49 【题解】本篇指出要端正民俗，禁止不良风气，要从根本上堵塞其源流，重视道德礼义，人们违礼，这是风俗败坏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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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51 【原文】廉隅（1）贞洁（2）者，德之令（3）也；流逸奔随（4）者，行之污（5）也。风有所从来，俗有所由起。疾其末者刈（6）其本，恶其流者塞其源。夫男女之际，明别其外内，远绝其声音，激厉其廉耻，涂塞其亏隙，由尚有胸心（7）之逸（8）念，睇盼（9）之过视。而况开其门，导其径者乎。今嫁娶之会，捶杖以督（10）之戏谑，（11）酒醴（12）以趣其情欲，宣淫佚（13）于广众之中，显阴私（14）于族亲（15）之间。污风诡俗，生淫长奸，莫此之甚，不可不断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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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53 【注释】（1）廉隅：比喻端方不苟的行为、品性。（2）贞洁：纯正高洁。（3）令：善，美好。（4）奔随：谓女子跟随男子私奔。（5）污：淫乱。（6）刈：音义，消除，除去。（7）胸心：内心。（8）逸：放纵，淫荒。（9）睇盼：顾盼。睇，音帝。（10）督：劝。（11）戏谑：开玩笑。（12）酒醴：酒和醴。亦泛指各种酒。（13）淫佚：淫荡，淫乱。（14）阴私：不该显露在众人面前的行为。（15）族亲：家族和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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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55 【译文】品行端方、意志坚定、操守纯正，是美好的品德；放浪形骸、相从私奔，是污浊的行为。风气都有其来由，民俗也有其根源。嫉恨其末梢就该割断根本，厌恶其浊流就要堵塞源头。男女之间，即使分别内外，彼此远离，杜绝其交谈，培养廉耻之心，阻断造成非礼的路子，还会有放荡的念头、越礼的斜视，更何况大开其门并为之引路呢？现在嫁女娶妻的时候，打着逼着让他们调笑戏谑，饮酒以促发其情欲，在大庭广众中公然淫佚放荡，在亲朋之间暴露见不得人的阴私。败坏风俗，滋生淫乱，助长奸邪，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这是不可不禁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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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57 法 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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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59 【题解】本篇指出不可让后妃临政、外戚擅权和宦官干政，并例举汉以来后妃、外戚和宦官干政的教训，告诫为君者应以此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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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61 【原文】汉兴以来，皆引母妻之党为上将，谓之辅政。而所赖以治理者甚少，而所坐（1）以危乱者甚众。妙采于万夫（2）之望，其良犹未可得而遇也，况欲求之妃妾之党，取之于骄盈之家，徼天幸（3）以自获其人者哉。夫以丈夫之智，犹不能久处公正，长思利害，耽荣乐宠，死而后已（4）。又况妇人之愚，而望其遵巡（5）正路，谦虚节俭，深图远虑，为国家校计（6）者乎。故其欲关豫（7）朝政，恇（8）快（9）私愿，是乃理之自然也。昔赵绾（10）白不奏事于大后，而受不测之罪；王章（11）陈日蚀之变，而取背叛之诛。夫二后不甚名为无道之妇人，犹尚若此。又况吕后（12）、飞燕（13）、傅昭仪（14）之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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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63 【注释】（1）所坐：犯罪，判罪。（2）万夫：万人，万民，众人。（3）天幸：天赐之幸，侥幸。（4）死而后已：到死才罢休。（5）遵巡：顺着，沿着。（6）校计：计算，核算。（7）关豫：参与。（8）恇：音匡。料想。（9）快：舒适，畅快。（10）赵绾：西汉儒生，申培弟子，汉武帝初年受重用，官拜御史大夫，推行独尊儒术。后因和王臧上书武帝不要再向太皇太后窦漪房请示奏报，而遭罢官，后死于狱中。绾，音碗。（11）王章：字仲卿，泰山巨平人。在朝廷以敢直言闻名。