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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攻击,虽然给刘禹锡造成了压力,但当时改革派正在风头上,自然告不下来。王叔文火了,要拿窦群开刀,立即罢了窦群的官。韦执谊出面力劝,说窦群这个人素有耿直名声,罢了他有副作用,先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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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合,保守势力碰了钉子。据《旧唐书·刘禹锡传》说,此时朝廷氛围紧张起来,刘禹锡“喜怒凌人,京师人士不敢指名,道路以目,时号二王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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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刘柳初战告捷,不免头脑发热,彼此之间互相吹捧是周公、管仲再世,豪壮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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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故事,充分说明了当时王叔文炙手可热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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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朝里有个规矩,诸位宰相每天中午在中书省一个专用餐厅见面,共进工作午餐,商量一些大事。此际,文武百官不许闯入宰相专用餐厅要求晋见,事实上也没有一个不知趣的人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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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叔文不管这一套。一天中午,他有事要和韦执谊商量,于是来到中书省,让值班工作人员进去报告。值班人员非常为难,就把这个规矩告诉王叔文。王叔文大怒,大声斥责起来。值班人员无奈,只好进去通报,弄得韦执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起身到门外相迎。餐厅里另外三位宰相杜佑、高郢、郑瑜都放下筷子等着。过一会儿,值班人员进来,告诉各位宰相说,韦大人已经跟王学士到别的地方吃饭去了。杜佑和高郢见王叔文如此咄咄逼人,心里非常不快,但他们俩畏惧王叔文和韦执谊,不敢说什么。郑瑜仗着自己老资格,把筷子一扔,说道:“这样子没规矩,我这个宰相不做了!”说罢,起身就走,从此不来上班了。朝里的官员听到这个事情,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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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个情况对二王刘柳产生了致命威胁,那就是顺宗的病情越来越重,只能偶尔由人扶着上殿坐坐,让群臣从远处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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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医疗条件很差,人均寿命也不长。朝臣们见到顺宗这个身体状况,私下里不免掐算着皇帝驾鹤西去的日子。这时,朝内外就起了一种议论:假如顺宗突然咽气,朝廷岂不要陷入混乱?议论的中心,就是要尽早确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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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深算的宦官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利用顺宗病重无暇顾及宫内其他事情的当口,在大内展开了政治活动。宦官们探知到顺宗的长子广陵王李纯(778~820)对二王很不感兴趣,于是就拉拢李纯,谋划让李纯尽快取代顺宗,以便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打倒二王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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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大宦官俱文珍、刘光琦、薛盈珍等召来德宗时的元老郑、卫次公等入宫商议此事。不赞同改革的元老们对宦官的提议心知肚明,商量了一会儿,写下四个大字“立嫡以长”呈上。病入膏肓的顺宗在各方压力下,于三月二十四日同意立长子李纯为太子,四月六日为李纯举行了确立接班人的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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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王叔文立即看出了这是企图取代顺宗、铲除改革者的第一步,但他又能说什么呢?预感到山雨欲来的王叔文,这时不停地吟诵杜甫的两句诗:“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大有英雄末路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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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韦执谊当然也有点慌,他想摸摸李纯到底是什么态度。四月中,他让陆质去做太子侍读,想模仿当初二王陪李诵下棋写字的模式,向李纯施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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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陆质见了太子,刚议论朝政几句,就遭到李纯斥责:“陛下让先生为我讲经,为什么说其他事?”吓得陆质赶快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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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最后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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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得知这些消息的二王刘柳决定绝地大反击,痛下杀手,企图一举谋夺宦官兵权,以便制服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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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掌握军权的重大弊政,自肃宗时代就开始了,德宗更将其制度化。德宗任命宦官窦文场、霍仙鸣任中央左右神策军(中央警卫部队)中尉(最高指挥官),宦官掌握军权制度从此确立,至唐朝灭亡终没有改变。此后,各地驻军为了获取特殊待遇,也请求隶属神策军,称为神策行营,都归宦官统帅,神策军扩大到15万人。这是宦官集团肆意妄为,左右朝政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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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唐以后,宦官之所以敢于任意杀害皇帝和大臣,也是凭了这一条。其实,宦官们此时急切要拥立的李纯(唐宪宗),后来也是由于不中宦官的意,被宦官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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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手中掌握的神策军当时猖狂凶恶到什么地步呢?白居易《宿紫阁山北村》一诗作了形象具体的描绘。这首诗明白如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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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游紫阁峰,暮宿山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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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老见予喜,为予开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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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未及饮,暴卒来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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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挟刀斧,草草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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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我席上酒,掣我盘中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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