时元帝皇后王政君之兄大将军王凤辅政，章虽为凤所举，不亲附凤。会有日蚀，章奏言凤不可任用。上初纳受章言，后不忍退凤。章由是见疑，遂为凤所陷，罪至大逆。死于狱中。（12）吕后：指汉高祖刘邦之妻吕雉。刘邦称帝之后，被封为皇后，是为吕后；刘邦死后，被尊为太后，史称吕太后。（13）飞燕：赵飞燕，汉成帝皇后。出身微贱，精通音乐。因其舞姿轻盈如燕飞凤舞，故人们称其为“飞燕”。与其妹赵合德共侍成帝。姐妹二人均无子女，她们害怕别的嫔妃怀孕生子，威胁后位，就疯狂地摧残宫人。“生下者辄杀，堕胎无数”。（14）傅昭仪：汉元帝妃嫔，汉哀帝祖母。与冯媛共受宠于元帝。元帝创设昭仪，和冯媛同封昭仪。傅昭仪的孙子刘欣继位为汉哀帝的翌年，傅太后以“诅咒罪”诬陷冯婕妤，命其饮药自杀。公元前1年，冯媛的孙子刘衎继位为汉平帝，才恢复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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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65 【译文】汉朝开国以来，大都任用外戚一派担任上将，名义上称作辅佐朝政，可是靠他们治理国家收效甚少，因此而导致危机动乱的居多。精心从万众所仰望的人中择选，都未必得到良才可用，何况从妃子妾媵的亲族中寻求、从骄纵富贵之家选取，而企图侥幸获得合适的人才呢？以大丈夫的智能，尚不能长久处事公正，不能长远考虑利弊得失，沉湎享乐贪图荣耀，至死方休，又何况以妇人的愚昧，怎能希望她们遵循正路、谦虚节俭、深谋远虑，为国家谋划大事呢？所以她们想参与朝政，无非是想畅快自己的欲望，这是自然之理。过去赵绾上书武帝不要再向太皇太后窦漪房请示奏报，而遭罢官死于狱中；王章陈奏日蚀之变因皇后王政君之兄王凤专权所致，而被陷以大逆之罪死在狱中。这二后不算是无道的妇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像吕后、赵飞燕、傅昭仪之流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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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67 【原文】夫母之于我尊且亲，于其私亲，亦若我父之欲厚其父兄子弟也；妻之于我爱且媟（1），于其私亲，亦若我之欲厚我父兄子弟也。我之欲尽孝顺于慈母，无所择事矣；我之欲效恩情于爱妻妾，亦无所择力矣。而所求于我者，非使我有四体（2）之劳苦，肌肤用（用恐衍）之疾病也。夫以此欬唾（3）盼睇之间，至易也，谁能违此者乎？唯不世（4）之主，抱独断绝异之明，有坚刚不移之气，然后可庶几（5）其不陷没（6）流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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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69 【注释】（1）媟：音谢，亲近而不庄重。（2）四体：指整个身体，身躯。（3）欬唾：形容不费力气或时间短暂。欬，音慨。（4）不世：非一世所能有，罕有。多谓非凡。（5）庶几：或许，也许。（6）陷没：陷落，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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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71 【译文】母亲是我尊敬亲爱的人，她对于自家亲人，如同我的父亲想厚待他的父兄子弟一样；妻子是我亲近爱护的人，她对于自己的亲人，如同我想厚待自己的父兄子弟一样。我想对慈母尽孝心，什么事都可做；我想对妻妾恩爱，也不遗余力。而且她们所要我做的，不会使我四肢劳苦，也不会使身体病痛，就像是咳嗽、吐唾沫、瞪眼、斜视一类最容易的事，谁能违背她们的意愿呢？只有非凡的君主，有果断独到的见识，有坚强刚毅的气质，才不会陷于后党亲缘的束缚而流于沉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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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73 【原文】宦竖者，传言给使之臣也，拼扫是为，超（超疑趁）走是供，传延（1）房卧之内，交错妇人之间，又亦实刑者（2）之所宜也。孝宣之世，则以弘恭（3）为中书令（4），石显（5）为仆射，中宗严明，二竖不敢容错（6）其奸心也。后暨（7）孝元常抱病（8）而留好（9）于音乐，悉以枢机（10）委之石显，则昏迷（11）雾乱（12）之政起，而仇忠害正之祸成矣。呜呼！父子之间相监至近，而明暗之分若此，岂不良足悲耶！孝桓皇帝（13）起自蠡吾（14）而登至尊，侯览（15）、张让（16）之等，以乱承乱，政令多门（17），权利并作，迷荒帝主，浊乱（18）海内。高命士恶其如此，直言正谕（19），与相摩切，被诬见陷，谓之党人。灵皇帝（20）登自解犊（21），以继孝桓，中常侍曹节（22）、侯览等，造为维纲，帝终不寤，宠之日隆，唯其所言，无求不得。凡贪淫放纵，僭凌横恣（23），挠乱内外，螫噬（24）民化，隆自顺桓之时，盛极孝灵之世，前后五十余年，天下亦何缘得不破坏耶。古之圣人，立礼垂典，使子孙少在师保（25），不令处于妇女小人之间，盖犹见此之良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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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75 【注释】（1）延：达到，及于。（2）刑者：特指受宫刑的人。（3）弘恭：西汉沛（郡治今安徽濉溪县）人，青年时被处腐刑，为中黄门，不久选为中尚书。宣帝为加强皇权，任用宦官曲掌机要，他被任为中书令。长期在内朝专政，凡不附己者，加以排挤打击，以至丞相、御史大夫都阿附敬容。元帝即位，他与石显专权，曾谮前将军萧望之，不久病死。（4）中书令：官名。汉设中书令，掌传宣诏令，以宦者为之，后多任用名望之士。（5）石显：西汉元帝时佞臣。年轻时因犯法受腐刑。为人外巧慧而内阴险，常持诡辩以中伤人，先后谮杀萧望之、京房、贾捐之及斥罢周堪、刘更生等。成帝时免官，徙归故郡，忧懑不食，途中病死。（6）容错：亦作“容厝”“容措”。犹措置、安放。（7）暨：至，到。（8）抱病：有病在身，患病。（9）留好：留恋与爱好。（10）枢机：指中央政权的机要部门或职位。（11）昏迷：指社会政治黑暗混乱。（12）雾乱：黑暗纷乱。（13）孝桓皇帝：即汉桓帝刘志，东汉第十位皇帝，在位二十一年。谥号“孝桓皇帝”，庙号“威宗”。（14）蠡吾：蠡，音里，古县名。东汉桓帝父刘翼曾封蠡吾侯于此。（15）侯览：东汉宦官。曾诬陷张俭、李膺、杜密等为党人，造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后自杀身亡。（16）张让：东汉宦官。桓帝、灵帝时，历为小黄门、中常侍、列侯等职。在职时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何进谋诛宦官，事泄，他和宦官赵忠等杀何进。不久袁绍捕杀宦官时投河自尽。（17）政令多门：形容权力分散、领导软弱无力的状况。（18）浊乱：搅扰使之混乱。（19）直言正谕：谓以正直的言论谏谕。古时多用于臣下对君主。（20）灵皇帝：指汉灵帝刘宏。（21）解犊：灵帝刘宏原是解犊亭侯。犊，音毒。（22）曹节：东汉宦官。汉桓帝时受宠，以迎立汉灵帝之功封长安乡侯。曾矫诏杀窦武、陈蕃，并兴第二次党锢之祸，天下正人端士一空。后任尚书令。光和四年（公元181年），曹节去世，死后被追赠为车骑将军。（23）横恣：专横放肆。（24）螫噬：音士士，此处谓如毒虫刺人和野兽咬人的危害。（25）师保：古时任辅弼帝王和教导王室子弟的官，有师有保，统称“师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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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77 【译文】宦官，是宫中负责传话和供役使的人，清扫宫院是他们应该做的，跑腿奔走是他们的本分。在卧房之间联络迎送，在宫中妇人间行走往来，也确实适宜受过腐刑的人充任。汉宣帝时，让受过腐刑的弘恭任中书令、石显任仆射。当时宣帝严明，两个宦官不敢心存奸恶。后来元帝即位，经常患病，而且迷恋音乐，把机要大事都交给石显，朝政昏庸混乱从此开始，而仇视、伤害忠正大臣的灾祸便形成了。可悲啊！按说宣帝、元帝父子之间相互借鉴最近，可是其明达与昏暗却如此分明，岂不足以令人悲叹！汉桓帝从蠡吾侯的儿子，而登皇帝之位，用侯览、张让等五人，治梁冀之乱，结果更乱，政令出于多门，威权与财利并用，迷惑皇帝，朝政荒废，国家混乱。忠正的士大夫公卿憎恶他们的恶行，以正直的言论谏谕，被诬陷为朋党。汉灵帝从解犊亭侯登上帝位，继承桓帝。这时中常侍曹节、侯览等人操纵着国家的法令制度，而灵帝终不觉悟，对他们的宠信日盛一日，只听信他们所言，有求必得。举凡贪淫放纵、越级行事、横行恣肆、朝廷内外被搅乱、毒害民风的混乱状况，都是兴于东汉顺帝、桓帝时期，盛极于灵帝时期，前后经过五十多年，国家怎能不破败呢？古代的圣人，确立礼制，留下法典，让子孙从小接受太师、太保的管教，不让其在妇女小人中厮混，都是对这些问题看得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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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79 教 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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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81 【题解】本篇指出要用礼和法来禁止人们的恶习，用礼法约束人的欲望；超越礼制要批评，超越法制要处罚。放任人的欲望横流，这不是平治天下之道，尤其批评王室子女们娇生惯养、道德败坏。王公贵族以所崇尚的教导民众，以所鄙视的教导亲族，实是糊涂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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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83 【原文】和神气（1），惩（2）思虑，避风湿（3），节饮食，适（4）嗜欲，此寿考（5）之方也。不幸而有疾，则针石（6）汤药之所去也。肃礼容（7），居（8）中正，康（9）道德，履仁义，敬天地，恪（10）宗庙，此吉祥之术也。不幸而有灾，则克己（11）责躬（12）之所复也。然而有祷祈（13）之礼，史巫（14）之事者，尽中正，竭精诚（15）也。下世（世下有脱文）其本而为奸邪之阶，于是淫厉（16）乱神（17）之礼兴焉，侜张（18）变怪（19）之言起焉，丹书（20）厌胜（21）之物作焉。故常俗（22）忌讳可笑事，时世之所遂往（23），而通人（24）所深疾也。且夫掘地九仞（25）以取水，凿山百步以攻金，入林伐木不卜日，适野刈草不择时，及其构而居之，制而用之，则疑其吉凶，不亦迷乎！简郊社（26），慢祖祢（27），逆时令（28），背大顺（29），而反求福佑（30）于不祥之物，取信诚于愚惑之人，不亦误乎！彼图家画舍，转局（31）指天者，不能自使室家滑利（32），子孙贵富，而望其能致之于我，不亦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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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85 【注释】（1）神气：精神气息。（2）惩：克制，制止。（3）风湿：风和湿两种病邪，这两种病邪结合会导致风湿病。（4）适：节制，调节。（5）寿考：年高，长寿。（6）针石：即针石，用砭石制成的石针。古代针灸用石针，后世用金针。（7）礼容：礼制仪容。（8）居：指存心。（9）康：褒扬，赞美。（10）恪：恭敬，恭谨。（11）克己：谓克制私欲，严以律己。（12）责躬：反躬自责。（13）祷祈：祈祷。祷告而祈求。（14）史巫：祝史和巫觋。古代司祭祀、事鬼神的人。（15）精诚：真诚。（16）淫厉：祸害，灾害。（17）乱神：扰乱心神。（18）侜张：欺诳，欺谩。侜，音舟。（19）变怪：灾变怪异。（20）丹书：古代方士用以咒邪镇鬼的朱文符书。（21）厌胜：古代一种巫术，谓能以诅咒制胜，压服人或物。（22）常俗：犹习俗。（23）遂往：谓以往的错误。（24）通人：学识渊博通达的人。（25）九仞：六十三尺。一说七十二尺。常用以形容极高或极深。（26）郊社：祭祀天地。周代冬至祭天称郊，夏至祭地称社。（27）祖祢：祖庙与父庙。祢，音止。（28）时令：犹月令。古时按季节制定有关农事的政令。（29）大顺：谓顺乎伦常天道。（30）福佑：赐福保佑。（31）转局：古代用符盘进行占卜，谓之“转局”。（32）滑利：顺畅，无滞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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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87 【译文】调和精神气息，戒除焦虑，避免风湿，节制饮食，控制嗜欲，是长寿的良方，不幸而患了病，扎针吃药就可除去；整肃礼节仪容，遵循正道，弘扬道德，施行仁义，尊敬天地，恭敬宗庙，是求得吉祥的方法，不幸有了灾祸，严格克制自己、反省责备自己就能回复吉祥。这样才有祈祷的礼仪、掌祭祀的史官和巫师之业，目的都是为了竭尽中正精诚之意。近世抛弃了忠心至诚的根本，而成为奸诈邪恶的阶梯，于是祭鬼弄神的仪式就应运而生，欺骗怪诞的言论兴起，天书咒语出现。因此传统习俗忌讳并认为可笑的事，现时一些人却竞相追逐，而学识渊博之人对此非常厌恶。人们挖地九仞打井汲水，开山深百步用以采矿；去森林伐木不占卜日子，到野外割草不挑选吉时。但等到建筑房子居住、制作器物使用，却怀疑是否吉祥、是否有灾凶，岂不太迷惑颠倒了吗？荒废祭祀天地，怠慢宗庙中的祖先，违背时令，忤逆伦常大道，却向不吉祥的东西祈求幸福和保佑，向愚昧糊涂之人寻求诚信，岂不大错特错吗？那些为人筹画宅基房舍来转换运势、指示天意的人，不能使自己的家庭顺利，也不能使子孙富贵，而企望他们能给我福分，岂不是太糊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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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89 【原文】今有严禁于下而上不去，非教化之法也。诸厌胜之物，非礼之祭，皆所宜急除者也。情无所止，礼为之俭，欲无所齐，法为之防。越礼宜贬，逾法宜刑。先王之所以纪纲（1）人物也。若不制此二者，人情（2）之纵横驰骋（3），谁能度其所极者哉？表正（4）则影直，范（5）端则器良。行之于上，禁之于下，非元首（6）之教也。君臣士民，并顺私心，又大乱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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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891 【注释】（1）纪纲：治理，管理。（2）人情：人心，众人的情绪、愿望。（3）纵横驰骋：比喻象放开马往来奔驰，毫无阻挡。（4）表正：谓以身为表率而正之。（5）范：模子，制作器物的模型。（6）元首：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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